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们是去缅甸吗?希望问。罗明和里贝金肯定的回答,是!真的要去吗?那个地儿,怕是我们一去不复返哦。罗明对希望说:那你告诉我回国干什么,和上百万的人一起找工作吗?每天朝九晚五。准时上下班,拿着比死人还低的工资,干着比环卫工还累的工作,应付着比官司还难缠的客人,做着自欺欺人被人欺的事。除了和平以外,我没有任何安全感!希望很肯定的点了点头,也是,保护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拥有自己的军队。罗明从后脑勺打了一下希望,你丫脑子进水啊,钱呢?养军队不要钱啊。说得到容易,除非到了缅甸后,你懂的..里贝金摇摇头说;我怎么感觉我们去的地方都是是非之地呀,泰国没来两天,就赶上反政府游行,往左是“湄公河”,前不久杀了我国几名公民,不安全,往右,缅甸,亚洲最大毒品聚集地,我觉得最安全,毒贩靠信誉吃饭,我们就去那里,让我们看看最大的毒品国最真实的面貌。罗明补充道:别忘了,“我们可都是良民”。
在车上,罗明对希望说:我已经很久没有坐过夜车了,这车子怎么像散架一样,开起来轰轰隆隆的响。你看,老里,睡得跟他娘“土财主”似的,嘴上还叼根烟!希望笑笑岔开话题对罗明说:嘿,罗明,你知道深夜上路的时候要提防抢劫者。这种事情很可能发生,一般在开过一个道路曲折,树木茂盛的山岭时,抢劫者就会跳出来把人杀掉,把车子开走。罗明听完,大骂道:无聊就睡觉,跟娘们似的,唧唧歪歪的,有抢劫的,老子“黑吃黑”。这不说还好,说完罗明开始整理自己的钱袋,罗明提醒里贝金整理钱袋,里贝金闭眼说道:他抢走咱在偷回来不就得了,罗明无语。按里贝金逻辑理解就是:抢劫的抢了小偷的钱,小偷又偷了抢劫的钱,如此循环,难怪同行天生就是冤家。
车子开了四十个小时,三人在后排窄长的车座上睡觉,车上的人停车吃饭,三人也跟了下去。他们都是体力劳动者,强壮,不爱说话,眼神直接。车子在凌晨和深夜行驶的时候,因为人车减少,开得就像要超越音速一样,简直疯狂极了。窗外是黑暗的平坦公路。车灯照亮田野和树。还有关了门的小店。黑暗中的车座,摇晃颠簸。与一堆陌生乘客在一起,夜晚变得神奇而诡异。在平原,山谷,村庄,小镇之间穿越的速度及空间换转,使生活显得似乎永远都不会有停顿,三人是注定要背弃自己的故乡,并走在路上的那种人。因为,在那一刻,欲望无止境,并且如大海呼啸。
夜色来临,车到了缅甸的内比都,天下起了雨,马路边上的人群三三两两的聚集,有些人一路上都在照面。里贝金说;这城市全都是近亲吗?都他娘认识。我们赶紧找地方住下吧!希望不耐烦道。这些人在路途上是沉默的,有时低声说话,从没有任何抱怨,就像动物一样强壮而忍耐。里贝金悄声的对罗明说着,生怕他们听见。希望指着前方的旅馆说:俺们国家的人开的旅店。
走进旅店,大厅里所有的人身份都不太明显。在美国做软件的台湾人,在利物浦做房地产的英国人,画画的法国女人,做摄影的瑞典男人,在公司里面任职的韩国女孩..诸如此类。都他娘来这里批发“毒品”吗?里贝金笑道。罗明观察了一下,衣着很随意,背着巨大的背囊,聊天的时候非常健谈,有礼貌而温和的笑容,总是会对陌生人微笑。罗明打了一个冷战,做毒品的人都是这个样子,“礼貌性的变态”。罗明这时想到了自己的国家,那里的人大声说话,不遵守次序,大口吃肉喝酒,好生热闹,想想还是热闹的环境适合自己。里贝金和希望估计也赞同罗明的想法,两人不然不会显得格格不入。
大家把大堆大堆的行李拿给服务员,然后找位置坐下,等待服务员分房间。等待过程中,只见年轻的白种女孩很快就脱掉鞋子,把****的脚搁在椅子架上,脱下柔软的T恤塞在脖子下面。然后拿出厚厚的英文小说。带了甜食,巧克力,曲奇小饼干,全部放在茶几上,希望看见吃的,已经完全失去了与生俱来的掠夺性,因为几晚上无法好好的睡觉。在车上颠簸,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
整个旅馆,几乎听不见人说话,但是却有很多人。里贝金注视着旁边两个天真丰满的欧洲女孩,已经像猫一样蜷缩着入睡。正要继续幻想的时候,服务员来叫去房间休息了。
听着房间里的寂静,寂静像夜色无边无际,窗外是黑色的田野和零星的灯火,罗明喝着大瓶子里的矿泉水,没有吃东西,任思绪一波一波的荡动。时光中每一个能够沉思默想,浮想联翩的瞬间,都让人感觉欣慰,多么难得啊。罗明对希望说:我们在深夜中远离了一切尘事喧嚣,而脚下的路,却仍然在继续。希望理解的对罗明说;兄弟,我觉得你是一个感情封闭的人,有时候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所以,你只能走很长很长的路,这样,你才不会被自己的激情堵死,所以,我选择和你一起出来。
小时候,罗明去老家玩,常常要坐4小时左右的长途汽车,其实他的旅程,从童年的时候就已经展开,窗外流动的景色,总是让他心神荡漾。再小一些的时候,罗明独自走到郊外,常常因为走路而迷失方向。他总是在渴望走出去,一个人血液里的东西,真是很难抑制。就像生死一样。
其实,每一个男人都想要一个安静的女人,想让她有温暖的眼睛和纤细温暖的小手。可是这会多么的难以寻觅。你可以找到身份,找到目标,惟独温暖很稀少。那些很多年前像花期一样的恋爱,那些人,如今看来,其实都是一场自欺欺人的电影。
只是为了寻找一点点的温暖,就这样不断的告别,始终找不到自己心里幻觉中的东西,他们就像长途汽车上的乘客,起起落落,失散在未曾天亮的村庄。
而对于罗明三人而言,旅途却依然继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