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帆采纳了李子扩容的建议,他以全厂职工的名义向上级部门打了一份建立分厂的申请报告。上级领导很重视,经过调查之后,很快批复了。
在一个新地址上建立一个比老厂规模还要大的分厂,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徐帆在派谁去主政分厂的问题上,纠结了好一阵子。他起初想给田峰一个锻炼的机会,但考虑之后,觉得他的能力实在有限,恐怕不能胜任,所以,最后他把李子作为铁定了的人选。当李子的名单上报了之后,上级领导以李子入职时间太短为由,暂时搁置了下来。
“他李子是神啊,呵呵,在徐帆眼里是,在上级领导心目中啥都不是!”田峰在心里嘲讽着李子。
分厂厂长没有定下来,徐帆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一天,他和李子进行了一次推心置腹的交谈。
“李子,你的能力在我之上,这个厂长的位置迟早是你的……这次你的分厂厂长的职务,上级没有批准,我认为这是暂时的,上级领导终有一天会发现你的领导才干的。”
“徐厂长,当领导不是我刻意追求的目标,我知道您很关心我的政治前途,您一直把我作为重点栽培对象,您对我的这份抬爱,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客套话就不要说了,当厂长的,谁不爱有才能的人?我打算安排你负责新厂的基建,你能接受这项任务吗?”
“我服从您的安排,不过,基建这一块,我不是很懂!”
“不懂去学吗,哪有天生就懂的呢?”
李子认为徐帆的话很正确,世上没有不学就懂的人。学基建总不比邱爱学识字难吧,你李子如果是好样的,就必须把基建内容搞搞清楚,不辜负徐帆的好意。李子学着邱爱,给自己施加压力了。
李子回到家,问父亲他们学校建筑系有哪些大牌教授。李政掐着指头边数边说:“胡忠算一个,肖春林算一个,唐悦算一个,这三个都很有名。”
“态度比较和蔼一点的是哪位?”
“肖春林的爱人在我们哲学系,我可以叫她的爱人帮你认识一下肖教授。”
“太好了,老爸!”
第二天一大早,李政、李子在肖春林的妻子李岚的陪同下,来到了肖春林的办公室。李子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来意,肖教授对他说:“关于分厂建设的问题,我愿意向你们提供智力输出!”
“智力输出”?李子感觉肖教授说话太文气了,他爸李政说话也是很文的人,这两个人比较一下,肖教授更甚。说话很文的人通常有这样一个特点:就是有一讲一、有二讲二,说话从不拐弯抹角,这样的人很好相处。我老爸算是给我找对了人了!李子想到这儿,不禁喜从中来。
李子离开了肖教授的办公室,转乘了好几次公交车,来到了SH市主管建筑的部门,咨询了新厂址建设的相关规定和要求。之后,他回到了自己的单位,把获得的情况向徐帆作了详细的汇报。
“不错啊,不错,工作只有走在了前面,人才不至于落趟!”
与分厂厂址相邻的是SH市皮革厂。一天,李子来到了皮革厂找到了秦明,向他咨询建新厂的经验。秦明把皮革厂的基建经过向李子作了详细的介绍。中午,秦明留餐。两个人在厂部食堂的小餐厅喝了几杯白酒。
“李莉说,哪天等你们有空了,请你们到我家去做客。”
“啊哦……哪天,我来请你们!”
“那不行,李莉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计划好了的事,别人是不能轻易改变的!”
“你在皮革厂一把手的位置上干了几年啦?”
“快三年了!”
“有什么感慨呢?”
“主政一个厂子,不容易!厂里的事情多而杂。产量是硬指标,没有产量或者产量上不来,工厂就发展不了;协调好和职工的关系,这是一项软指标,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当厂长的,对每位职工的性格特点都要了解了解,特别是那些个性鲜明的职工,尤其要关注。”
“当一个厂长有这么难吗?”
“要想混日子,也容易!”
李子向秦明讨得了真经,是花钱都可能买不来的经验之谈。现在他开始积累这方面的经验也不能算太早,万一哪一天,徐帆把他推上了正位,再来搜集,就可能迟了。
经过大约一周的准备,李子集肖春山等人的智慧,把分厂的规划和建设方案形成了文字稿。徐帆看了之后,连连叫好,当天下午就派人送给了上级部门审核。上级领导很快就给了回复,内容是:你们上呈的《关于SH市玻璃厂分厂规划及建设方案》,我们进行了深入细致的研究,认为这份方案可行,特给予批准。
分厂建设方案批准后,徐帆召集厂级领导开了一次会,中心内容是,讨论、拟定具体实施方案。在这样一个重量级的会议上,田峰不是本着工厂发展的大局献计献策,而是存心来搅事。他把矛头直接指向了李子。李子说是的地方,他偏偏说非;李子说错的地方,他却说是正确的。要不是徐帆对他拍桌子,批评他在胡闹,还真不知道这个会议怎么收场?
对于田峰的表现,李子始终陪着笑脸,他认为,他能有今天多亏了田峰。“喝水不忘挖井人”,这是做人的基本道理,更何况还存在着如果没有他,主持分厂基建的头衔也许就戴在了田峰的头上呢?
会议在不和谐的气氛中结束了,尽管田峰极度地不配合,可是他一个人的力量太有限,虽然兴起了风,但浪没有起来。最后采取了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实施方案以票决制的形式得到了通过。
会后,徐帆对李子说:“田峰就这肚量,你可要宽容一点他。你们今后一起共事的时间还很长……”
李子点了点头。就是徐厂长不说,他也会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