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病情一日比一日严重,寨中人心惶惶,感染之人也在日渐增加,若是疫情无法压制,必定有更多人死于这场灾难。
“世子,你为何会来此处?这里瘟疫肆意,若是不小心染上瘟疫,这可就麻烦了。”
仇妤将碗里的药汁喂给地上那人,暂时缓解了剧烈无比疼痛,然后起身定定看着温常恭,江仇妤想不明白他堂堂一个世子,尽然会来这里!
温常恭那深沉如水的双眸闪烁一下,有意隐瞒,只好咳嗽一声道:“路过此处,看见你在这我就过来了。”
那灼灼的目光落在江仇妤的眼中,不知为何竟是叫她下意识的避开,收敛了心神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瘟疫出现了病变,你要重新研制药方吗?”温常恭脸色冷峻,看着四周不断呕吐的百姓问道。
“我还未研制出最后的药方,可是这些病人根本无法忍受药性,只怕还不等我研制出药方,病人就会提前病危而死。”仇妤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这几日的相处,仇妤的宠辱不惊与那惊人的勇气忍耐力,都让这些御医佩服不已,甚至,在这名小女子的身上他们看见了闻所未闻的医术,这些药方都是四小姐写的,他们这些人主要都是处理一些小病小灾,他们都已经累成这样了而她还在坚持。
“四小姐,这里实在是过于危险……”
温常恭漫不经心的说道,话说一半,便被打断。
“医者首当其冲,抗疫名医辈出,历代抗瘟疫的斗争中,医者总是战斗在抗病的第一线上,治病救人,不计较个人安危和利益,为穷人提供力所能及的事情。
历史上医家就有“不为将相,偏为良医”的美德,很多名医佚事都是有关治疗瘟疫的故事。同样的,我也愿意奉献自己一份力量。”
江仇妤的一段话,让温常恭对她刮目相看,嘴角不自觉微微扬起,自己果然没看错人。
“四小姐为国为民,可最重要的还是身体......”
江仇妤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你也看到了,寨子里瘟疫过于严重,不早日研制出解药,万一疫情扩散到城中,那将是不可估量的损失,迟不容缓,先失陪了!”
江仇妤微微一行礼,温常恭站起身微微一笑,“无妨。”
回到药房中,江仇妤看着先前自己配的药方,不由想起从前在一本书上,看到的一个案例,上面所说,神医华佗不但擅长外科,还有很多关于他治疗各种瘟疫的记载。华佗发现用青嫩茵陈蒿草治疗流行性“鼠疫”的疗法,后来民间流传“三月青蒿能治病,五月六月当柴烧”。
现代研究从新鲜青蒿中分离出青蒿素,成为一个治疗疟疾的新药。
而另一个案例上所说,明代的李时珍,清代的叶天士,晚清的吴瑭等医学家,都为治疗瘟疫作出过重大贡献。
吴瑭推荐的治疗瘟疫后期症状的安宫牛黄丸、至宝丹、紫雪丹现在仍然在临床使用,称为治疗瘟疫的三宝。
可不知为何,江仇妤药方上所写的,明明和案例上所述一样,虽然有些药材这里没有,但是也用了药效差不多的代替,可药效却是这般无用。
江仇妤头疼无比,将手中药方揉成一团,仍于地上,纸张在地上滚了两滚,被一只大脚踩中。
此刻,梅青玄正好撩开门帘,捡起脚下纸张,不解的看着她,问道:“四小姐?你这是?”
“.不好意思,我有些心烦意乱,便冲着它发气了!”
江仇妤站起身,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梅青玄微微一笑,轻声道:“四小姐不必苦恼,身体要紧!”
“身体倒是无妨,早些年我曾在一本书籍上,看到过古人曾经如何治疗瘟疫,我仿照上面所述,并且根据所遇到的情况,加了一些药草进去,可不知为何……”
“瘟疫大多是有病毒传播,多数是老鼠吃了死人肉,而感染病毒,随后混入人群,扩散了瘟疫。”
梅青玄想了想说道。
“等等!”
江仇妤忽然反应过来,盯着梅青玄:“你方才说了什么?”
“我?”
梅青玄疑惑的看着江仇妤,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兴奋。
“是啊,你方才说了什么?”
看江仇妤如此兴奋,梅青玄无奈重复一遍:“我说,瘟疫一般是由老鼠吃了死人……”
“对.......”
......
屋子里,仇妤轻抚着额头,这还是她第一次遇见这么棘手的病情。
“小姐!”京墨突然紧张的冲了进来,云姝强打起精神,“发生了何事?”
“世......世子他......”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当仇妤迈入屋子,就看见桌旁坐着的男子,一个眼神,京墨立刻退了出去。
精美绝伦的面容此刻泛着一层病态的苍白,他的唇色薄凉,微微笑了笑,“这下,要劳烦四小姐为我医治了。”
“世子,你……”她当下拿出了软枕,温常恭十分配合的将手放了上去,轻轻一搭他冰凉的脉搏,果真,他染上了瘟疫!
“我刚刚写下的药方,让小厮每日煎好了给你,每日三次,若出现高热现象,便让小厮来唤我。”
“等等!”男子突然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手腕,“你不是要找人试药吗?我刚刚染上瘟疫,身体扛得住。”
此时此刻,他居然轻轻的笑了,这表请让云姝眼神渐渐严厉,“世子该不会是自己……”
“不说了,等着你的药救命。”他露出了柔和的神色,便起身无力的朝着榻上走去,合衣躺下。
仇妤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来江南究竟是为了什么?实在是太胡来了!“这瘟疫可不是开玩笑的,若治不好……”
“若治不好,死在四小姐的手中也无妨。”不曾想,他望向仇妤那紧张的面庞,那眼中闪耀的光芒让江仇妤心中一颤。
一种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眨眼间,仇妤收敛了神色。
银针,药方,书籍手边,榻上的男子轻轻闭着眼,仿佛能听见他那均匀的呼吸声,江仇妤提着毛笔的手带着些许颤抖,没有一次竟然叫她如此害怕。
害怕自己害了这个人。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脑海中充满了无数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