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泽看着玉佩,淡然道,“臣弟也曾经说过,既然送给了渃澜,臣弟从未打算收回。皇兄如果执意要提渃澜做主,臣弟便代为渃澜保管。如果,有一天皇兄能真正放下心中的执念,臣弟再奉还渃澜公主。”
“臣弟随便怎么处置便罢,不必告诉朕。”南宫凌天冷冷地把玉佩递到允泽手中。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臣弟请回吧。”
允泽道,“臣弟路过梦语轩,自然想过来看看渃澜公主。”
“六弟如此对渃澜挂心,皇兄倒也感激,只是因皇兄昨夜留宿,渃澜睡得不好,”南宫凌天道,“这会儿她已经睡下了。这些日子,朕都会在梦语轩,可以方便去母后的行宫。所以,六弟放心便是,请回吧。”
“皇兄真的如此紧张臣弟吗?”允泽问道。
南宫凌天剑眉微皱,“什么意思?”
“皇兄既然说过渃澜是皇兄的人,臣弟不敢觊觎,可是,”允泽幽幽道,“皇兄就这么担心渃澜和臣弟?”
“六王爷,现在,你任何事情都要来管朕吗?”南宫凌天道,“臣弟是否还要进去一探究竟,看朕是否撒谎?!”
“臣弟并无此意,”允泽有些悲愤地道,“臣弟只是觉得,皇上虽然喜欢渃澜,却未曾替渃澜着想过。不知,皇兄是否询问过渃澜,她真的愿意在此陪伴皇兄?”
“臣弟以为,渃澜会不愿意?”南宫凌天冷傲地扬眉,或许渃澜心中的确不愿意,但他断定渃澜嘴上必定不敢说,他倒想让允泽彻底死了心,转头吩咐身边的侍女,“伺候六王爷先坐下稍等,朕要看看渃澜公主可醒了。”
“是。”侍女应道。
南宫凌天进到房间内,渃澜仍闭着眼睛。
他在她耳边低语,“允泽如此关心你,非要进来一见,朕便遂了他的意。只是,朕不希望渃澜公主节外生枝,招惹他烦恼。”
渃澜轻轻说道,“皇上吩咐的话,渃澜什么时候违抗过?又何必特意来嘱咐?”
南宫凌天未语。
他不想失去她。每一次她和允泽的见面都让他纠结万分。他原以为,自燕云回来之后,可以和渃澜永远在一起。她应该感激他吧,因为他按照她的心愿,把她的父皇母后送回燕云。他想她必定一辈子都会感恩戴德得待在他身边。
可是,夏墨西的逝去,却让一切都变了。
他本不愿强迫她,可是为何在允泽面前他总要担心渃澜会由了她自己的性子。
也许他明白,在内心里,他承认无法掌控她。
渃澜费力地起身,步履蹒跚。南宫凌天忙扶住了她。“多谢皇上,”渃澜轻声说道,一边慢慢地踱步道桌前,“渃澜也不想让别人为我担心。”
她努力坐正。
“请皇上宣六王爷进来吧。”渃澜道。
允泽一进门,便看到了面容憔悴的渃澜。
任她再淡然地挤出笑容来,允泽还是看出了她脸上的悲伤。
不过半日未见,渃澜便似变了个模样。
他未敢确定是否渃澜知道了她母后的消息,如果她不知晓,如何一夜之间憔悴至此?
皇兄说昨夜留宿在此,他无法想象下去。
尽管无数次在心里告诫自己,渃澜是皇兄的女人,可是,只要看到渃澜难过,他每次都不能泰然若之。
“六王爷盛情,过来看望渃澜,”她轻声道,“渃澜感激不尽。”
不过几步之隔,渃澜的声音却理智得让允泽感觉距他千里之外。
“渃澜,”允泽声音低沉地说道,“允泽做什么,都不是为了让你感激。我不在你身边,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
南宫凌天面如冰霜,“不知道六王爷是何意思?是觉得朕照顾不好渃澜?”
“臣弟也不知皇兄为何一再掩饰?”允泽提高了声音道,“渃澜面色苍白,唇无血色,眼睛也是浮肿着,皇兄自觉照顾得很好?”
“六王爷不要这么说,”渃澜低声道,“渃澜不过昨夜未曾休息好,今晚早点歇息便是了。”
“允泽只是想,皇兄若真心喜欢渃澜,”允泽定定看着南宫凌天,“至少应该让她过得不那么伤心,臣弟告退!”
“好,让渃澜姑娘先休息吧。”南宫凌天道。
允泽和凌天走出房门。
“皇兄听母后说要将渃澜许给臣弟为妃,”南宫凌天故作漫不经心,“母后不知内情,所以才做如此打算,想来臣弟必定是拒绝了吧。”
“三年之后孝满,臣弟也未知以后如何,”允泽道,“皇兄关心这个,还不如关心渃澜为何这般憔悴,臣弟以为,渃澜可能感觉到她母后离她而去了。”
说完,允泽头也不回,迈步朝梦语轩外走去。
南宫凌天站在院中,良久未动。
如果渃澜真的知道了,她肯定对他恨之入骨,他想起渃澜说的,不想见到他。
他本来有些后悔昨夜的举动,却没有想到,或许那之前渃澜就听到了关于夏墨西病重的消息。
不,他不能提到这件事情。
渃澜不说,他宁可相信她不知道。
“皇上,”有侍女回禀,“已经到了该备晚膳的时间了,御膳房派人来问皇上想吃些什么。”
他在这里,她可能永远也不会吃东西吧。
“给渃澜姑娘准备些补血益气,好消化的食物,”南宫凌天顿了顿,“朕去未央宫那边用膳。渃澜姑娘有什么事情,立刻禀报朕。”
“是。”
未央宫。
容黎气色已经明显好了,南宫凌天进去,允泽亦在。
“皇帝从何处过来?”容黎问道,“哀家若知道你过来,便让皇帝去邀渃澜一起过来用膳了。”
渃澜如此憔悴,他怎敢带她过来,只怕更让母后担心。
“儿臣倒是从梦语轩过来的,”南宫凌天看看允泽,道,“只是渃澜好像还是未休息好,所以儿臣已经差人把上好营养的饭菜送过去了。”
“嗯。”容黎点头,“渃澜的确太瘦弱了,也该好好补补。”
南宫凌天心里沉沉,也不知道,今天晚上,渃澜会不会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