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韩冰臣而言,一张单薄的许可证就像是诸葛孔明冒险草船借箭时候的东风,拿到了证明的第二天一早,大家就早早的起床开始张罗着开业,即便昨夜一场大醉,大家还不是很清醒,但是大家不约而同的早起开始忙活,毕竟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把出租房当成了门面,挂了个简易的招牌,摆了两张半旧的木制的桌椅板凳,收拾干净卫生,摆好了锅炉,洗好了肉食菜类分类摆好,还有几个早期的拿着油漆桶四处找墙角、电线杆,刷关于他们饭店,姑且叫做饭店,开张的消息,准备再放两挂鞭炮,这开张也就准备完善了,这热闹劲头就好像是农家要娶媳妇般热闹,反正是没有一个闲人。这日子有了方向便有了奔头,人也就自然勤快了起来,就像斐勇这个大老粗,在家里面,油瓶倒了都不带扶一下的,现在也跟着忙前忙后的开始张罗,他的目标是要在这座不怎么接纳他的城市里面,开那么几家,十几家,几十家,几百家这样的连锁店,想到到时候开张的鞭炮声响的震耳朵的场景,斐勇扯开他那张螃窟大小的嘴巴,无声的乐了,露出了很红色的牙龈肉,和白的闪光的大白牙。
可是月子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家愁。不记得看过哪本书曾经说过气运这东西是有一定定数的,所以普天同庆这种说法多数时候不过是一种愿景,听听便罢了,不必当真。为保持气运的平衡,左不过是这家高兴了,哪家便很难高兴。珀家相对于热热闹闹红红火火,气运呈上升趋势的韩冰臣他们可以说是凄凉了很多。珀远征和郁秀恩开始了冷战,也不知道具体是从什么开始的。珀远征很少回家,就算回家也只是换洗了衣服,拿了文件就匆匆走了,就像他匆匆的来。不管珀远征的企业发展的如何,他终究是一个失败的丈夫,粗心的父亲。他始终没有去安慰自己的结发妻子郁秀恩,也没有发现自己的大儿子到底病的如何,恢复的如何,此刻他的心里想了什么?无外乎,公司下一步该如何发展,再下一步该如何发展……哦,还有,郁秀恩最近太不体贴不如秘书辛然温柔体贴。
郁秀恩呢?这个全职太太似乎对自己的丈夫完全绝望了,珀远征回家,她也不说话,珀远征不回家,她也不多问,似乎人生没有这么一个人了。但是郁秀恩并没有从人生的变故中回过神来,整日窝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不出来,饭也没怎么吃,当然也没做。这个周末,老宋这两天因为自家的孩子生病了,所以来得晚了点,三个孩子自从那次生病之后就没有再去上各自的兴趣班,在自己家里面呆着,这天早上,三个孩子被饿醒了,特别是最小的珀尼尔,饿的肚子咕噜噜叫,即便想要故作老成,可是到底年纪小,肚子里面没有三天存量,肚子一饿,那张原本就稚嫩的脸就绷不住了。
珀尼尔皱着那张秀气的小脸,揉着自己不住叫唤的肚子,看了看依然没什么表情不怎么说话的珀默,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最终转头看向已经起床穿好衣服的珀诺,委屈的叫了一声,“哥,我饿!”珀诺原本正在扣扣子的手直接顿住了,还没给珀尼尔作出回答,他的肚子很应景的响了两声,直接给出了答案,他也饿。珀诺看了看即便肚子叫了,依然没什么反应的珀默,无声的走向了母亲的房间,母亲的房间的门虚掩着,“妈?”珀诺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可是并没有任何回复,他看到卧室里面拉着窗帘不怎么明亮,但是床上确实有一个人躺卧的姿态,他心一惊,忙走过去看看自己的母亲到底怎么了,等他走近才发现郁秀恩近乎不存在的微弱的呼吸,心底的惊慌才略略少了些许,想张口告诉她,他们饿了,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张口,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母亲的卧室,走到厨房看看有什么能吃的东西。可是,厨房里面干净的让人有点牙疼,太干净了,还是昨日老宋叔走之前收拾干净的,冰箱里面除了一些蔬菜和生肉、生鸡蛋之外,一点点熟食都没有,还有一袋挂面,孤孤零零的摆在
冰箱里面。珀诺看着这些材料,看着干净的锅碗瓢盆,想着饿着肚子的哥哥和弟弟,还有好几顿都没吃饭的母亲,老宋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犹豫了很久才把那面条拿了出来,想着做碗鸡蛋肉丝面给哥哥弟弟,还有母亲垫垫肚子总是好的,虽然,他,并不会做饭,甚至从没做过饭。
可是,鸡蛋肉丝面该怎么做呢?珀诺有点委屈,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委屈,可就是心里不舒坦,他委屈的吸了吸鼻子,走向了对他来说比较陌生的厨房。首先,点火。翻箱倒柜,找出了液化气的使用说明书,按照上面的图示拧开了阀门,然后又找出一个长筒的打火机,准备点燃灶台,珀诺伸出一只手,按好打火机,将火凑近灶台,整个身子往一边倾斜,躲得远远的,生怕火星崩着,更怕那火,猛地蹿了起来,点了两下没有成功,但是珀诺却被紧张的出了一身的汗。珀诺用另一只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然后继续点火,好不容易,燃着的打火机凑近了那呲呲冒着煤气的灶台,只听得“扑”的一声,火焰猛地窜了一下,然后归于平静,那蓝色的烟火忽闪着似乎在嘲笑珀诺的大惊小怪。珀诺看到那跳跃的火花,不禁松了一口气,然后有手忙脚乱的,把锅子放在了燃着火焰的灶台上。然后去找食用油,可是厨房的流理台上那么多瓶瓶罐罐到底哪个才是食用油呢?珀诺一个个凑近用鼻子去问,想要用这种办法确定那个才是食用油,可是他并没有注意到在燃着火焰的煤气灶上,平底锅的底部早已被烧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