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朗月被玉骨和仙姿拖回去后,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就像是丢了魂魄一样。渐渐的,有些心烦意燥,挥手灭了蜡烛,准备装睡,却发现对面多余人房间的灯竟然还亮着,不觉间嘴角上扬,于是,他准备偷偷去看一下。
却在打开门的时候,看到多余人向长廊深处走去,他实在好奇,但是跟过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多余人的身影,于是他只能原路返回,来到了多余人的房间。
第一眼,他就注意到了桌上的画,不为其他,只因为画上之人太过显眼,让人不可忽视,也不能忽视。
她为何会画他的画像,他很疑惑,看着画上的人,心底有些说不出的滋味。良久,将画卷折起,藏入袖中,转身离去。
多余人在花海的边缘停下,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地方,如梦如幻。
高高的弦月之下,帝千寻手执玉箫,吹奏着缠绵又悠长的曲调,一人一月一箫一曲,有些孤独的美。
他静静的吹着,她静静的听着,一曲终了,萤火虫与粉蝶渐渐消失,夜空里似乎更加宁静了。
帝千寻察觉到了多余人的到来,但是他并没理会她,他只是静静的望着天边一方,眼里的思念,是那么浓烈。
渐渐地起雾了,朦朦胧胧,一切都变得有些不真实起来,帝千寻的身影也随着浓雾渐渐模糊。
她忽然在画花海里奔跑起来,大声的呼喊着:“等等,圣尊,圣尊……”
花海里飘荡着她的回音,夜晚的雾越来越浓,直到弥漫了整个夜色,月亮被浓雾覆盖,世界似乎变成了朦胧色,花海也消失了,只剩下了她一个。
朦胧的夜色里,伸手不见五指,她坐在地上,回忆起在璧山雪谷的那个梦,也是白雾朦胧,梦里只有她自己一个。
难道这也是梦吗?她不禁有些怀疑。
浓雾的另一边,帝千寻将玉箫插在腰间,负手而立,仍然望着天边,眼里却没有思念,有的只是幽深,让人辨别不清。
良久,待浓雾渐渐散去,没有花海,没有粉蝶和萤火虫,只有一棵经历了无数沧桑岁月的千年古树,上面缀满了墨绿的树叶,浓雾化成水珠,在上面闪闪发光。
它枯燥的树根高高凸出地面,上面满是干燥的枯皮,犹如老人的手筋一样蜿蜒着插入地底,或者匍匐在地面上。
它茂密的枝叶犹如一把敞开的雨伞,独自承受着所有风雨。
帝千寻回头看向古树下睡着的多余人,她犹如一个孤独的可怜孩子,双臂抱着自己,眉头紧紧皱起,睡的极为不安。
此地结界乃他亲自所设,她竟然就那样进来了,还看到了一切,但是他并没有打算追究。
他又望了一眼天边的月亮,眼里有不明的深意一闪而过,随后转身消失于黑夜。
帝千寻刚走,有人自虚空而来,一身白衣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他行至古树之前,近距离看着树下熟睡的女子。
右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胸膛,那里在剧烈的跳动,伴随着的却是剜心般的疼痛,但唯有这样,他才会觉得自己是真实的活着,也只有这样,似乎才能证明自己活着。
半响,他轻轻抱起多余人,将她送回了房间,临走之时,在床边放了一样东西,看着像一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