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水长安自古就是祖国西部的历史文化名城,是闻名遐迩的古都,大雁塔、华清池等名胜古迹和感人故事更是代代相传,给这座城市增加了无穷的魅力。在当时的北宋年代,这里当然也是朝廷非常关注的地方,因为这座城市是扼据西北的关隘要塞、咽喉要道,所以,朝廷一直派重兵镇守着这个地方。如今,甘陕节度使种师道就佣兵数十万驻扎在此地。
此刻,银髯飘飘、面如古铜、威风凛凛的种师道老将军正端坐在大帐里阅读兵书。
原来,种氏三代均为西北名将。种师道的祖父种世衡即为镇守西夏的将领。种师道初任文职,因有谋略,后改武职;又因抵御西夏有功,遂成为威震西北的一代名将。
这时,一名官兵急急来报:“将军,辕门外一人飞马闯营,说是什么搬兵,可刚刚进了大营,大概是劳累过度,就一头栽下马来昏迷不醒了!”
种师道闻言大惊:“啊,想必朝廷出了问题!快快搀扶此人进帐!”
须臾,昏昏沉沉、脚步蹒跚的丁信被两个官兵搀扶着进了大帐。
种师道见状即厉声呼叫:“快快去叫军医!”
少顷,军医至。慌忙给丁信诊脉。种师道急得直搓手,关切地问军医:“怎么样,此人不要紧吧?”
“不要紧的!只是劳累过度,加之心急上火所致!”军医回答着老将军的问话,即取出银针,给丁信扎了一针。
少顷,丁信果然慢慢地苏醒过来。他望了一眼须发银白、一脸焦灼的种师道,轻轻地问道:“敢问前辈,您可是种师道将军?”
种师道点了点头:“正是老夫。”
丁信慌忙跪倒,眼含热泪、情真意切地说道:“老将军,我大宋的国都汴京已被金军围困、危在旦夕了哇!在下是汴京守城将领丁信,奉旨前来搬兵!这里有皇上的密诏和李纲大人的亲笔书信,请老将军速速发兵勤王,以解汴京之围吧!”这么说着,即掏出密诏和书信,双手恭恭敬敬地呈上。
种师道闻言大惊失色,慌忙毕恭毕敬地跪接密诏。又仔细地看了皇上密诏和李纲书信的内容,即无限激动与感慨地说:“俺种家世代为将,深受国恩!国家遭此危难,俺怎能袖手旁观?再说啦,俺与李纲大人相交莫逆,有李大人相邀,俺焉能不往?”
丁信无限欣喜地说:“老将军一腔忠勇,重情重义,实乃国家社稷之幸、黎民百姓之福哇!俺代表翘首期盼救兵的汴京父老,先谢谢您了!”这么说着,再次激动地叩首致意。
种师道急忙上前搀扶起丁信,亲切地拍着其臂膀说:“呃,丁大侠不畏艰难、千辛万苦地前来送信,俺才应该谢谢您哪!”说着,就急忙大声命令手下:“诸位将领,目前汴京受困,危若悬卵!速速传我将令,从陕甘驻军中选拔精兵三十万,即日开拔,风雨兼程,直奔汴京勤王救驾!”
此时,在汴京东北角的金军大营内,元帅斡离补正在喝酒用餐。
他一手抓着羊腿大口大口地撕咬着,一手端起一碗酒仰面“咕咕咚咚”地灌了下去。然后,“砰”地一声把碗摔得粉碎。
此刻的斡离补当然还是在为吴大戈的劫营而大发其火。他咬着牙根地大骂道:“奶奶的,一群笨蛋草包!一群酒囊饭袋!怎么能让区区十几个敢死队员,劫走我十几名酋长、杀死我数十名士兵?可耻哇!丢人哇!”
依然眼裹纱布的副将完颜托看到斡离补还是在为吴大戈的劫营而耿耿于怀,便好言相劝道:“此事固然可气,但事已至此,大帅也别太过气恼了,气大伤身哇!当务之急是整顿兵马,煞住散漫懈怠之风,重振旗鼓,再鼓士气,与大宋决一死战!”
“对,咱们明天就加强整顿,严肃风纪,严查喝酒、赌博歪风!”斡离补恶狠狠地说。
完颜托点了点头:“对,一旦风纪严明,士气抖擞,咱们再组织骂阵挑战!”
这时,在汴京城头,吴大戈正在率领官兵往城头上扛运滚木、礌石。
粗粗的滚木有的是两个人吃力地抬一根,有的是一个人累得呲牙咧嘴地扛一根,可吴大戈却一个人扛两根,而且还轻轻松松,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李纲、花想容和小云巡查守城情况来到这里。
李纲看到吴大戈如此以身作则,连连夸赞道:“哈哈,吴大侠身先士卒,率先垂范,亲力亲为,值得表扬哇!”
吴大戈习惯性地挠了挠头皮:“嘿嘿,表扬个啥?又不开城迎战,俺这也是憋着一身的劲儿没地方使呀!”
小云说:“对,就累累他吧!煞煞他的牛劲儿,省得牴人!”
“哦,你们真是把俺老吴当成牤牛了呀!”吴大戈大笑着说。
李纲拍了拍吴大戈宽阔的肩膀,欣喜地说:“不过,开城迎战也指日可待了!种师道将军已派来飞马报信,他的三十万勤王大军已到了潼关了!”
“好哇,援兵一到,我们就能开城大战了!”吴大戈高兴地大笑着。
“好好好,我们的援兵来了!”众人皆兴奋得欢呼雀跃起来。
果不其然,发兵勤王、挥师东进的三十万大军,在种师道、丁信的率领下,现在正夜以继日、风雨兼程地行进在潼关古道上。
而这时天公偏不作美,竟“呼呼啦啦”地刮起狂风、下起暴雨来。可浩浩荡荡的行军队伍还是依然没有停止前进的脚步。他们望着夜色茫茫、风雨交加中益发显得险峻而苍凉的潼关,知道经过近几天夜以继日的行军,目前已经来到古城潼关,距离汴京已经越来越近了,便更是感到此行的意义重大与行动迫切了。
声如洪钟的种师道在马上大呼道:“将士们,大家连夜冒雨前行,的确辛苦了!常言说,‘救兵如救火’,汴京的百万父老正在翘首以盼着我们早日前去解围哪!所以我们要披星戴月!所以我们要夜以继日!所以我们要风雨兼程!”
有人带头高举拳头喊起了口号:“披星戴月!风雨兼程!勤王救驾!义不容辞!”
众将士跟着高举拳头喊起了口号:“披星戴月!风雨兼程!勤王救驾!义不容辞!”
一时间群情振奋,士气高昂。
脚下的道路已经积水多多,千军万马走过,水花四溅。
道路变得泥泞不堪了,官兵们仍在艰难地跋涉着、跋涉着。
突然,一辆载运辎重的马车陷入淤泥之中,任车夫猛抽着鞭子喝斥赶马,车子却越陷越深,怎么也不能拉出来。
丁信、种师道和几个官兵发现这种情况,即二话不说不约而同地迅速俯下身子,以肩膀抵住车轮、车帮,奋力强推。如此几次喊号用力,总算推走了陷车,可他们每人却已是满身满面的污泥浊水了。
勤王大军在风雨交加的夜色中艰难地行进着、行进着。
此时,在汴京瑶华宫内,郑皇后和月姑、玉福正在说着话儿。
郑皇后说:“自从上次说到丁信搬兵,又两天过去了,不知可有什么消息?”
玉福摇了摇头:“还是没有听到什么可靠消息,真是急死人了哇!”这么说着,便看了看一脸焦躁的月姑,好言劝慰道:“呃,虽然没有什么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但是也没有什么坏消息呀!这就是说,丁大侠搬兵肯定是在路上呢,咱们耐心地等等,自然就等来好消息了!”
月姑看了看玉福,轻轻叹了一口气:“唉,你就别变着法儿地规劝俺了!咱们都是心急如焚的啊!”
这时,太监大呼:“皇上驾到——”
徽宗走了进来,即欣喜地说:“报告你们一个好消息,种师道将军已经率领三十万勤王大军过了潼关了!
几个人闻言都禁不住一阵喜形于色,情绪立马振奋起来。
玉福高兴地说:“看看,母后的祈祷多么地管用!我的估计多么地准确!丁大侠搬兵果然成功了吧!”
郑皇后亦高兴地说:“这下好了,丁信搬来了种师道的三十万勤王大军,我们的汴京就有救了呀!”
可月姑却皱着眉头说:“怎么这么多天了,才到潼关呢,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啊?”
徽宗看了看月姑的神情,就嗫嗫嚅嚅地说:“唉,朕本来是不打算告诉你的,看你这么心急如焚地想知道个究竟,也就给你实言相告吧!不过,说出来你也别太难过了!据种将军派来的快马报说,丁大侠这一路吃了不少苦哇!先是被暴雨淋病,马匹、银钱、密诏尽皆丢失,后来就被一家好心人所救;好心人让他入赘,过世外桃源的生活,他便悄悄辞行,带病赶路,讨饭走到函谷关哇!”
月姑听后,不由一阵五内俱焚、心如刀绞、潸然泪下了!啊,我的丈夫哇,你、你受罪了啊!
玉福拍着月姑的臂膀安慰着:“看看,不说你光想问,知道了还难过!”
郑皇后亦扶住月姑安慰道:“唉,快别难过了,反正也是吉人天相、化险为夷了!如今又搬来了救兵,不日便可解汴京之围,丁信这是为国为民立了大功的嘛,我们应该高兴才是!”
月姑又抹了一把泪花,欣慰地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