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午门外开阔的广场上人山人海、旗幡招展、人喧马嘶、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胜利凯旋的将士们群情激昂、谈笑风生、激动不已地积聚在这里,大家沉浸在保卫汴京取得全面胜利的喜悦之中。啊,这被围困将近一个月的京城终于脱离了险情!原来用沙袋、木桩封堵的各个城门、水门,现在也都大开了!那些搁浅在港湾里的舟船、停泊在街头的车辆,又像流动的血脉开始川流不息了!汴河两岸原来死气沉沉的店铺如今又重新焕发了生机,开始生意兴隆、繁华热闹起来!人们笑逐颜开、奔走相告:“哈哈,我们劫后余生的东京汴梁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了啊!”
不少官兵簇拥在丁信、吴大戈的周围,说说笑笑,问这问那,一派喜气洋洋。
有一名官兵问丁信:“嗯,丁大侠,听说你的密诏、银钱、白龙马尽皆丢失,是不是喝醉酒了啊?”
丁信还没来得及回答,另一名官兵就照那人肩上重重地打了一拳,气呼呼地说:“哼,你以为人家丁大侠跟你一样,灌二两猴尿就烂醉如泥了?听说人家是为了早日搬来救兵,冒雨赶路,淋病了甩倒在路边的呀!”
又一名官兵问丁信:“丁大侠,听说那个救你的人家忒富裕,想让你入赘的姑娘忒漂亮,你都没答应,悄悄地遛跑了是吧?”
丁信刚刚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还没有来得及正式回答,就有一名官兵对方才的发问官兵嘲笑道:“嘻嘻,要是你这重色轻友的熊货遇上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还不得高兴疯了!”
“哼,还说我呢,你老兄也好不到哪里去!若是有这艳遇,你也会垂涎三尺、趋之若鹜的呀!”那官兵反唇相讥道。
另有一名官兵问吴大戈:“嘿嘿,吴大侠,你只带领十几名敢死队员就贸然深入龙潭虎穴的敌营,当时害怕不害怕呀?”
吴大戈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在俺老吴的字典里,你就从来也查不出‘害怕’这两个字!”
又一名官兵撇着嘴对那位官兵贬损道:“嘿嘿,你以为人家吴大侠像你这胆小鬼一样,整天价‘过河攥着**——小心过度(渡)’哇!”
“哈哈哈!”嬉嬉闹闹的众人开怀大笑起来。
忽然,一群太监簇拥着金光闪闪的御辇走了过来。徽宗刚刚下了御辇,就有太监立马把黄罗伞打在了他的头顶。
众将士一看皇上来了,慌忙伏地叩首,齐声大呼:“万岁洪福,京城得保,金军溃败,我军大获全胜了哇!”
徽宗赵佶兴奋地捋了捋他的五缕美髯,大呼道:“太好了!太好了啊!我们经过近一个月的抗战,今天终于取得全面地胜利了!我们被金寇团团包围的东京汴梁,今天终于恢复正常的秩序和繁华的常态了!哈哈,朕要下旨,举国共贺抗战保城的全面胜利!朕要大大地封赏:率领义勇军浴血奋战、坚持守城的李纲大人;率领三十万勤王大军、风雨兼程、一举歼敌的种师道将军;还有历尽艰辛、前去长安搬兵的丁大侠;出生入死、劫营擒敌的吴大侠等等立功将士!”
李纲奏道:“陛下,胜利固然值得庆贺,但更重要的是要汲取教训,提高警惕,加强军备,严防金军的卷土重来哇!至于封赏,种将军、丁大侠、吴大侠等等立功将士理应封赏,而李纲本人就不必封赏了!”
“呃,你的功劳最大,是第一个需要封赏的嘛!”徽宗严肃认真地说。
李纲说:“报效国家是李纲的毕生追求,作为一名臣子,理应在国家有难之时挺身而出,如若尸位素餐、苟且偷安,那就不是李纲的风格了!”
徽宗固执己见地说道:“呃,不管怎么说,朕一定要赏罚分明,一定要封赏为国建功的将士们!”这么说着,又看了看面前黑压压的三军将士,急急地问道:“呃,那率领三十万勤王大军风雨兼程前来救驾的种师道老将军呢?朕要代表得救于水火的百万汴京百姓,当面致谢我们的老将军啊!”
在一旁拱手待立的种师道老将军闻言急忙再次跪倒在徽宗面前,毕恭毕敬地叩首,朗声大呼道:“俺种家世代为将,深受国恩,一直念念不忘精忠报国!眼下赶赴国难、勤王救驾,正是末将的使命和职责哇!“
徽宗慌忙躬身上前搀扶起来银须飘飘的种师道老将军,欣喜地拍着其肩膀说:“哈哈,老将军一腔忠勇,真是我大宋的中流砥柱啊!嗯嗯,今天先是这样好了,你和李纲爱卿,速速把立功将士的名单报上来!现在朕先在这里用御酒犒赏凯旋而归的三军将士,明天早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朕再大大地封赏战功卓著的将士!”
于是,众太监斟酒,徽宗给将士们赏酒。一时群情振奋,士气高涨,气氛空前地热烈。
吴大戈争先恐后地接过了徽宗皇帝的赏酒,端起来仰面一饮而尽,抹了一把满是胡子的嘴巴,哈哈大笑道:“皇上,还是你的这御酒好喝哇!”
徽宗兴奋地看了看吴大戈:“啊,您就是夜袭敌营的吴大侠吧?”
“哈哈,皇上的眼力不赖哇!怎么一眼就认出俺老吴来了?”吴大戈乐呵呵地说。
徽宗笑起来:“哈哈,你的长相与众不同呗,一看就是个鲁莽豪爽的英雄好汉哇!”
吴大戈又习惯性地挠了挠头皮:“嘿嘿,你别说,俺吴大胡子倒成了‘记页子二饼’了!”
徽宗又问:“呃,吴大侠,那去长安搬兵的丁大侠呢?”
吴大戈用手一指:“那不,在那担架上躺着哪,受伤了!”
徽宗慌忙来到担架跟前,抚摩着丁信的肩膀安慰道:“嗯,丁大侠,听说你长安搬兵一路上可没少受罪哇!现在又负了伤!怎么样,伤得不重吧?”
丁信点了点头:“谢谢皇上的关心!在下伤得不重!”
“那好,明天早朝,朕要大大地封赏你们呀!”徽宗喜滋滋地说。
第二天,紫宸殿的早朝如期举行。
文武百官跪拜朝贺,齐声大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徽宗潇洒地挥了挥手:“诸位爱卿平身!”
“谢万岁!”文武百官叩首谢恩后纷纷起身,分站两边。
徽宗习惯性地捋了捋他的五缕美髯,非常兴奋地朗声说道:“诸位爱卿,自从金军围城近一个月以来,大家戮力同心地保护京师、抵御外侮,也没有时间上朝议事;现在抗战胜利,天佑大宋,人神共贺,我君臣又能在这里共商国是了!”
众大臣齐呼:“此乃万岁洪福!社稷洪福啊!”
听到群臣蛩音绕梁的呼声,徽宗皇帝更是如沐春风、心花怒放了。他捋了捋美髯、清了清嗓子,继续讲道:“昨天,朕已在午门外,用御酒犒赏了奋勇杀敌的三军将士;今天,根据军功名单,朕还要封赏为保国抗战屡建奇功的骁勇之士!梁公公,宣读圣旨吧!”
“老奴遵旨——”梁思成唱诺了一声,然后清了清公鸭嗓子,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金兵猖獗,长驱直入,兵临城下,汴京危悬。多亏太常寺正卿李纲,临危不惧,挺身而出,率义勇军守城御敌。又派丁大侠历尽艰辛、前去长安搬兵;再委吴大侠舍生忘死、深夜劫营擒敌。又亏种师道将军一腔忠勇,深明大义,爱国爱民,精忠报国,率三十万勤王大军风雨兼程,来京后与义勇军两面夹击,一举击溃穷凶极恶的金军,使卫国守城大获全胜!为赏罚分明,激励将士,朕加封李纲为丞相,赏黄金万两——”
“慢慢!”李纲连忙打断了梁思成的宣读,急急地说:“这赏金嘛,臣就不要了!”
“呃,哪能不要呀!这是荣誉,也是朕的一点心意嘛!”徽宗朗声说道。
李纲想了想,说:“即便要,臣也是用这些资金,更好地报效国家!”
“哈哈,那就随你的便了嘛!”徽宗笑着说。
梁思成继续宣读:“加封种师道为三军统帅,镇守京师,赏黄金万两;封丁信、吴大戈为四品武将,各赏黄金千两;封花想容、石小云为五品武将,各赏黄金千两!……钦此——”
众受封将士一起跪倒,齐呼:“臣谢主隆恩!”
惟有手缠纱布的丁信并不谢恩。
梁思成闪动着不解的小眼睛看了看丁信,催促道:“丁大侠,人家都磕头谢恩了,你为何不谢恩呀?”
丁信朗声说道:“丁信无心做官,只想过平常人的生活!陛下若念俺丁信有功,就请答应俺的一点请求吧?”
徽宗点了点头说:“啊,淡泊名利,超凡脱俗,高风亮节哇!嗯,丁大侠有什么请求,说出来让朕听听?”
丁信说:“俺想请陛下放回石月姑,让她随俺一起回苏州老家躬耕田亩——”
徽宗急忙打断了丁信的话,连连摇头说:“别的事尽皆可以,而唯独此事不可以!现在刚刚取得抗战胜利,朕又炼出了金丹,正要让月姑陪朕作作诗、写写书法,以抒发朕对这桩桩喜讯的感怀呢!”
丁信还想说什么,徽宗向梁思成使了个眼色,梁思成大呼:“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