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非常自信的点点头:“当然是真的,我当时还不相信,专门跑去看了才过来给你说的。”
“哦,那·····”二太太正要详细的询问,坐在软塌上的老太太出声问道:“什么事情,你们在说什么?”
二太太看了看婆子一眼后,向老太太回答着:“哦,是二姑娘回来了。”
“二姑娘回来了?你没有看错?”
“不会吧,她怎么这时候回来,难道是有什么事情?”
“不可能。”
“对,她这时候回来,一定有什么目的。”
“不管有什么目的,别忘了还在宫里的那两位是人家嫡亲的哥哥和父亲,如果真的算起来,咱们才像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人。”
二太太也知道这消息的震惊程度,可还是远远低估了屋里人的反应。
屋里此刻有二房三房的太太、姨娘、小姐、公子哥等十几个人,他们的反应都非常的统一,就是不喜欢大房里的那位草包小姐,所以才会这样默契。
而随着三房一姨娘的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的看着软塌上的老太太,反而异常安静起来。
的确,那两位立着大功的将军或者少将军,可是这二姑娘的亲生父亲和亲生大哥,如果真的要论亲疏,恐怕屋子里除了老太太以外,所有人都得靠边。
如果真的如此,他们这些人还在这里等着算什么事儿。
名不正言不顺是次要,如果宫里的赏赐让她先挑选,那他们还有什么意思在这里干等?
一直都没有她的消息,还以为她不会回来,如今在这个节骨眼上,她的出现多多少少让人不舒服。
钟老太太见所有人都望着她,也知道他们心里所想,这里本来就是那丫头的家,难不成还不准她回来,忍不住叹了口气:“哎,这样吧,先看看再说,总不能不让她回来吧!”
二太太知道是这个理,也明白老太太的顾虑;“是,老太太说的对,不管怎么说,这是咱们将军府的体面,就不应该分彼此的,是不是?”
她是一直在主持中馈,手里好像还不曾缺过银子,而且老太太不会偏颇任何一方,他们二房也少不了多少。
刚刚从外面走进来的五姑娘钟无艳则没有她这样沉稳,她气冲冲的走进来坐在凳子上:“不分彼此,可能吗?二娘你还没有听说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吧?如果你听说了,还这样淡定,我就彻底服了。”
这个五姑娘也正是二房的人,当然,不是二太太亲生的,是二房老爷钟瀚辉与姨娘所生,只不过仰仗着二太太的势力。
又与钟瑾琪的关系比较好,才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身份仅仅只是庶女,还没有资格对钟瑾雯这位嫡小姐指手画脚。
更没有权利谈论将军府里的当家主母!
果然,钟老太太看了她一眼,眸色微沉,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旁的薛姨娘赶紧向五姑娘使眼色:“还不向二太太道歉,这种话都是你一个姑娘家可以乱说的吗!”
五姑娘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起身向二太太行了个标准的裣衽礼:“女儿给母亲赔礼,刚才是女儿鲁莽了,对不起。”
二太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然不会跟一个小丫头计较,而且还是庶出:“没事,你年纪小,难免有些冲动,对了,你刚才说什么外面发生的事情?究竟怎么回事,你说来听听?”
钟老太太也一直都很喜欢这丫头,虽然她是庶出,可好歹是她的孙女,而且还是一个很机灵的孙女。
见她能第一时间就向二太太赔礼道歉,二太太也没有深究,她也懒得去计较,就没有说别的,
将军府传承百年有余,极重门风,嫡出、庶出都是有严格的规矩。
只不过如今的将军府里,子嗣方面实在是差强人意。
如今府里就只有三个嫡出小姐,而且还有一个是盛传的草包,所以,有些事情就难免装着没有看见似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位五姑娘就时常顶着将军府小姐的盛名,去参加京城里各种宴会。
当然,她也不负所望,在人才济济的贵女中占有一席之地。
所以,才养成了她刁蛮任性,攀高踩低,连她自己的亲娘都看不起,何况是那位草包姐姐!
钟老太太心头升起一抹异样,难道是自己错了?
听听这位五姑娘说的话,有这样贬低将军府小姐的吗:“······你们说说,大少爷居然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口口声声说什么她是大少爷最亲最自豪最漂亮的妹妹,就凭她的所作所为,也配这样的话吗?是·······”
只听哗啦一声,一个茶杯摔这在了五姑娘的面前,茶杯在地上被摔的七零八落,一切杂音仿佛被抽走了一般,只剩下茶杯和地面撞击的清脆声在耳边回响,异常的刺耳。
而五姑娘的身上也被茶水浸湿了一大半,她根本还没有来得及哭,就听见钟老太太咬牙切齿的盛怒:“混账东西,居然敢这样议论我府里的小姐,她再怎么说,也是我将军府的嫡出小姐,是正儿八经的小姐,怎么会不配?”
五姑娘愣了半响都没有回过神来,平时她们私底下说的比这还要难听,都没有人说什么不合适,如今只不过没有避开某些人而已。
何至于此。
可是,她不敢生气,更忘了申辩,只能呆呆的望着软塌上的老夫人,不明所以。
屋里的人都全部跪了下来,薛姨娘跪了一半,见五姑娘仍然还站着,赶紧上前使劲的把她往下摁:“五姑娘,别闹,快点向老太太认错。”
五姑娘反应过来,她就是跪在地上也放声痛哭:“我没有错,她本来就是那样的嘛,你们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草包之名是名副其实的,我只不过说了一句公道话,就凭什么要我认错,······”
薛姨娘赶紧去捂住她的嘴巴,却仍然让她给挣脱,继续说着她的不满:“我不干心,不干心!”
老太太胸中气血翻腾,深深吸了一口气才保持着不失态:“你不过一小妾生的卑贱之人,也敢这样诽谤我府里正儿八经的小姐,我告诉你,不管她怎么闹,都是我将军府嫡出的小姐,是我正儿八经的亲孙女,不是你一个庶女就可以当面指责的,别以为平日里没有计较你们就忘了规矩。”
钟老太太出身于钟鸣鼎食之家、诗书翰墨之族,她本是京城世族大家欧阳家的嫡出大小姐,平时虽然很和颜悦色,可不代表她是一个没有脾气的人。
因为她在府中地位显赫,有极高的权威性,但她非常聪明,不随便以她的地位和权威来管这管那,而且对家族中通常的事不操心,不操持家务,不会过问细小的家事。
但那是一些没有涉及底线的事情,她不会过度的干涉。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很多人都忘了她还是一个脾气暴躁的贵夫人,也忘了一年前她也曾经对府里的二小姐发过同样的盛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