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风的视线与之对视,第一次这么清晰的从他眼神中看出不安与焦急。父亲不是一个喜欢多愁善感的人,但是这次,他的眼神已经出卖了自己。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思绪开始变得迷茫。自由对于我来说,难道真的那么遥不可及吗!我的过去像是一个天大的谜团,只能每天去遵守那毫无规则的约束,像个没有答案的题,方法路径数不尽数,但是答案却迷茫的让人不知所措。也许我满手鲜血,凶残至极,而今日所行之事,才是我真正的本性。在本性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而那个我是现在的我无法驾驭的了得。当心性失衡,什么亲情,友情,都变得微不足道。而唯一可以让我觉醒的只有力量,一个可以与之抗衡的力量!此时无风再一次感到害怕,这种恐惧感令他面容失色。恐惧往往是被人性滋养出的产物,它把生死看的尤为重要;不是因为死亡本身的恐惧,而是留下的注定要承受失去的痛苦……他推开房门,向远处跑去。前方的路再也没有方向,更不会有回头。不甘平庸的他跑出了帕尔小镇,只有这样在自己被兽化的时候才不会伤害亲人。不要回头,不要回头,无风一次次质问自己,亲情与自由孰轻孰重。一直难以割舍的双方,被一个拂面堂皇的理由草草了事,但是这也应正了自己更偏向自由的选择,不是吗!不管前方的路,是怎样的难行,都不能在回头,因为这是个诀择。
房前一颗欲指苍穹的树顶矗立一人,他的身影被月光落笔写下凄凉,墨黑的秀发被冷风吹的凌乱不堪,不知这次的放纵是对还是错:“岁月如风,在你剩下的时间里,我不想让你留下遗憾,我也不想。我欲无风.....长恨绵绵!”
天快亮了,一丝光从遥远的地平线上冉冉升起。厚厚的积雪把周围包裹着,湖面也结上了厚厚的冰,像面硕大的镜子一望无际的边角。无风落寂的走上冰面,仰望天空却迷茫的不知改如何走下去,我该怎样活着?无风一次次问自己,离开帕尔小镇,离开父亲,我真的自由了吗?不在挨饿,不在受欺负,还是这一切都是自欺欺人?冷风在耳畔呼啸而过,寒冷就要把自己吞噬,手脚也麻木的没了知觉。
皑皑白雪中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原来你就是神主的容器!”女子略显沙哑的声音透着一丝少女的稚嫩,细长的双腿将她的形体勾勒的完美无瑕,皮肤像是冬天的冰雪与天地融合。长长的银白秀发披散腰间,冷峻的睫毛上被几颗雪花点缀,一切的美好似乎都被她一人独具。一丝光映在皮肤上,又有这一种冰脂般细腻,冰冰凉的触感。说是完美,大概是因为她没穿衣服的缘故,才使自己有如此感慨吧。
寒雪之冷却也火热,让人心跳如歌,面红耳赤:“我……”不知怎么的无风的脑中竟空荡荡的,他挠了挠头,眼睛不由得定格在冰面,可是她的模样却在冰面上显影,一时兴起立刻遮住右眼,可是他的左眼不停的在说:“天呐!”
女孩一身凌厉之气,冷冷的说道:“你的心这么脆弱,要它何用!”瞬间她的瞳孔没了焦距,丝丝血红色条纹将她的脸孔编织,此刻她的眼孔像是炼狱之火被血红吞噬,狰狞的表情如厉鬼般可怕。“别……别,我不叫容器,我叫无风!”无风惊慌的向后退了两步,因为冷风刺的右手发麻,立刻换起了左手,“我没有恶意的,我……是无意来到这里的,别杀我!”无风又退了几步,突然感觉到背后被什么东西顶着腰,冰冰凉的触感,它在动。突然那些东西像着了魔似的锐利起来,扎在衣物上,就要一触即发。再一时间他的身体被这细长的针刺包裹着,令自己无法动弹。此时一股阴凉之气瞬间袭上心头,嗓子好像有些不舒服,咽了几口唾沫。
“你想去哪?”女孩问道。
此时无风才意识到,眼前这位不穿衣服,还敢出来混的女子,并非善类,想到这里不由的打了个冷颤:“我……大概那也去不了?对吧!”见女孩将伸出的手臂缓缓放下,随之身体周围的针刺也渐渐收敛着遁去,化为千束赤红的光钻进女孩的头颅。她的唇角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艳红的。“你的嘴……”话音未落,无风清晰的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痛,像是什么东西就要剖开心脏与之取出。
千万根银丝如利刺般扎入胸膛,鲜血就要流干。天暗了,没了光,伸手就能遮住苍穹,“我死了吗?”这里是一个黑暗通道,每走一步沿途的风景就会血腥一分,这里像是一本书籍,记载着每一个时代的繁荣与没落。当他走完四千九百一十五步后停下了脚步,毁灭,杀戮,这个地方被无尽的鲜血充斥,土壤被鲜血映红,他再也没了勇气向前迈出一步。就在离他不远处,一团由千万条魂体聚集成的黑状物人体,显影在眼前。
那黑状体以某种沧桑的声音与无风说:“我等你很久了主人!”
女孩的头颅与肢体被分解了般,她的脸颊出现裂痕,似乎就要支离破碎。银白色秀发狠狠刺入无风胸口,变为血红色,这些银白头发正穿过皮肤,在无风体内四处横行繁殖。她设法替换无风的心脏,如再生的血管,正吞噬全身经络。但是无风的体内似乎有着一股无法超越的禁术,在阻止着它。因为急于求成从而将自己虚耗过度,遭到反噬。突然一道白虹划过云端,斩断它几许银白色秀发。
它幻化成女子的模样,安静的站在原地,视线与之对视。几许片发在空中轻盈的飘落,当秀发离开视线时,女孩对着眼前之人伸出五指,眼眸再次幻化为炼狱之色。白发沾到地表后化为血蔓,在积雪中以极快的速度生长,血蔓穿过厚厚的冰面在湖底蔓延。突然千万条血藤冲出冰面,把这面硕大的镜子击碎,如同海中的蛟龙,直袭那人而去。
【莫雨之界、修罗岛蒂斯决斗场】
一天前……
蒂斯决斗场听起来,他像是一个与勇士有着密切相关的地方,可是真正的蒂斯决斗场却是一座死亡牢笼。被囚禁于此的囚犯,每天都会被押往决斗场进行对决。之所以叫死亡牢笼,是因为失败或胜利最终都会死,没有人能活着离开蒂斯决斗场。以一对一,以一对二,以一对四……永无止尽的数字直到死亡。而现在安静的站在决斗场中央的男子,手脚被长长的锁链牵制着,但是他的拳头成了其他囚犯的噩梦。今天是他被囚禁的第十天,无理由不相信他是这个决斗场中的霸者。
蒂斯决斗场四面环山,矗立在西山之峰,站在蒂斯音台最高处,俯视千山如蝼蚁,高处不胜寒,常年不化的冰雪又被称为“雪国”。
在男子的身旁有四根巨大的银柱,每根柱子上都刻有不同兽类的文案,这些文案分别是南冥、蛛火、九婴、天麒,这些兽形文案又代表着魔兽、神兽、妖兽和灵兽,这四种文案来自不同的时代,到如今它们的事迹成了迷。把形体刻画在银柱上,愿获得万象的庇佑。男子被锁链牵制,他的眼神却让决斗场中百人闻风丧胆。他与幽暗森林和雷域之城的子民一样,有着同样的命运与背景。对于战败的下场就是奴隶的预言,这个世界被混乱打破了秩序,让其渺小的毫无反抗之力,这个世界在没有了生活,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只有生存……
在修罗创世中,五度空间被立下不死门称澳门之镜。四镜:人丑,鬼魇,神灵,澳门,又被称为:凡枝,地枝,先枝和未枝。系执法四兽:天麒,九婴,蛛火,玄貉,但玄貉是修罗无法预知的寂灭文明,一个超越万神之眼的异物,怎能放它一片神土,所以在它未出之时就被以万神的诅咒尘封于澳门镜内,永世受到诅咒,“锁一栏尘封与此,不得祸乱于世,恐,魂飞命烬”。而南冥它来自四度空间,被一束光召唤打破秩序,坠落在五度空间内。数亿年前南冥与它的主人因触犯天法被囚禁于龙泉古井,今(幽暗森林)。南冥被封印已有数亿之年,诀灵禁的力量在不断减弱,一旦诀灵禁消失或是破灭,这个世界将没有战争,因为一切都将结束。
蒂斯决斗场中的男子名叫念双,他以一敌百的力量,让自己有机会成为第一个可以活着离开决斗场的胜者。而离开这里的条件就是将无风安全的带回雪国……
“你失败了!”在幽暗森林的深处,那奇怪而恐怖的声音从地下发出。
女孩顿住脚步,回答道:“他的体内有一股怪异的禁术,让我无法接近!”
一股阴冷而浑厚的音调回答道:“你现在的躯体是人类的,你应该先学着与人类融合,在想办法接近神主,找出禁术的破解之法。我在这里被封印已有数亿年,每天都在承受三度之境地狱火的焚烧,躯体早已被化为灰烬,我需要神主帮我淬炼新的容器。这个禁术的魂力在不断消亡,很快,我将重获自由。二十八天法也不能将我融为灰烬,我欲封天,天又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