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这种行当叫什么吗,叫猫哭耗子——假慈悲,自己找罪受,矫情。打劫的事你又不是第一次干。”鬼差大哥完全无视顿兰的心理创伤,说道。
“那能一样吗!黑吃黑,那叫本事;今这,叫欺负人。”
“打劫的本质是以暴力掠夺财产,不管对象是谁,在我看来都一样,是你太自以为是了。”
……
顿兰的难受和离开,并没有对这些欢乐淳朴的牧民产生多大影响。大家继续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这些粮食可以让他们勉强度过这个冬天。
为了庆贺这次大丰收,兰氏部落决定杀牲宰牛,开篝火大会,时间就定在三天后。
有大庆典,作为顿兰的生母,头人骨都的第二夫人,杨氏自然要回来。当听说顿兰的壮举后,杨氏又是拉着顿兰一通唠叨,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回想起来,杨氏就是听说顿兰杀人后,染上唠叨这毛病的,然后把顿兰披着的那张狼王皮做成了狼王面具。
既然是顿兰引发的病因,自然由她自己受着。
从托泥处得知,在顿兰打劫别人的时候,她自家的店也遭损失。有人明目张胆地上门收保护费,还说他们之前的照顾,完全是出于礼貌的考虑。比顿兰他们的打劫更加可恶,无耻。
然而,为了正常经营,杨氏只好忍气吞声,乖乖上贡。顿兰对此事很是感兴趣,决定老学究的课,跟着杨氏进城。自然,顿兰从如至终都没有正儿八经的上过几节课,即使去了,也只是做做样子。
老学究一路跟着兰氏部落跨越茫茫戈壁,躲到这大山中,见证着部落的痛与乐,从而结下深厚的友谊。他决定留在兰氏部落,偶尔也帮着阿伊拉尔处理一些事务,平时就是部落唯一的老师。教室就是毡帐外的草坪,场地开放式,教育放羊式。
像顿兰这样翘课成性的,还有社杜。兰氏部落在天山中驻扎下来后,他经常独立一人带着干粮,骑着马到蒲类海边的山坡上守候归来的骑兵队。他这样做很危险,这天山南北,不知有多少路强盗,谁也不介意随手买卖个把奴隶,收获一匹战马的。
可是谁的话都不听,仍旧我行我素。
阿伊拉尔没办法,只好哭到头人骨都跟前去,于是,由社杜个人行为,就变成了部落的一项重要工作。每天都有十名牧民在蒲类海边守望。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这天,社杜他们终于看见在遥远的地平线上缓缓走来一群人。社杜不管不顾,驱马就迎了上去,随行的族人想拉都拉不住。这样的事,社杜已经做过多次了。每每有人来,他都会驱马上前去查看。随行的族人只得保持戒备,做好接应他的准备。
卜其木带着两百多人在茫茫的荒野上缓缓穿行,肚子的咕噜声此起彼伏,喉咙里干得要冒出火来。卜其木透过头顶的枯草缝,望望明晃晃的太阳,就觉得一阵炫晕。为了避开强盗,他们只有在暗夜和烈日下行走。记得上次进食是两天前了,那是最后的两匹马了。两百多人分食两匹马,一人也吃不了几口,但是大家很高兴,经过几个月的跋山涉水,经于回到了曾经熟悉的蒲类海边的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