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之中悬挂在天花板上的温暖光芒，空气中飘散着醉人好闻的玫瑰香，以及事后残留淡淡的暧昧气息。
属于二十一世纪的交通噪声非常微弱，听起来她似乎与城市有一定的距离。
她能感觉到身下床褥的柔软，还有枕边人温热的体温。
眯了眯眼，尚有些倦意，纤细的手臂下意识地伸向床头柜，胡乱摸了一阵终于摸到自己的手机。
轻轻按下主键，拿到眼前一看。
2016年11月23日，晚上11点23分。
同样的情景，只不过时间比前几世晚了一分钟。
或许是她睡迟了点的缘故，不过同样的日子搭上同样的时间，看起来完美多了。
“小慕妃，怎么醒了？”耳边冷不防传来低沉而优雅的磁性声音。
慕妃微微偏过头，将视线从手机画面挪到那张好看帅气的脸庞。
粗黑的浓眉毛底下，乌黑的眸子如同大海般深邃，仅仅是对上一眼，便足以让人为之着迷而沦陷其中，鼻梁又高又挺，嘴边噙着浅浅的笑意。
姜白，她一生中最爱的男人。
“睡饱了就醒了。”她同样报以微笑，将手机丢到一边，手掌抚上他干净的脸颊，指腹在上头轻轻地来回摩挲。
“唔？”姜白眨了眨眼，好似有些意外，大手一把裹住那只骨感分明的小手，坏笑道：“小馋猫，还想来一次？”
慕妃没有吭声，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面前的男人，努力地在脑海中刻下他此时的样子——那双目光中，只对她展露出的柔情蜜意。
每次重生最令她幸福的事，莫过于再一次见到他爱她的模样。
把慕妃的无回应当作默许，姜白起身将她压在身下，然后俯下身，温柔地贴上她的红唇。
慕妃没有抗拒，闭上眼睛，双手如同无骨的蛇缠绕住他的脖子。
二人的气息交杂在一起，互相感受对方的味道，互相掠夺对方口中的氧气，呼吸越发急促，吻得难舍难分。
过了许久才愿意放开彼此。
姜白看着身下小脸涨红的慕妃轻轻喘着气的诱人模样，眸一深，有些粗糙的手划过她白皙的脖子，然后顺着她的身体曲线逐渐往下滑……
从意乱情迷中回过神，慕妃及时唤住他：“姜白，等等。”
“嗯？”姜白迅速回应，那只不安分的手并没有半分要停止的意思，依旧贪婪地摸索着，“不是急事，等下再谈。”
“是非常重要的事。”慕妃用双手捧起他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四目相交。
姜白终于愿意停下动作，眉头轻挑，压下生理火热的欲望，温柔问道：“什么事？”
慕妃朝他微微一笑，让他刹那间失了心神，下一秒钟刚回神过来，却又被她的言语震惊得无以复加。
姜白眼睁睁看着慕妃在他面前摘下她无名指上的银戒，嘴里清晰地吐出那几个伤人的字：“姜白，我们分手吧。”
我们分手吧。
姜白的世界仿佛只剩下她的声音不断萦绕在他的耳边，不断地撕扯着他的心脏，像是要把他的心脏扯碎才甘愿。
擅自略过慕妃认真的表情，姜白无声地把那枚戒指抢到手中，然后紧紧抓住她纤细的手腕，试图替她重新戴上戒指。
可慕妃将右手紧握成拳，任由他怎么掰都掰不开。
慕妃清晰地感觉到姜白的手在颤抖，看着他不可置信的痛苦神情，她的内心竟然跟着抽痛起来。
但是没办法呀！
现在不分开的话，她的命运只会不停地轮回重生、不停地重复那些可怕的经历……
不停地被自己深爱的男人杀死！
慕妃已经无法再承受姜白对自己的伤害，亦不想继续欺骗自己：姜白会永远爱着她。
末世之后，诺言只不过是谎言的代名词。
半晌，姜白终于松开慕妃的手腕，似乎从震惊中恢复了平静，握住戒指的手也随之垂下，双双落在慕妃脸颊两旁。
“告诉我，为什么？”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紧紧盯着慕妃，眼神带着胁迫，明明语气平和，却无形中令人极有压迫感。
仿佛在质问犯人。
慕妃不由自主地避开那双锐利的目光，别过头望向别处，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从小到大鲜少有让她感到恐惧的事物，唯一最害怕的便是姜白生气的时候。
姜白一旦生气起来，脑子特别清醒，人特别冷静，连带行事作风也变得冷冰冰、不近人情，不断地给对方施加压力，直到目的达成或气消了才肯把手。
这会儿是不问出原因就不肯放过她了么？
“看着我。”姜白钳住她的下巴，摆正她的小脸，眸底闪过危险的流光，重复反问：“为什么？”
见她默不作声，姜白的脸色反而好了些，拇指抚上她的嘴唇，语气放柔，说出来的话却十分霸道。
“不准离开我。”
“你要分手，我允许。但是不准离开我，不准搬家辞职，不准去找别的男人。”
慕妃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他，大脑消化许久才意会过来——这和不分手有什么区别？
她之所以选择分手，就是为了从他身边远远逃开！
“答应这些条件，我就让你分手。”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邪笑，姜白弯下腰，以额抵住她的额头，“说吧，分手吗？”
近在咫尺，距离可谓零，慕妃根本躲不掉他充满侵略性的眼神，硬着头皮回应：“分。”
又不是白纸黑字，她完全可以不理会他无理取闹的附加条件。
何况她只听过分手的情侣要对方滚得越远越好，从没听过分手后还不准离开彼此的！
听见慕妃的回应，姜白的心还是抽了一下。
她就那么想要离开他么？他对她难道不够好么！
不等慕妃反应过来，姜白强硬地吻上她。与不久前的温柔全然不同，此刻的姜白像只饥渴的野兽，疯狂地汲取她的气息。
察觉到慕妃试图推开自己，他似乎是生气了，大手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勺，推进得更深入。
顷刻才肯放过慕妃红肿的嘴唇，手却开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四处游走……
他所触及之处，慕妃隐约能感受到一股细微的电流窜过，酥麻酥麻的，很快就无力抵抗某人的入侵，只能用片言只语断断续续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姜白……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知道。”不用特意提醒他。
“嗯……停下……”
“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