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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走水路顺风顺水,只有过大江时惊险了些,好在找的船家有丰富的经验,也是有惊无险。依着拓磊画的水路图接合新版地图,很快来到拓磊参与设计的灵渠,从未听拓磊谈起过,守营老兽这次亲身体验暗暗惊赞拓磊的巧妙设计,竟将水位落差不同的两条江连在一起,有这样的工程助阵,战事一定拿下了,这个想法说给三叔听,三叔从渠道的繁忙来判断,他想如果战事没结束这运物资的船一定络绎不绝,现在的场景并没呈现出这样,或许真是如老兽所想战事结束了。

三叔有心一看到岸上有住家又有码头忙叫船夫靠岸,一行人上岸来一打听,原来这岸上住家身份都是守堤军,他们原先都是征来修渠的工匠、民夫,渠修好后就给编为守陡兵组建成守堤军守护这条渠的畅通无阻,因有钱财发还给田地,他们也就乐于在此安家落户定居下来。

三叔决定在此留上一宿,他的决定也得到守陡兵们的欢迎,他们非常想听三叔讲咸阳城的繁华。守陡兵们唤妻抱子围了三叔,三叔讲有时家兵们添料,再加上守营老兽在地上的描画,真可谓精彩生动,博得阵阵惊叹。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三叔越讲越远竟问起守陡兵到这过得如何、战事吃不吃紧、事儿忙不忙来。这一问守陡兵们的话匣子也打开七嘴八舌的,很快三叔听到他想知道的:前方对西瓯的战事结束快有个把月了,大军东移准备征战南越啦。

太阳夕阳西下要做晚饭了,每户守陡兵凑米来款待贵客。三叔看到陶碗里白亮亮的米粒很是惊奇,问这是什么谷类。从咸阳城来的客人不知这是何物,守陡兵们有了几分自豪,请了他们到田地去看还没收割完的稻谷。夕阳衬着饱满沉甸甸的谷穗金灿灿得耀眼,震的三叔们以为看到仙界才会有的仙物。

三叔兴奋中奔过去要抚摸,一脚踩下去滴着水带着一脚淤泥上来,更是惊讶这谷物能在水中生长而不烂根。守陡兵得意中告诉他这方水土多雨潮湿温暖,最适合种这类谷类,种别的还不行,这谷类还可以一年种两次,再南还可以种三次。守营老兽也来凑热闹细细问起种植的细节,守陡兵滔滔不绝就连田中有吸血的虫也带说了出来,描述的场面还把旁听的家兵们唬得头皮直发麻,见他们这么害怕如何应对的各种办法一一述说一遍,这番“上课”直到有人来喊吃饭才打了停顿。

三叔们捧上陶碗更是惊奇小小米粒可膨胀成这么大粒,而且晶莹剔透,个个夹着饭粒想粟米能不能有这么大的奇妙变化。看他们傻呼呼样守陡兵们笑成团,告诉他们这米要杵得精才能成这样,这样精细米要在祭祀时才会吃,平时吃杵得糙的米。

守营老兽感谢守陡兵将他们当贵客待,取了从灵兽营带来的各种小玩意,这是灵兽们为了让他们在出行路上会到询问时好有说词而准备的,这些东西都是精心制作,一取出来引得孩子们欢呼着抢,看着他们雀跃的身姿,大人们幸福地笑着。孩子们举着“抢”来的凑一边玩去了,大人们继续着篝火边的交谈。

听到三叔们还要顺流南下去西瓯纷纷劝起来,告诉他们西瓯那儿雨水充沛植被茂盛,雨水天多过阳光天,潮湿湿得容易生病,那里的蚊子多又可怕,给咬上一口就会身子一会冷地打摆子一会又热得发跳,人给折磨的半死不活的,大军前面的失败就败在这些方面,人员生病有的死亡有的身体恢复不过来,造成军队减员没了战斗力。

守陡兵的忠告得听,三叔躺在稻草床上辗转反侧想着。三叔懂医深深知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也就会有一方水土的病理及用药,特别是环境地理差距大的地方用药的差别就更大了,会出现北方的医方治不了南方的病,同样南方的医方也救不了北方的病人,还有人的体质定性也有地理特性,常住北方的人身体适应了北方的寒冷干燥,南方的人身体适应了潮湿闷热,北方人到南方受不了潮湿闷热,南方人到北方受不了寒冷干燥都会生病,这北方人或南方人换方位必须有个过渡才行。三叔考虑现在呆的地方还行是个可作过渡的地方,这不很寒冷也不是太过于潮湿闷热,就是最佳适应地带,干脆就在这周边找合适藏身地。

三叔支起身看身边的守营老兽想和他交流下,守营老兽没睡着感觉到身边的“震动”转过身,“您没睡着呀,太好了!”三叔很高兴守营老兽还醒着,扳着老兽肩了小着声,“和您商量下,我觉得这地方不错,要不就在这落脚。”“这里呀……不好吧,这里是大军出入重要路线,这么重要的路线始皇帝不可能不派官吏驻扎吧,还是南下远些的地方吧。”守营老兽不同意,三叔性子很好一点不介意,他从守营老兽的话中注意到遗漏的问题,这地带有不有官吏管,户籍是否已建立?

天还黑鸦鸦的三叔就起了,他想到河岸边看看,出房来就见女主人点个灯火进伙房,晚上的问题还不知答案,三叔想这位女主人率直热情中有几分泼辣,昨天上岸见到的第一人就是她,他们这一行陌生人出现在她面前不惊恐慌乱,大大方方跟他们打招呼询问,热情邀请到她家坐客。这么胆大不怕事好强能干的女主人一定不会象普通女人只会窝在家里织布带孩子,一定跟个男子一样在外出头,事也一定知道不少,女人的戒心都在家庭里,问跟家庭无关的事一定不会起疑,就问她吧。

三叔改变主意决定到伙堂做个帮手,唠事就可顺便问一问了。从女主人口中三叔知道了许多有用的信息,驻扎的官吏管辖范围只局限于这条渠和河道,其他范围还无暇顾及;西瓯原先是多部落的地盘地广人稀,主要从事渔猎,农业很原始还不太会耕种;进攻南越的军队不是一路而是分为五路;南越相比西瓯,平原多高山少,那和中原早有联系了,农耕能力跟中原差别不大,听他们分析应该比西瓯容易。

这个早晨收获真大,三叔感激之余觉得让女主人起个大早为他们忙碌心中过意不去,回屋拎了还睡懒觉没起的家兵的耳朵,将他们踢出屋要他们做事:劈柴、挑水。吃过早饭又包上一些钱财做为谢礼,却得到一大包干鱼的回礼。

告别这些真性子的守陡兵三叔有些失落,坐在船头望着在阳光照射下呈现白花花的水面,忽的有种寻找没个头的念头,陌生地带根本不知该从哪找该怎样找,总不能老在水上漂吧,守义他们还要逃命的。三叔搜瓜着头脑将所得到的信息汇总分析:大军没向导是无法征服西瓯的,守陡兵们虽然不是当地的,可也不是离这十万八千里的,他们就在大江一带出生成长,祖辈一定没少南下,应该是的,连女人都知西瓯的情况,那么那些守陡兵们一定对南下地形了如指掌,大军的向导说不定就是守陡兵中其中一个或两个或更多,为什么不请他们做向导呢?三叔拿定主意回去找守陡兵,船头急速调转……

守陡兵们对三叔的归来意外又不意外,三叔离开时那难过的样子让他们在想老人家舍不得走会回,可又觉得因有紧要事必须要走,站在码头上争论哪种可能性大时,三叔们又归来了。守陡兵们冲着船欢呼招手,那个热情劲三叔都双眼模糊了,一上岸抓着一人就激动地嚷嚷这么广袤得好地方不住这太傻了,他要带着族人离开憋屈的咸阳到这来发展壮大。

单纯的守陡兵认为三叔他们是能人,特别是守营老兽亮出的本事,还有那些精美的小物件更感觉将会是来群不一般的人,有这些能人来这安家落户是天大的好事,鼓掌,热烈鼓掌。三叔一说出请他们做向导寻找好去处,立马响应举荐可做向导的出来。

向导不推辞在岸上湿泥上绘起简易地形图,将他头脑里认为合适居住的地方一一标示出来,到这儿还要下多少里离河岸又有多少里,那儿又要下多少里离河岸多少里,竹筒倒豆子毫不保留一一说出来。船家,船都给留下,带够足够吃的干粮,两艘陡兵船载着三叔们进行实地考察……

“守义侄子,守义侄子。”三叔躲在门外用个鬼魂般的声音叫守义,守义在屋里“咚”跳下床榻侧耳四外探听,那躲在窗外往里瞄的两家兵捂嘴笑,挥手要三叔继续喊,守义不信鬼神冷静想想,冲到门边猛地打开门,伸手抓住还要装神弄鬼的三叔,给识破三叔哈哈大笑。

“三叔,您晚上来就是为了好吓我吗?”守义说中请三叔进,拎了笑倒在窗前的两家兵,将他们推进门对着他们的后脑勺各刨一掌。三叔围上火盆烤烤手夸赞起来:“守义侄子挺沉稳的,三叔喜欢。你在工地上晚上才回,我们只能晚上来,难道要我们扑个空吗?”

“叔,我收到信才两月有余你们就来啦?”

“怎么不信三叔把事搞定啦?”三叔一瞧守义递来款待他们的吃食,摇个头,“这一路上吃得最多的就是这个,哎哟,不想吃喽。”

“那没办法,这靠海就这个多,尝尝吧,这可是香料渍过经过烘烤的海鱼,吃到嘴里满嘴留香。”

三叔瘪瘪嘴拿上一块晃晃说:“还海鱼,个头也没大过谈水里的嘛。”咬上一口不吭声了。两家兵可就是叽呱夸赞好吃极了。

守义拨拉下炭火问:“叔,你们一行人不是有十人吗,就是兵分两路也该有五人,怎么就你们三人呢?”

“三人带路还不够吗?我要他们回去,人手紧得很,他们还要运粮还要修屋子,简易路也该有一条吧,再说,这一回回咸阳还带了些陌生人,其实也不算陌生人,他们帮了我们大忙,他们种的稻米可真好吃,他们运了些跟着家兵去咸阳,一来看咸阳,二来换物换钱财。”看着守义惊愕表情又忙解释,“这也怪我,我夸他们的稻米太好吃了,说运到咸阳那些达官贵人一定会抢着要,可换回好多好多的东西,他们心动了,刚好又收割了新稻谷,就……就……”

“叔,您都一把年纪咋还做出这么不稳重的事来,您这不是添乱吗!”

三叔给守义这个后辈一通埋怨涨红了脸,脖子一梗眼一瞪强辩:“多朋友不好吗!”

“就怕朋友没得交,添事,看您老脸往哪搁!”

“我在这又不在咸阳,那里还有你二叔,你怕什么!”

两人争得面红脖子粗互瞪眼对视,两家兵不知该怎样做,勾头讪讪地翻动盘里的干鱼片。“我们落难的去处怎样?”守义打破难堪问三叔。

三叔软下脖子眼皮微垂答他:“三面环山一平地,草木茂盛鸟兽多,气候嘛多雨潮了些但温暖,冬天都不很冷的,交通也行,只要走四十里地就可到水边,走水路二百里就可到守堤军驻地。”

“守堤军?”

“就是刚才咱们吵架的陌生人,他们都是守陡兵,其实都是征来修渠的工匠、民夫给留在那的,各个地方的都有,他们为军其实没打过战。”

三叔定的地方一点不荒蛮,都有人烟这行吗?守义转念又想,事已这样埋怨也无用,或许也不差,实在不行就又逃呗。这一想心胸开阔起来不计较了,安排起三叔的歇息,三叔就和他同住一屋,晚辈就该照顾长辈,两家兵给安在了隔壁,他们年轻自己捣鼓。

守义带着三叔走过嘈杂的工地向着海岸走去,三叔没见过大海带着激动期盼准备看大海的雄壮澎湃,他一直两眼直视着前方生怕第一时间错过看到大海的掀天波浪。海很平静就跟睡着了轻轻打着呼噜,三叔有些失望,失望中要垂头又给出现在眼前的一艘大船吸引了,惊讶中吸口气兴奋下抓了守义一起奔了去。昨晚他问守义大楼船,守义保密不讲只是要他明早吃过早饭亲自去看。

“守义侄儿,这大楼船真气派真巨大呀!我这一路走水路的多,我所看到的还有我亲自坐过的,没一艘能同它比,而且是非常非常无法比!”这船太不一般头回见,船头昂着船尾也翘着神气极了,立着的桅杆就达五根,正中间的看着有船这么长,高高的就要耸入蓝天。

三叔“噔噔”登上船啧啧着,可靠近那桅杆惊呆了,不是原木是楠竹!帆是船舶动力,桅杆挂帆,桅杆必须是紧实粗大的原木才能承受住帆的重量,否则折断或是整杆倒下失去动力,楠竹看着粗大有韧性可它中空,挂上帆那立的住脚!

用竹不用原木这就是灵兽们聪明与众不同,他们考虑问题打破常规,桅杆越高帆受风面积可加大,是好事,可对整艘船来说就是死亡。桅杆越高越重,超过船重比就是风平浪静也会翻船,何谈乘风破浪。灵兽们改用中空的粗楠竹来增加高度,粗楠竹穿洞打穿,靠下三分之一这段灌入水银,也就是靠甲板这段注入水银,水银重在竹子肚子里就是不倒翁那底盘。楠竹上段中空没有支撑的话挂上帆,由于帆重还是会弯曲折断,这点灵兽们早想到了,不过他们先前的设计已解决了这问题。灵兽们考虑用楠竹还基于一原因,在海上行船难保不会到风暴,高高的桅杆在风暴下就如同海浪可任意拨玩的玩具,极容易造成船体不平衡倾倒。如能放下桅杆就是增加抗风暴的能力,高大的原木桅杆想放倒却不是容易的事,由于长又重不仅花费大量的时间还需大量的人力,并且安全性不可靠。改用注水银的楠竹桅杆,那就是两方面都节省还增加安全性。

风暴将要来了,放出水银,楠竹脚空了,可高高的楠竹桅杆会不会一下子倒下,这是灵兽们考虑的。造船队汇聚了灵兽精英,队伍里有直法兽的高徒,有经验的防腐蚀老师傅,精于铸造的锻炼工,他们合作做出两种弧形扁支杆,各带着三个半圆的叉头,每个叉头间隔一丈。叉头可在支杆上一仰头一低头的活动,这两支杆的半圆叉头叉入桅杆就可合并成三个完整的金属套箍住桅杆,两支杆就如同贴身护卫紧紧贴上桅杆,它们站立的方向是有讲究的,向着船宽一左一右贴立。

两支杆高度是一致却又有不同,一支杆脚在滑槽里,放桅杆下时向着这支杆方向用上力,这支杆就会顺着滑槽滑动,支着桅杆从大角度到小角度,另一支杆就是折叠式的,当桅杆倒下时就起拉起作用,只是“力不从心”提不住,折叠的金属条给拉开一条又一条,缓冲倒下的速度,最终楠竹桅杆给定位在三十度角,这时就是灵兽们用手力方式了,上人松开金属套,抬起楠竹桅杆将它架上船舷放平直,绑紧后又可注入水银增重,增加抗风暴的平衡能力。

帆,灵兽们也进行了改进,不是那种四角帆,而是带弧形边的帆。风不是一成不变冲着一个方向刮,它是时常变化,帆就要跟着它的变化而变化,才能拥用不间断的动力带动船乘风破浪。改变帆向是繁琐复杂的事,灵兽们又想到用机械力来完成,他们将帆靠桅杆这边设计成纵向硬边,用上金属条,这金属条上、中、下又横出来三个球形凸出物,球形凸物卡入固定在桅杆上的双环套。这双环套里圈是固死在桅杆上,为了能让球形凸物在环圈里三百六十度转动,在外的球圈在焊接上里圈时借用了弧形搭桥,间距依据球形大小,保证球形物不漏掉出来。球形是空腔,球里填有油脂,球面有小孔,球形物滚动时油脂流出润滑球面减小阻力。

桅杆顶上装有风向标,风向标轴穿有孔,孔上对穿过的绳索连上帆尖,风动方向改变,风向标也转动改变,带动帆结合滑球改变帆向。帆面用上篷条,加有逢条的帆要比象布口袋的软帆受风好,能使船快速前进。

守义的长篇解说打消三叔的惧怕,赞叹下又继续观船,看到船尾吃惊不小,指南针浮在水盘上指南!更惊的是船尾正中那庞然大物,听守义讲那是舵浆,又是灵兽们与众不同的发明。那一片片不是四方也不是长方,而是扭形的是浆,落入水摇动曲柄就可带动这庞然大物在水中划动,这浆面可调,往右船就往右,往左船就往左,浆面弧度大的这面要比弧度小的这面厚,也就是浆面也有弧度,水从这样的浆面流过可加大推动浆动的速度,因此当刚转摇曲柄带动浆动时要用大力,可等浆面转动后就轻快了许多。不需要舵时就升上水面,这时又成了风车,如有风从后吹来,整艘船不想快都难。

三叔听得兴奋带着崇拜探头看大舵,象是要显摆风突然迎面吹来,三叔趴在船舷上问号上心:“守义侄儿,这大风车会不会是坏了?你看风刮来了它不转。”

“是播销固着了。这船在这浅海上,给吹上浅滩那就麻烦啦。”

“哦,对头。”海上的风真大,三叔护住帽子,转身就象有人在后头死命推他走,忙喊守义,“侄儿拉住我,我都觉得我要飞上天了!”风越刮越起劲,哗啦啦地吼,守义抱住三叔身子,两人躬起身向船头走,三叔又想到一问题喊着问,“没风这船咋办?”风声真大,将三叔的问话顶得远远的,守义没能听清,啊了几次还是没能听清。船晃得两人步子不稳,艏楼就在前面,守义带着三叔紧跑几步,一进去三叔就是一屁股坐在木梯上,一手抓着守义一手扶着木梯子,他这样子可一喘出口气又立马重复一遍刚才问的问题,这下守义听得真真切切。

船还在摇动,走阶梯怕摔了三叔,先大概介绍下这船,守义指了上面说:“这上面可以眺望,空气好,也通透亮堂,叔,您同我住。这下面有四层,确切的说是三层,这最下层是船底压着大石是沉石舱,沉石舱上面是储存舱,它们分割成二十四个密封舱,放船上活命所需的粮食、淡水,再上这个舱呀,叔,就是您问题的答案所在,这靠甲板的这舱就是第一舱住人,当然载货也可以。”

第二层舱就是答案,有趣,三叔也不管船还在晃动,迫不及待站起身就往下走。甲板下是漆黑的,守义慌忙擦亮火折跟上去,埋怨三叔的心急。第二层舱着时奇怪,中间一条荧光闪闪的,等灯火点燃才看清每隔丈远立着的是一块块弧形板,每块弧形板前两尺立着木柄,走近就更清楚了,弧形板下躺着块一样大小的平整木板,前方有半圆皮套。三叔脑袋里刚打出“这是啥用”,就见守义一屁股坐在平整板上,背嵌入弧形板,这一靠看着就象挺舒适。

守义两手把住木柄,两腿曲膝两脚插入皮套里,这下连问号还来不及冒出来,就见守义笑嘻嘻下身体往后仰,手上把的木柄把也顺势跟着往后,那曲着膝的两腿却是伸直了,然后又是往前又是曲膝,这一后一前连贯看就象是在划独木舟。原来这一条都是操控划浆的机械,二十四人坐上去号子一响一起用力,就可操动四十八条浆一起划动。浆是船少不了的,这停泊下的靠岸离岸都需用上浆。船大浆大,不是人力可操动的了的,必须用上机械才行。超大的船,超大的浆,超大的舵,与众不同的设计操作为灵兽们赢来一片赞叹惊奇,那给派来学习如何操作使用的一群水手无不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问题有了答案,好奇心得到满足,三叔一下子感觉这甲板下的幽暗犹如地狱,“到这做事的人真是可怜,就跟进到闷盒子没区别。”守义跟个孩子似的玩得起劲,他可没有三叔的感受,不理解话中真意,“叔,您呼吸困难吗?我不觉得。”

“现在就咱们俩当然还好,人一多就难保不闷气了。”守义见三叔皱起眉头,一跃起身拉上三叔就往船尾那拖起快走,停下了吧却一手举起灯一手就是扳抬三叔的下巴,这着时让三叔恼火。打开守义的手要训斥,却给守义回头一个歉意笑容及那语言止住:“叔,您抬下头看那——”顺着守义所指看到三根相错的“大喇叭花”从上头的甲板上探下,“叔,这就是通气管道,真亏他们想得周到,这三根通甲板上面,主要是引导空气对流,特殊时刻就可起另一个作用——传话,如不需划浆了,就在上面冲着管子喊上几声就可起效果,简单却实用。”

三叔想起去船尾时是看到三根高出甲板许多的带喇叭头高低不一的圆柱,只是那时以为是栓东西用的,为搞美观才会象花,也就没在意,没想到完全弄错了。上到甲板上三叔想再仔细看看那三朵喇叭花,却给守义“强行”拉下船继续沿岸走。

守义可真会哄三叔,趁着三叔的气恼还没发作,捡拾好看的贝壳和螺壳给三叔。孩子心性的三叔迷失在那花花绿绿的纹路里,只顾着笑眯眯翻看贝壳将自己心仪的收入袖中,哪还记得训斥,“叔,您看呀!”听声三叔抬起头,这一望可把三叔惊得竟咬了自己的舌头,痛得“哎哟”声再也顾不上疼痛,拽了守义从慢步到大步奔,停下时惊讶中问:“这才是大楼船?!”

“没错,这才是大楼船,长三十七丈宽十五丈,有四层可住人放物哩!刚才您看的长二十四丈宽九丈,是大楼船的副船有两艘,还有两艘十八丈长的护卫用的,也有小船,在大船无法靠岸时就动用小船运人运物上岸。”

“啧啧,我的老天真大呀!这要多少人力才能做得来呀?还一下子是五艘!”

“嚯,听说有四五万人吧,只要是会造船的也不管是造大船还是小船的,也不管是真会造还是不会造只要是听说会造拉了来就是,会做木工活的只要是瞧见了就拎了来,甚至力气大的,懂树品的也统统充了来,为了赶工期,这五艘船差不多是同时动工的,分成五个码头建造,大楼船灵兽们是主工,他们还负责指导副船及护卫船的建造。”

“这些船可用吗?”

“叔,瞧您说的,这些船肯定要试水的,您没瞧见它们现在不都在水面上了吗?”

“那你坐了没?”见守义指向大楼船,羡慕中忙问,“感觉怎样?”

“这说和亲自体验是不一样,叔,反正您要混入我们当中一同出海的,您自己感觉吧啊。”

灵兽们在大楼船里美化船舱,让它不仅赏心悦目还舒适,守义带三叔上去找固钧商议一遍出逃的细节。三人蹲一处商议,固钧听三叔说他们一路走的是水路,拿出地图要三叔指一指。三叔跟守营老兽几乎天天看一遍地图熟透了,一瞧固钧拿出跟守营老兽一模一样的地图,抬起腚挪过去,拍拍固钧行走路线一挥而去。

固钧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跟着三叔的手指走,手指停,眼珠子又往东扫下地图,这一扫过阴霭般的脸立马放光发红,整个脸灵动活气起来,兴奋中笑出几声,手指弹出指向大江入海口,一激动用力过大,地图都给他戳移动兴奋的声音在发抖:“咱们不用抛弃船啦,就从这逆水上行到湘水,然后走渠。”守义看了地图也是喜色,只有三叔很是严肃的神色:“你们这些败家子还不想要船,幸好我来了。”

固钧憨憨笑说:“是的,幸亏您来了,我们还想这船不要好可惜,我们还傻傻想要是有时间要是不被发现,干脆将船板拆了做成一辆辆马车,船骨就找地方藏起。”这话可让三叔心痛呀:“哎哟,大楼船你们竟想这样糟蹋!”

“叔,您以为我们会坐大楼船吗?怎么可能,再说,不可能将其他人也一同带回来吧,这就是找死!”三叔一听守义说他们不是坐大楼船出海无不遗憾,嘴硬地强调:“就是其他船也是糟蹋!”旋即孩子似的,“守义侄儿,大楼船没份,怎么样也该搞个二十四丈的来让叔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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