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将,你别跟着我,你跟着我,我都不能好好的玩了。”天阳停下脚步,看着身后的朝将,感觉心好累。这几天周济带她去晋阳四处游玩,朝将也紧跟着。如果他是跟着去玩就算了,可他和周济之间基本是不说话的,却三言两句不离地跟她说,“我们什么时候一起走?”惹得周济在旁脸色也不太好看。
“你别忘了,当初可是你遮住了我的眼睛,让我睡着之后才犯错的。我们二人都有错误,本该一起走的。”他随口说出的是实话,周济却误会了,眼神都变了,神色复杂地看了二人一眼,看他们像是在看一对私奔出来的野鸳鸯。他后面对天阳的言语终是客气生疏不少。
“你…是故意的吧?”周济一离开,天阳就生气地质问他。
“我说的都是实话。”
“而且我看的出来,他对你不怀好意。”朝将认真地说。
“人家怎么不怀好意了?周公子多照顾我啊!倒是你才是真的不怀好意,非得拉着我一起去受罪。”天阳不满。
“真的,他看你的眼神不对,我看的出来。”
“人家眼神哪不对了,这几天一直是他在照顾我们。”天阳反驳。“周公子是多好的人啊!温润知趣,比你这个木头不知道好多少了。”
“那我更担心了。”朝将脸色一变。
天阳笑的不怀好意,围着他打量了一番,“你担心我,哦…我说呢,你一直缠着我陪你一起走,不会是…”
还没有说完,朝将就点了点头,“是啊!你动不动就闯祸,这次更是妄图干涉凡人的姻缘,不看着你肯定会引起什么麻烦!”
“你…”真是不识趣,怎么会以为这根木头喜欢自己呢。天阳气愤的转头就走。
“我说的是实话啊!为什么生气?”朝将真是不解。
…
“天阳姑娘,你们怎么就要走了?不多住一段时间?正好参加家姐的婚宴。”自从误会了天阳和朝将的关系,周济便没有了追求的心思,虽然有些可惜这么一位漂亮的姑娘,但是他自幼习书,也知道君子不夺人之美。
天阳答应了朝将不再随便管凡人的事,害怕自己参加婚宴时一时生气闹起了事,忙摇头道,“不了,我这次出门是为了到各处游玩一番,已经在晋阳耽误很长时间了。”
“那好,我也不强求了,以后有时间的话,就到周府来看看我这个朋友。”周济如最初一样,手拿羽扇,一副潇洒的公子气派。
出了晋阳,天阳也没有打算,准备走到哪玩到哪。可是后面跟了朝将,她注定要扫兴。
“我前几夜去打探了一番,最近以寒锋古那个城镇往南方向消失了不少人和奇珍异宝。”看到天阳没有出声,他又接着说,“魔之双皇他们分别是世间的魔念和欲念而生,贪财好色,暴肆喜怒。所以我怀疑那些消失的人和珍宝和他们有关。”
“那又关我什么事?不是有遥无上仙在追踪吗。”天阳静了一会儿,才说。
“天阳,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尽早的找到魔之双皇,才能避免让更多无辜的世人死去。”
“我还真是倒霉,和你这么根木头一起下凡。烦都要被你烦死了。”她正准备顺势答应,突然又有了一个想法。
“好,要我答应和你一起去找魔之双皇也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看她笑的那样狡诈,朝将即使再木头也知道不是什么好的要求。他谨慎的问,“什么要求?”
“这一路上,必须听我的,也就是说我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我让你打猫你不能骂狗。”
“你又学一些不三不四的粗话。”朝将忍不住说。
“我乐意,你管得着,到底同不同意?”
“这不行,依你的性子,尽听你的,肯定会闯祸。”
“你不同意,好啊!那我们现在就分开吧!”天阳又叹了口气,“诶,我这么善良,看到穷人就忍不住变出钱两分给他们,看到不能在一起的情侣就忍不住去帮助他们,看到快要死的老人就忍不住…”
果然,朝将急了,“那怎么行?你不是答应我不会再干涉凡人的生活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我只是说不会干涉周家小姐和她的心上人。”天阳憋住笑意,假装吃惊的说。
朝将想了想,好像她是没有做出这样的承诺,只能答应下来。“好吧,我听你的。不过这一路上,你不能太过分。”
天阳当没有听到那句话,橙色身影犹自朝寒锋古飞去。
朝将无奈地摇了摇头,身形一闪,也消失在原地。
…
晋阳周府办喜事的那一天却是兵荒马乱。
即使是天早亮的四月份,这时候灯笼照不到的地方也仍然是漆黑一片。在微弱的灯光下,院子中不同的植株更是影影卓卓。
一个丫环懒懒的擦了擦疲倦的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好迎接马上就要来为小姐梳妆打扮的人。她已经在小姐屋内守了一夜,最后才小睡了片刻。
“小姐,该起了。”床静悄悄的,她小心地拉开帘子,里面哪有小姐的身影。“啊…”丫环尖叫一声,跑向前院。
正准备早起忙活女儿的婚事的周老爷,周夫人听到了外面的匆忙的拍门声,心里一跳,忙拉开房门。
“小姐她不见了。”丫环急的快要哭出来了。
“你是怎么看人的?”周夫人先是一惊,紧接着用愤怒的眼神看着她。
丫环跪在地上害怕的发着抖,她只是小憩了片刻,小姐就不见了踪影。
“娘,早点去找回姐姐才是正事。不然等到天亮花轿来了,就糟糕了。”赶过来的周济劝住母亲。
“一定要带回她。我女儿向来乖巧安分,对…一定是许畅。去许畅那里找。”周夫人醒住,对着带家仆去寻找的周济喊。“一定是他。”
…
许畅喝了很多的酒,却怎么也睡不着,她今天就要出嫁了。
迷蒙间,他半眯的双眼似乎看到了她,穿着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间白衣,真好看。他饱读诗书,也看过很多形容女子貌美的词,却觉的用来形容都太浅了。他只能干巴巴地说太好看了,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子。
感觉是在做梦,不然她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出了声,“你不是出嫁了吗?”
“我说过我不会嫁给别人的,那天你为什么没来?”她轻轻柔柔的声音绕在他耳间,真好听。他叹了口气,如果是做梦希望时间梦的长一点吧。
将手中的酒瓶往地上随意一丢,“我去了,我怎么没去,但是我没有你们周家的请帖。”
“原来是这样。”想起母亲兄长的欺骗,被安排在今日的婚事,她捂面而泣。
即使在梦里听到她哭的声音,他还是心疼。“别哭。”他拿下她的手,为她擦尽眼泪。只觉这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他压抑的悲伤快要化为他平日以之为耻的泪水。
“我们私奔吧!”周芝雅握住他为她擦眼泪的手,一脸坚定。
“你告诉我,这不是梦是不是?”
听到他的话,她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终是没有扯出笑脸,目光悲切地看着他,“这不是梦,不过我们得赶紧走。我家人马上会追上来的。”
“好,我们私奔。”
……
前面已经没有路再让他们跑下去了,那是一条湍湍的急流,后面树林里是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他们已经没有了后路。
马上那些周家的人就会追赶上来了,他们绝对不会允许他们在一起的。
许畅紧紧地抱着她,脸也是贴着她的脸,声音带着剧重疲累的喘息声,却又能听出里面的一丝喜悦和解脱,他靠着她的耳朵说,
“对不起,我拖累了你。可我并不想放你走。你怕死吗?”
周芝雅看着前面丝毫不见缓减半分的急流,突然感觉束缚住自己的那根弦断了,很轻松,她回抱心爱的人,笑了,“不,我只怕和你分开。”
许畅抱着她跳下去,落水的那一刻听到了耳旁他低沉的声音,“我也是。”
爱有多长,长到生命我也嫌短暂…
爱有多重,重到一想到和你分离我就可以为你舍弃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