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夭摇摇晃晃地神志不清地走进大堂内,不加思索地二话没说地抓起一坛花雕好酒,“咕咚咕咚”地鲸呑牛饮起来,心中一片模糊混乱,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有一醉解千愁!
那酒液大半被灌进沈天的喉咙里,一小半顺着嘴角滚滚而下,浸湿了沈夭雪白的衣襟,沈天晕头转向,昏头昏脑,慘兮兮地吟说:“
落木黄叶飞,荒岭人迹绝。路途烟雨故人稀,黄菊残,秋风悲,水寒月缺人憔悴!
红枫霜满天,孤雁长空坠。依稀黯然乌云聚,白头去,哀鸿至,啾啾呖呖催心碎!”
这时,俞宝宝看到沈天狼狈不堪的一塌糊涂的模样,不由觉得莫名其妙,看得稀里糊涂,奇怪地说:“沈天大哥,你怎么了?你作的词怎么乌七八糟的?你怎么乱喝酒呀?是不是冰儿姐姐欺侮你了?”
沈天迷迷糊糊地吐着浓重的酒气,说:“她,她为什么要遇见我?我十分喜欢她,有什么用?我沈天一世英雄,现在变成了狗熊!那有什么用?她不理我,我干吗要睬她?没用的!“又‘咕咚咕咚”地猛灌了几口烈酒。
俞宝宝默不作声,她聪明过人,心里明白八、九分,暗暗想说:“一定是二姐姐剌伤了沈天大哥,又把他骂了一顿,所以沈天大哥气得发了疯,我骂二姐姐去!”
俞宝宝右转左拐,绕过七、八间房子,又穿过一个厢房,忽然听到俞冰凄婉欲绝的吟诗声:“小夜风雨声,残荷飘寒波。
同是失意物,凄凄又为谁?”
俞宝宝一听到俞冰琴柔肠寸断的低吟声,心中诧异,暗暗想着:“二姐姐为什么伤心呢?难道是二姐姐和沈天大哥吵架,二姐姐被气得哭了?”
俞宝宝蹑手蹑脚地走到俞冰琴闺房门前,探头探脑地向门缝里面张望着。只见,俞冰琴木然地痴痴地坐在梳妆台前,她忍不住流下一串串清亮的热泪。
俞冰琴重重地“唉”地叹了一口气,玉脸憔悴了许多,失神的眼眸惘然地盯着前面,胡乱地自言自语地说:“阿天,你不要烦我,好不好?......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吧。虽然我也喜欢你,但是我好怕,我怕你太骄做太自大了。我必须逃避呵,你原谅我......”
俞宝宝吓了一大跳,不禁花容失色,她感到一种奇怪而强大的力量在折磨俞冰琴和沈天,究竟是什么呢?她却想不出来。难道是喜欢?但喜欢不应该使人那么痛苦呵。俞宝宝心里想着:“这是为什么呢?我真是搞不懂,也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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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梆梆梆--呛!”“梆梆梆--呛”敲更的华山弟子在敲打着更鼓。他被夜里寒风冻得蜷缩着身体,把躯体裹得严严实实,滚成一个大棉花团,犹如一只步履蹒跚的大蜗牛,他一步一步地勉强向前走去。
已经是一更天了。^
这里是“白梅亭“。
沈天手捧着一坛‘状元红”佳酿,狂喝滥饮,看样子好像他嗜酒如命,其实他借酒消愁,根本不知道酒的滋味。他只想麻醉自己,幻想着俞冰琴的到来。从酒宴开始到现在,他已经喝了三坛酒,如果算上这一坛酒,那么是四坛酒了。
沈天静静地无奈地喝着烈酒,酒人愁肠化成相思泪,他心里汹涌澎湃,思绪萦乱;沈天一动不动,静静地苦涩地喝着烈酒,那眼泪遇制不住夺眶而出,湿润了他刚毅的脸庞。
沈天不禁痛恨自己,恨恨地暗道:“沈天,你还算什么男子汉?你竟然流泪!可恨!可恨!你为什么要流泪呵?为什么?你从来没有流过泪,这回到底怎么了?”
沈天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地像牛饮水—样猛灌几口烈酒,让火热的魔鬼般的酒精麻醉自己,来解除自己的相思痛苦,来解除自己对俞冰琴刻骨铭心的爱意。
沈天脑海一片混乱,浑浑噩噩,稀里糊涂,但俞冰美若天仙的容貌,却清晰地逼真地浮现在自己的眼前,沈天记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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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
那天是初夏,天气凉爽怡人,天上碧空万里,阳光和煦,照得人都暖洋洋的,舒畅惬意。小鸟在蓝天之中自由的飞翔,发出“啾啾”欢快的鸣叫,小鸟的靓影飞快地从天上掠过,愉快地飞向了遥远的天际。
一队押着货物的马队,徐徐地向东南方向的路途前进。
这些押送货物的人共十五个,冲在最前面的是位公子哥,他谈笑风生,笑容可掬,神采奕奕,丰姿逸俊,精神爽朗,如同吕布再世,潘安重生,俊雅洒脱之极,他便是沈天!
这批货物是金银财宝,还有少量的昂贵的珠宝。这次,他们保的镖是--沈庄巍王爷送给福建督军大人的礼物,是结巴关系,搞好关系用的,价值是四万两黄金。
一个是骑着高头大马的冷面剑客,他铁青着脸,一双深邃的如枭鹰般的眼睛,敏锐地极其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他的脸色始终明沉沉的,虽然脸庞也英俊帅气,但是被他阴森森的神态掩盖得看不出了,他手里紧紧地握着一柄锈迹斑斑的古铜剑,他便是“梅花香自苦寒来”之一‘来者不善”南宫剑!
还有一位髯须老者,他的太汩穴高高的耸立着,脸色红润,长长的胡须暴张开来,好像是一只剌猬趴在他的下巴、脸颊上,他便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押镙高手程枫,号称‘万里鹏“,他保的镖总是万无一失地安然无恙地到达目的地。
还有一个是手戴副金钢爪的中年大汉,他叫‘金爪鹰“金一帆,他膀圆腰粗,并且相貌凶狠。
还有十一个武艺高强的骠悍的大汉,他们是十一个镖师。
马队平稳地走了一程。
沈天潇洒地莞尔一笑,对程枫说:“程伯伯,这次我能够出来,多亏你老的好话,不然,我可是要被关很久很久了!”
程枫嘿嘿地一笑,奉承地讨好地说:“小王爷说笑了。小王爷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生猛海鲜,和老夫一起出来,也是小看得起老夫。多谢了!”
沈天连忙含笑着说:“诶......程伯伯你太客气了!奥,对了,说好的,在外面,程伯伯要叫我为公子的。怎么又叫起小王爷起来了?”
程枫感到马屁拍错了,他连忙着急地说:“是,小王爷!老夫以后一定不叫你是小王爷了!小王爷,我已经明白了!小王爷,以后在外面,我一定叫你公子的!小王爷,你就瞧好了!小王爷,我们快走吧!”
沈天无奈地笑了笑,就徐徐地策马走着。
程枫只过了片刻,就殷勤地含笑说:“小王爷,你累不累?小王爷,要不然,我们现在休息一下吗?”
沈天一嘟嘴,微笑说:“说好的叫公子的呢?去了哪?”
程枫“哎哟”地一声,自愧地说:“瞧我这木瓜脑袋,应该叫公子的!小王爷,我保证,我以后一定叫你公子!小王爷,你放心吧。小王爷,你现在要休息吗?”
沈天咬了咬薄薄的嘴唇,无可奈何地说:“暂时不要休息了。”
程枫笑呵呵地说:“小王爷真是勤快,真是努力,我们都不如你有干劲!小王爷就是厉害!”
过了一会儿。
沈天显得得意洋洋,自命不凡,他轻蔑地笑着说:“程伯伯,论天下的武功排行,程伯伯可以排第几位?”
程枫老练世故地说:“小王爷,你可听好了!论天下武功排行,老夫只能是碌碌无名的小辈了。倒是公子受到武林巨匠少林方丈--玄空大师的教导熏陶,一定是武功绝顶,世上罕逢敌手了。而且,公子的海到尽头天作岸的名号--是天下闻名,人人佩服。老夫十分佩服公子的武功。”
沈天装作谦虚地彬彬有礼地道:“程伯伯太客气了。小侄的三脚猫功夫不及你老的万分之一,小侄的武功粗浅得很。“
忽然,一个如乳燕归巢的如黄莺入谷的少女声音说:“哼!既然是三脚猫的功夫,还有脸来保镖?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钱!”只见大路边冲出一个俏生生的少女,她身着一袭白纱衣,蒙着雪白色的蒙面巾,一双明若秋水的眼睛轻视地不屑一顾地瞟着马队的人,她手里握着一柄透着寒气的长剑!
马队只好停止前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