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来我一直在骗自己,骗自己喜欢的人是诺诺,而不是你,因为你看起来遥不可及,甚至一丝机会都没有。直到今天,楚子航在出去之前,他捅破了我编制了3年的谎言。
“楚子航在感情上低到负数,连他都能猜出来,那么这事恐怕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他们背着责任、遗憾去死了,而我却还在这里录音,真是懦夫啊,我知道零你是不会喜欢一个懦夫的,所以,我也准备好了去送死,这可能是我二十年人生中的第一次这么拽,我不能像个英雄的活着,那么就让我像个英雄似的死去吧。”
路明非突然想起了路鸣泽送给他的那本图册,最后的一页不是诺诺,而是在地铁上,一个中国男孩背着一个女孩,男孩脸上洋溢着自信,仿佛拥有把整个世界握住的权柄;女孩的金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脸庞……
“那么,再见。
“所谓再见,是再也不见。”路明非按下结束键。
源稚生静静地听着深潜器里的录音,想着那个满嘴白烂话的神经病,原来他是那么的孤独啊。被这帮神经病围着欢歌载舞的日子,大概一去不复返了吧?
“辉月姬,把这段录音发给诺玛。”
美国芝加哥卡塞尔学院
“滴,您有一封新邮件。”白皙的小手搭上了鼠标键。
然后是重重的开门声,房间中央的键盘上,留下一滴尚为温热的泪珠……
校长办公室
副校长推门而入,刚进来就打了个哆嗦,“怎么这么冷?”
昂热在那个雕花办公桌上颤抖,这间办公室在瞬间温度降到了零下,红酒都快结冰了。原因是零刚才用零下两千度的语气扔下了一句话:“我要去日本执行任务,马上。”然后她就出去了,留下了冻的发抖的昂热。
“我去这是好新闻啊‘A’级学生零钟情于喜欢陈墨瞳的‘S’级废柴路明非我现在应该立刻打电话通知我的好学生芬格尔让他把这件事登上头条!”副校长拍拍肚子,把昂热办公桌上被零冰冻过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样子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滚蛋你是想让他去日本送死吧?”昂热一语道破在宿舍里正狂刷路明非学生证大吃特吃的。芬格尔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恶寒。
“又下雨了啊。”一个带着怀念的声音响起。
极乐馆的阳台上,一名相貌精致的像个女人的男子抱着刀站在铁栏杆旁,看着扑面而来的风、雨和时间。他留着一头长发,穿着樱红色的和服,刀鞘红的像是浸血。
“是啊,很怀念过去。”那名男子旁边,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站在那里,他戴着墨绿色的围巾,穿着黑色的长风衣,面容清秀,他的右手上,戴着一枚戒指,黄金的指环上刻着血色的纹路,精美至极。
“你还在怀念过去吗?即使是那名影皇出卖了你,但是你还是在维护蛇岐八家。”那名男子说道。
“出卖了又如何?每一任刺青师都是用来维护蛇岐八家的傀儡而已。这是每位刺青师的命运。”男孩的嗓音突然带了一丝伤感。
“命运吗?真是残酷啊,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那名男子又说。
“稚女,你不懂那种感觉啊,几千年了,只有一个人那么了解你,几千年啊!”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这个男孩削瘦的身躯中散发出的惊涛骇浪般的悲伤,悲伤到……让人绝望。
深海八千米极渊
“不要死啊!”路明非对着那两个背负着巨大的遗憾的人大吼。他穿上齐柏林装具,在深海中行走,不可思议的高压瞬间包裹了他,鬼齿龙蝰围着他撕咬,钛合金的装具被咬的吱吱作响,发出令人心悸的咀嚼声,这让他感觉自己是人类堡垒,而鬼齿龙蝰是虫族,虫族包围了人类堡垒,血槽正在缓缓见底。
“不要死啊!”路明非继续喊道,齐柏林装具正在被咬出缺口,高压盐水泄漏,齐柏林装具里的压力骤增,路明非险些支撑不住自己。
“不要死啊!”路明非再次大喊,齐柏林装具破碎,此刻的他正在忍受着比陆地上高几千倍的高压蹂躏着,他的手臂青筋暴露,皮肤紧紧地贴着筋骨,大脑充血,眼前一阵阵发黑,巨大的高压随时随地都能杀死他,可他依然缓慢而坚定地向核动力舱走去,那么的坚定,那么的勇敢,那么的……一意孤行!血像雾一样在深海中升腾。他面目狰狞,双瞳如赤金般闪耀,竟然扛住了这可以将人类杀死几千次的高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