渃澜看到了游春花的暗示,她假装没注意,低头不语。
游春花只好满脸堆笑继续自编自演,“渃澜初来乍到,没见过官老爷,还挺不好意思的,”她故作神秘和惊喜地把嘴巴贴到张县爷张品正的耳边,“人家姑娘还是个雏儿呢。”
胖的像板凳墩儿的张品正心领意会地咯咯笑了起来,本来脖子粗短,这笑声好像肥鹅被卡住了脖子,愈发刺耳,渃澜轻轻皱起了眉头。
“张老爷,”游春花见他喜不自禁,忙趁热打铁,“您看,这么标致的人物儿,一辈子都未必碰的上,我也不跟您多要,一万两白银,今儿晚上,渃澜姑娘就是您的了。”
“一万两?!!”矮胖子脸上的笑容定住了。
“成他的了?!!”渃澜站在当堂也定住了。
游春花哪里顾得上渃澜,看着张品正惊讶的样子,她心里没底直打鼓,“张老爷,您也知道,这一分钱一分货,”游春花挤出笑容来讨好着胖子,“现在谁不知道,咱们春宵苑的姑娘是京城里最好的,要在别家,您拿着钱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姑娘啊。”
“哈哈,”张品正大笑起来,“就是啊,不就一万两嘛,能有这样的美人儿,十万两都值,我还得感谢游老板费心,能找到如此尤物。”矮胖子眯着金鱼眼,笑的连缝儿都看不见,满脸只看到肥硕的横肉上下颤动,渃澜差点没吐了出来。
才脱狼口,又入虎口,渃澜只有祈求佛祖能保佑了。
“我就知道,张老爷是个爽快人,”游春花也咧嘴喜笑颜开,她扯了扯渃澜的衣袖,命令道,“还不快点谢谢张老爷。”
“谢谢张老爷。”渃澜违心说道,心里惴惴不安,如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哈,”游春花暗想,这个渃澜还算会看眼色,她笑着娇捶了一下张品正的胖肩膀,“真是皆大欢喜,那今儿晚上就是张老爷的新婚洞房,我这就去给渃澜打扮打扮。”
“好,好,好。”县太爷淫笑着,肥硕的双手就要过来捏渃澜的嫩腮,“美人儿,你可别让我等太久哦。”
渃澜一惊,忙用长袖躲开了。
妖娆华丽的房间内,游春花一边给渃澜梳妆,一边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刚来,就揽了一笔大生意,可得好好给我伺候县太爷,伺候好了我不会亏待你,如果敢耍什么心眼,玉珠现在可在我的手上。”
渃澜心里一紧。
无论在皇宫,还是在青楼,她始终都有致命的弱点握在别人的手里。只不过,一开始只有父皇母后和亲人,现在,却要加上玉珠了。
南宫凌天,你就是想这样看我生不如死啊!我就偏不遂你的意!
不过,那个矮胖子看起来也不好对付。梳妆完毕,渃澜缓步前行,思索着万全之策。
冷不防,来到厢房,早被游春花用力一推,进了房中。
“美人儿,来来来……”,看着梳洗打扮一新的渃澜,张品正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上来就拉着渃澜入怀。
“哎,张老爷,”渃澜巧妙地避开了他的肥胖胳膊,嫣然一笑,“我先陪张老爷喝几杯酒,助助兴吧。”
如今,就算曾贵为一国公主,她渃澜也要入乡随俗,不过人为刀俎,她为鱼肉罢了。
“哈哈,”死胖子又放声大笑,“美人儿真懂我的心思。”
“来,我给张老爷斟满酒杯。”渃澜娇笑着。
“嗯,好,好。”
也不知道灌了张品正多少杯了,渃澜心急,他竟然灌不醉。
“好了,好了,”矮胖子微醺,“渃澜姑娘,咱们,还是上床早日歇息吧,别辜负了这春宵一刻……”
“张老爷,我还没跟您喝够呢。”渃澜翻了翻酒坛,糟糕,都空了,她赶紧起身想找人再拿点就来。
刚一起身,就被张品正给捉住了胳膊,“我的小美人儿……”
渃澜想把胳膊抽出来,奈何他的力气实在太大,她只好推脱着,“我先回给您拿酒,一会儿再回来陪您。”
“不用拿了,光看着你,老爷我就醉了。”胖子一边说,一边把渃澜往床上拉。
“别,先等一下……”,渃澜在他肥硕的胳膊窝里挣扎。
“吱呀——”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渃澜心头暗喜,有人来了。
“谁这么不识抬举,乱闯本爷的房间!”张品正厉声喝道。
“您说呢,县太爷?”一个细长声音传了过来,李如镜慢声细气地说道。
张品正回头一看,原来是皇宫里的总管大人李如镜。
李如镜说完这句,立刻躬身朝向门外,稍后缓缓进来的,竟是当今皇上,南宫凌天。
他吓得立刻七魂不见了三魂,连忙松开了渃澜,伏地叩头道,“微尘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张品正,你好大的胆子,”李如镜尖细的嗓音喝道,“你身为朝廷大臣,竟然在这里寻欢作乐,今日皇上微服暗访,果真这烟花之地,还有你们这种硕鼠在此一掷千金,置百姓疾苦于不顾。”
“皇上饶命啊,”张品正趴在地上,抖成一团儿,“臣罪该万死,求皇上饶命。”
渃澜看着只顾求饶的张品正,轻轻舒了口气。
还好,逃过一劫。
南宫凌天打量着穿的锦衣华服的渃澜,真不是一般的俗艳,可惜了那张纯洁无暇的面庞。他看到渃澜长舒了一口气,嘴上露出了不屑的冷笑。他,不该来救她,让她吃点苦头是应该的。想当年,她的母亲夏墨西,也没少让他的父皇吃苦煎熬。只是,当他听李如镜说没有跟春宵苑的老板娘讲不能让渃澜接客时,他急急地赶了过来。
他还不想让游戏这么快结束。
这个女人,他还不想让别人染指。
“把他带走,听候皇上处置。”李如镜命令身边的侍卫。
几个人立刻把肥硕的张品正从地上拉起来,往门外走去。
渃澜默不作声,贴着墙角打算跟着众人混出去。
“站住!”南宫凌天阴沉的声音又在渃澜耳边响起。
“不知皇上有何吩咐?”渃澜故作茫然不知,低声问道。
南宫凌天走到她身边,冷峻的脸上挂了一丝嘲讽,“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有生意上门了。还真是适合出来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