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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授降仪式

当天夜里,烛火闪烁的瑶华宫内,郑太后、韦贤后、王贵妃、徽宗、钦宗、张邦昌、吴敏、玉福、朱琏及诸位皇子、帝姬们都在急急切切地谈论着授降事宜。

张邦昌汇报说:“……金军的两个主帅还算守信用,今天得到了烟云岫、并且亲眼看到由丁大侠喷水起雾后,很是高兴,答应明日即举行授降仪式。并且说,一旦仪式结束,即刻撤兵!”

众人听后,略有喜色,不由纷纷议论起来。有的帝姬说:“这多亏了月姑深明大义,为了国家社稷和黎民百姓,义无返顾把烟云岫献给了金寇,他们才答应撤兵的哇!”有的皇子说:“这金寇一撤兵,咱们的汴京就平安了哇!”也有的皇子说:“这四、五个月都闷在皇宫里没出城了,憋死人了啊!一旦金寇撤走,咱们立马去金明池划船散散心去啊!”

钦宗想了想,问道:“那他们就没有什么附加条件了吧?”

张邦昌说:“他们没说什么附加条件,只是让皇上、太上皇、文武百官和所有皇后嫔妃、皇子帝姬、宫娥才女、乐工技师,统统地到东校场参加授降仪式!”

钦宗闻言颇有惊奇地说:“怎么一个授降仪式让这么多的人去参加呀?这、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哇?”

“是啊,金人诡计多端,不知这又是在玩什么鬼把戏!”吴敏连连点头说。

郑太后叹了口气,喃喃道:“唉,让这么多人统统地过去参加授降仪式,不知金寇又有何不良居心啊!”

“他们这闷葫芦里呀,准没卖什么好药!”玉福气呼呼地说。

王贵妃亦皱着眉头道:“让这么多的人一股脑儿都去东校场,这里边一定有猫腻!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呢?”

“会不会临走了耍耍威风,当场打骂、羞辱我们呢?”韦贤后忧心忡忡地说。

王贵妃看了韦贤后一眼,酸溜溜地说:“即便打骂,反正也打骂不到你那宝贝儿子赵构了,他不是一直去河北没有回朝嘛!”

韦贤后不满地瞪了王贵妃一眼:“哼,就是你歪心眼儿多!俺这不是担心在授降仪式上大家吃亏受辱吗!”

众人都忧心忡忡地议论起来。

徽宗长长地叹息道:“唉,‘倾巢之下,岂有完卵’?是吾给大家招灾了,又不知是什么塌天大祸不期而至了哇!”

此刻,在李纲府邸的客厅里,丁信、月姑在给怀抱娇娇的老管家谈着话儿。

老管家真诚地说:“月姑帝姬,丁大侠,俺知道把烟云岫拱手交给金狗,您们心里不是滋味,可为了汴京百万生灵免遭涂炭,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呀!您们千万要想得开哇!”

“老人家,这事儿我们能想得开!这不是为了国难和汴京百姓吗?您老就别耿耿于怀了!”生性善良的月姑又反过来安慰起老管家来。

丁信说:“就是明天金狗让文武百官和宫中所有的人都去参加授降仪式,我总觉得蹊跷,想必内中必然有诈!”

“对,想必其中另有阴谋!”老管家连连点头说。

月姑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亦忧心忡忡地说:“这些丧尽天良的金狗,会不会出尔反尔,血洗东校场呀?”

丁信思忖片刻,又摇摇头说:“我想不会!他们把这些人给统统地杀了,对他们自己、乃至对整个大金国来说,也没什么好处呀!”

老管家点了点头,深表赞同地说:“是的!你看金狗做事一贯唯利是图,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他们未必肯干!”

“反正不管怎么说,明天一定要分外地小心谨慎!”月姑这么说着,想了想,又说:“呃,这样吧老管家,为了防止意外,您老明天就不要带娇娇出门了!如若我们有什么不测,那娇娇就交给您老了呀!”

“哎呀,月姑帝姬,你别这么悲观失望嘛!未必就能出什么问题呀!”老管家颇为激动地说。

月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兵败国破,危机四伏,险象环生,朝不保夕呀!我们还是作最坏处打算、向最好处努力吧!”

这时,一直扑扇着大眼听着大人说话的娇娇仿佛听出了端倪,忽地挣脱老管家的手,大哭着向月姑扑来:“姑奶奶,听你的话音,你、你莫非是不要娇娇了吗?”

一下子被激动得热泪盈眶的月姑蓦地抱住娇娇一阵疯狂地亲吻,遂情真意切地大呼道:“娇娇呀,我的乖孩子,姑奶奶怎么舍得丢下你、不要你呀!是明天东校场要杀人,姑奶奶怕娇娇看了害怕,夜里发呓症,所以才不让娇娇去的呀!”

娇娇懂事地点点头:“好,姑奶奶,娇娇听话,不去东校场了!”

第二天,东校场人山人海,熙熙攘攘,旗幡招展,锣鼓喧天。

广场上搭建着一座高高的平台。平台的中间悬挂着巨幅的金主画像。耀武扬威、神气十足的金军元帅斡离补、粘木喝分坐在两边。

台下的中间部分,站立着神情黯淡、满面凄楚的钦宗、徽宗、文武百官、皇后嫔妃、皇子帝姬、宫娥才女、乐工技师们。可以看出,月姑、丁信也在其中。

台下的两侧,满是黑压压披坚执锐、排列整齐的金兵。这些得意忘形、嘻嘻哈哈的金兵们在对着低头侧目、羞怯不已的大宋嫔妃帝姬、宫娥才女指指点点地评论着。这种肆无忌惮的评头品足,更让满面通红、无地自容的大宋女子们更加尴尬万分起来。

一阵鞭炮声后,执事金将走上平台的一侧,高声朗呼道:“金宋交兵,剑拔弩张。攻城数月,汴京终克。天择大金,大宋兵败。铁骑神威,震慑华夏。吾主天恩浩荡,海纳百川。悯怜芸芸众生,同意授降。现在,授降仪式正式开始,由宋帝赵桓、上皇赵佶率文武百官、皇后嫔妃、皇子帝姬等,近前参拜金主,恭递降表!”

满面羞愧的钦宗、徽宗率领文武百官、皇后嫔妃、皇子帝姬缓缓走至台前,正欲施礼,忽听满脸横肉的粘木喝气呼呼地大呼:“怎么搞的?跪拜金主,怎么能用中原礼仪?不穿胡服倒也就罢了,但总不能这么道貌岸然的吧!”

两边的金将闻言急忙恶狠狠地跑了过来,不由分说地把钦宗、徽宗的冠帽倒戴,上衣解开,让其袒露出一个肩膀,并气呼呼地喝令后边的文武百官:“你们看到了吗?都快快照这个样子做了!”

大宋的文武百官们闻言你看看我、我快快你,都羞羞怯怯地不肯把衣服脱了,可众多如狼似虎的金兵立马愤愤地大声喝斥起来:“快快脱了衣服,露出一只臂膀!听到了吗?难道你们想挨鞭子抽了吗?”

迫不得已的文武百官在众多金兵的挥戈威吓下,只得忍气吞声、一脸羞惭地解开了自己的衣服,而后,又极不情愿地、满面羞愧地袒露出一只臂膀。

执事金将又呼:“授降仪式正式开始,由宋帝赵桓、上皇赵佶率文武百官、皇后嫔妃、皇子帝姬等,参拜金主,恭递降表!”

面红耳赤、羞愧难当的钦宗、徽宗率众人深深地作揖打躬,正欲说话,面目狰狞的斡离补又颐指气使地大呼起来:“哎呀,这参拜仪式怎么不下跪?作个揖能算了事?”

两边的金将闻言又急忙跑过来,示意让众人下跪。

众人表情复杂:有的义愤填膺,有的一脸怒气,有的羞愧脸红,有的低声叹息,有的汗流满面。

执事金将再呼:“现在,参拜金主,恭递降表!”

众人在金兵金将的挥戈喝斥声中,不得不下跪叩首。

无地自容的钦宗紧迫半步,用哆哆嗦嗦双手敬献降表。执事金将把降表接过,毕恭毕敬地献于斡离补。

威风八面的斡离补过目后又递与面如重枣的粘木喝。

二人得意地相互点了点头,又向执事金将示意仪式继续进行。

执事金将大呼:“下面宣读两大册文:一、宋朝已降,国号自灭。金主尚好生之德,不予杀戮,特封原宋朝上皇赵佶为昏德公、原宋朝皇帝赵桓为重昏侯;即时起,率所有皇后嫔妃、皇子帝姬、宫娥才女、乐工技师,以及前几天赔付的女子们,兵分两路,押赴燕京!”

“啊!”台下闻言一片哗然,议论纷纷,简直像炸开了锅!大家做梦也想不到,金人做事这么绝情,居然连后宫也不让回了,立马就统统地押赴北国了啊!

执事金将一看下面吵吵嚷嚷、一片噪杂,急忙高声大呼:“莫要喧哗!肃静,肃静!下面宣读第二个册文:原宋朝太宰张邦昌,天毓疏通,神姿睿哲,忠厚贤良,誉满汴京;金主知人善任,册命尔为皇帝,国号大楚。大楚乃大金属国,疆域依旧,世辅金室,永作藩臣!”

“啊!”台下又是一片哗然,议论纷纷,霎时间人声鼎沸了!

执事金将大呼:“莫要喧哗!肃静,肃静!”

而下面的宋人依然是一脸惊诧、一脸惶恐、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执事金将看了看胖头胖脑的张邦昌居然呆若木鸡地无动于衷,便高声喝道:“张邦昌,你这新皇帝快快代表文武百官,前来叩谢金主的隆恩哇!”

猝不及防、惊慌失措的张邦昌看了看面如死灰的徽、钦二帝,又回首看了看表情不一的文武大臣们,竟一时六神无主地呆在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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