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神秘的山洞
风小了很多,云层却越来越低,酝酿已久的大雨就要来了。骊山巨龙被黑沉沉的夜裹住,显得躁动不安。巨龙脚下的一个山坳里,一个小山村里透着几点零星的灯光,一架直升机正悄悄地朝它逼近。
“就是前面那个村子。”卫亚男手指着前方。
直升机的速度放慢,螺旋桨把直升机悬在空中。从80米的高空望下去,前面的村子除了几点灯光,什么都看不清。孙士明似乎不太相信:“冬孑村?这地方荒野僻远,有可能吗?”
卫亚男说道:“我父亲在医院里的时候对我说了几句话,我虽然没有听得太清楚,但有两个音跟‘冬孑’差不多。而且,地图上标示的位置就在这附近一带,我想就是这个村子。”
老古董反对:“地图上一个点的范围很大的,凭什么说冬孑村就是秘道的所在地?”
“不,这地方我父亲带我来过。”卫亚男又说道,“很多年前,我跟着我父亲来这里考察过,这个村子有些地方土壤中的水银含量明显超标。史书上记载:秦始皇陵里以水银为江河湖海。”
老古董连连摇头,“这个村子的海拔远远比秦始皇陵的位置要高,通过地下水作媒介,水银也不可能流到这里。”
卫亚男说道,“水银是容易挥发的东西,通过秘道扩散到这里也说不定。”
老古董还是晃着脑袋,小眼睛斜睨,暗地里踢卫亚男一脚。卫亚男兀自不觉,又说道:“这里的一些拱桥,石板路,老房子等古建筑,有一些使用了一种青石,秦始皇陵一些陪葬坑里也发现了同一种青石材。骊山地区是不产青石的,我父亲怀疑是修秦始皇陵的时候从渭北运来的。在古代,这个村子修桥铺路不可能从渭北运青石,这里的青石很有可能是修建秦始皇陵时剩余的废石材。”
“这个地方大有蹊跷!你父亲很早就注意这个村子了?”孙士明问道。
卫亚男想起父亲,想起小时候跟父亲的经历,想起父亲那慈祥的笑容。她转过头去,悄悄地拭去滚落的泪水。
孙士明又说道:“水银含量异常、骊山地区不产青石却存在青石材料,这两件事不可能完全是巧合。只是——我们应该从哪里入手?”
“这个村子的后山有一个山洞,以前我跟父亲去看过,是一条四通八达的地下通道。”卫亚男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孙士明,心里盘算着怎么摆脱这个变态狂人。
“你认为那是通往秦始皇陵的秘道?”孙士明问,“你跟你父亲去那里做什么?”
卫亚男说:“那里的水银含量异常,曾发生过牧童死亡的事故。我父亲是受政府部门的委托,勘测过那里的水银含量,对那地方是否存在考古遗迹进行了考察。而我,那时年纪小,贪玩跟着我父亲去看了一回。”
“你们发现了什么?”孙士明问道。
“我父亲着手后不久,政府部门又终止了勘测计划。”卫亚男说,“但那地下通道很明显是人工挖掘的,十分可疑。”
“1点28分,”孙士明看了看手表,命令驾驶直升机的阿豪。“找个平坦的地方降落,不可惊动村民。”
在村子外的树林里,轰鸣声中,直升机在一个空旷的地方徐徐落下。阿杰扔下几个背包,几个人从直升机跳下来。检查装备之后,孙士明显得非常激动,大手一挥:“出发。”
于是卫亚男在前,孙士明紧跟,阿豪和阿杰把老古董和时广明夹在中间,六个人装成迷路的登山客,从那条简易的土路进村。路边两行胡林夹道,顺着一条小溪沟蜿蜒进村。
冬孑村跟中国很多贫困的山村一样,年轻人都出门打工去了,村子里留下的大多数是老人妇女和小孩。前些年这里也搞过农家游,因为道路太糟糕,到如今还是没有兴旺起来。村里的民居稀稀疏疏分布在溪谷一边的高地上,溪谷另一边是高低起伏的小块耕地。村街两边有两排低矮的平房,少数几家商店旅社小饭店的灯光还亮着,褪色的招牌毫不掩饰这个村子的破败。
穿过村街的时候,几条狗对着他们狂吠,一个肥胖的妇人从二楼伸出一个脑袋,打量几个不速之客。孙士明陪个笑脸:“我们登山迷路了,在山里悠转了一天,看到这里有灯光才走到这里的。”
妇人关上窗子,孙士明带着几个人飞速穿过村街。村子尽头,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伸向山里。
六个人在崎岖的山路上走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到达目的地。老古董累得气喘吁吁,不停地询问到了没有。对老古董不停的唠叨,孙士明骂道:“闭嘴!再不闭嘴我割下你那条烂舌头。”
老古董收了声,一屁股坐在地上。阿杰在他屁股上踢一脚:“快走,老东西。”
“我不走了,你们就把老朽这把老骨头扔下山去吧。”老古董确实累得不行了。
孙士明返回来,一只手卡住老古董的下巴,老古董不由自主地张开嘴,一把枪塞进他的嘴里。老古董被呛得呜呜叫,慌乱地举起双手表示顺从。孙士明把枪从他嘴里拔出来,老古董马上爬起来跑到前面。
转过一个山头,一座好大的石头山挡住去路,卫亚男指着前面。“就这里。”
孙士明把强光灯照过去,前面果然有个山洞,深入石头山中。阿豪阿杰指挥时广明扒开齐人高的杂草,几个人走到山洞洞口,感觉凉风嗖嗖的。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担心里面氧气不足,决定点火把进去。时广明砍下几根木棍,分别缠上布片,做成几个火把。孙士明放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一瓶汽油倒上。火把一点上,洞口照得一片通红。
一切准备停当,孙士明把手一挥,卫亚男、时广明、老古董走在前面,他带着阿豪阿杰走在后面。几个人微微弓着腰,踩着地下的碎石前进。山洞石壁上到处是镐掘斧凿的痕迹,凿迹上有些长有苔藓一类的东西。
“石壁上掘迹陈旧,这个洞肯定很早以前就挖了。”时广明的话在山洞里嗡嗡作响。
“怎么有水?”孙士明看见一些低洼的地方积了水。
卫亚男说:“山体是石灰岩,渗水是很正常的。看——那边有一条岔路。”
“走这边,我们先看看主要通道。”孙士明又吩咐阿豪阿杰沿路做记号,标记进来的路。
几个人走了几十米,前面又出现两个岔路口。孙士明起了疑心:“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秘道怎么会有岔路?”
卫亚男说:“秦始皇一生以狡黠著称,如果这是通往秦始皇陵的秘道的话,他设下一些岔道来迷惑那些居心叵测的人也更合乎情理。还有,我们还要提防暗器,机关之类的东西。”
孙士明一听暗器机关,马上放慢脚步。没有人说话,地道里只听见脚踩在碎石上的‘沙沙’声和头顶石壁上渗水‘滴答’的声音。走了一段路,前面又出现两个岔道。卫亚男回头看孙士明,孙士明点点头,指着左边的一条道。
一踏上左边的岔道,通道突然变窄了。卫亚男当机立断,把手中的火把抛向孙士明,拉了老古董时广明就跑。
孙士明受到时广明出其不意的袭击,火燎到他的头发眉毛,发出一股焦糊的味道。他狼狈不堪地把火扑灭,气急败坏大声呼喊阿豪阿杰追击。
卫亚男带着时广明两个人转到另一个岔道,孙士明马上跟着脚步声和火光尾随追来。一番激烈的运动,老古董累得气喘吁吁,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把火把灭掉。”拐过一个弯,前面又是两个岔道,时广明把老古董手中的火把扔进一个岔道,从另一个岔道里跑进去。没了火光,三个人在黑漆么长的通道里滚爬奔逃。
三个人连滚带爬了一阵,终于听不到脚步声。老古董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累死老朽,累死老朽。”
时广明喘口气说:“虽然他们被我们骗过去,但只要他们堵住山洞的出口,我们还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你们以为这真的是什么秘道的?这是古代废弃的金矿。”卫亚男低声说道,“水银含量之所以异常,是由于洗金使用水银,一部分水银通过地下水到渗透到土壤里的结果。”
“你一开始就在骗他们?”时广明说道。
“当然,”卫亚男说,“这个废弃的金矿很早就被人发现了,但深山老林很少有人来。很多年前,我还是个孩子,我父亲就带我来钻过这个地道。这通道里面四通八达,除了我们进来的那个山洞,山那边还有一个出口。我是故意把他们引进来的,这下我们可以脱身了。”
“这么说,你父亲很早就怀疑这里了?”时广明问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但我父亲最终证实这里只是一座古金矿。”卫亚男说道,“你们记住,我们以前进来时在每个岔道口都放了一些石头作为记号。石头摆成N就是往北,摆成S就是往南,我们是从南面进来的。”
“你跟那你父亲来钻这个地洞干什么?”老古董不解地问。
“是我父亲要求我跟来,他哄骗我里面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卫亚男声音有些哽咽,“我那时也贪玩,对这种一切好玩的东西很好奇。所以,”
“嘘!”时广明突然捂住卫亚男的嘴,三个人屏息静听,通道一头几个轻微地脚步声悄悄地靠近。
“走,”时广明拉起老古董就跑,卫亚男跟在后面。老古董体质虚弱,被时广明和卫亚男连拖带推,磕磕碰碰的声音十分大。后面可能听到了声音,也加快了脚步。
“不行,他们比我们身强力壮,跟着我们的脚步声迟早会被他们追上的。”三个人又摸到一个岔道口,时广明把老古董和卫亚男推向一条通道上。“你们躲在这条通道上,不要离开,我去另外一条通道上引开他们。”
“小心点。”卫亚男小声地关照。
“你们或者原地别动,或者到北出口跟我会合。”时广明刚转到另一个岔道口,那边火光照了过来。
“你们逃不了了。”孙士明举起枪。“投降吧!”
“快跑,”时广明对着通道里虚喊一声,然后飞快地钻进去。枪声响了,打在时广明傍边的岩石上。
这个疯子狂人!真的开枪了。时广明没命地奔跑,连滚带爬,故意制造出很大的声响。虽然黑漆抹黑,拐了几道弯他就躲进了一条岔道中。听着孙士明带着两个人往隔壁的岔道追过去,他松了口大气。但没多久,火光又折了回来,孙士明嘴里嘟囔着:“抓住这帮兔崽子,我非宰了他们不可。”
“老板,他会不会往这条道上去了?”不知是阿豪还是阿杰。
时广明揪紧了心,做好奔逃的准备。
“算了,”孙士明说,“我们返回去守在洞口,我不相信他们就不出来。”
说着他们就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脚步声渐远,直到消失。时广明刚想移动,一丝微弱的呼吸声传入耳中。好险!差点上当,还有一个没有走。他屏息静待。
“看来真的没人。”外面的人等了一会,嘟囔了一句,脚步声渐渐远去。
虚惊一场,时广明又在通道里静卧了一会,确信孙士明已经退出了,他才小心翼翼地从来路返回。
返回路上,时广明找到卫亚男和老古董躲藏的通道里,但在通道里却没有发现他们两个人。糟糕!他们会不会被孙士明抓了?
他们也许顺着我的指引从南面出去了,他心里安慰自己。他不敢贸然返回去救自己的同伴,摸着记号的指引,时广明爬出通道。
洞口就在半山腰上,山风吹来,他打了个哆嗦。进山洞之前还是黑云密布大雨欲来的景象,这会儿似乎有了散去的迹象。月亮躲藏在抽丝拔浆的云层边上,昏黑昏黑,“嗖嗖”的风声更添几分诡寂。
他头上擦破了皮,身上的衣服全部被汗水打湿,泥水混合着脏破不堪。他深呼吸一口气,一抬头,旁边草丛里跳出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