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帝丏的出生给圣魂村还带来的是不安宁,那给整个血色山谷的土著带来的绝对是场灾难。
两年前的一个晚上,血色山谷的一方霸主,有死亡弯钩之称,身长足足超过二十米的钢足魔蝎霍德尔正威风凛凛地舞动着一对铁钳巡视自己的领地,突然一道身影从路边窜了出来,霍德尔定睛一看,来者是一个黑发黑眸、肤如琥珀的人类小孩,霍德尔不由一愣,人类自己见过几次,何曾见过长着黑色头发和眼珠子的人类?
身为灵智初开实力强大的大妖,霍德尔十分懂得享受生活,它的食谱非常的丰富,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土里爬的,凡是闯入自己领地的妖兽,最后无不变成自己的排泄物,唯独几次闯入自己领地的人类没有尝过,这绝不是霍德尔挑食,更不是他有好生之德,实在是领头那个人类所散发的强横气息每次都让自己落荒而逃。今天正好有机会可以弥补这个遗憾,想毕霍德尔便向人类小孩扑了上去,一口吞了下去。
进食过程出乎意料地的顺利,沁人心脾的香味令霍德尔极度满意,嗯,就是肉质太硬了一点,如果满分是十分,霍德尔会毫不犹豫地打九分,如果肉质再松软一点的话,它绝对会给满分。
霍德尔大人正满意地评价它的新菜谱,肚子里一阵绞疼传来,它还没来得及哀嚎一声,身体噗地一声裂成了两半,一个幼小的身影从霍德尔腹部爬了出来,淡淡的瞟了一眼眼前的尸体,几个纵横跳跃消失在林中。
霍德尔悲催的案例绝对不具特殊性和偶然性,这只是血色山谷中此类悲剧上演的序章,接下来的两年,谷中因为满足自己味蕾而丧命的妖兽不知凡几,恐慌在无声地蔓延,甚至让横行血色山谷数百年的土著们不得不逃离领地或者跟帝丏打游击,对气味十分敏感的妖兽只要闻到帝丏身上特有的香味便远远地避开,直到帝丏离开才偷偷摸摸地回到老巢
“该死的爬虫啊,不然我早就能回家了,”,血色山谷外一座小山包上,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嘴里不住地嘟哝着,黑钻般的眼眸火星闪动,这个此时心情不爽到极点小男孩自然就是偷偷溜出来狩猎的帝丏。
人怕出名猪怕壮啊,帝丏的名声在这方圆百里可以说是如雷贯耳,令众妖兽闻风丧胆,这个只有不到一米的小不点在这里的妖兽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只要帝丏特有的香味一旦出现,大小妖兽瞬间逃得一干二净,就连帝丏毫无半点兴趣的深渊鬼藤都慌忙把自己无数的藤蔓收拢到身下,瑟瑟发抖,远远望去俨然一个深紫色的大球,当然这些景象被眼里只有移动的肉食大餐的帝丏果断无视。
帝丏此时的心中极度郁闷,就算自己再变态一天也只猎杀一头魔兽好吧,能不能不要搞得这么夸张啊,还有那些比自己还瘦弱的鸟兽也跟着跑个啥,就你们那瘦里吧唧的身段我还真不感兴趣啊,望着眼前一片空荡的森林,帝丏胯下一阵肉疼。
本来今天运气不错,一头脑容量极度有限的铁脊蛮猪十分友好地送上门来和自己进行深入的肢体交流,帝丏自然十分热情地迎了上去,使劲地往对方嘴里送,可这个四肢发达的家伙对肉食十分排斥,一直没有吞食自己的打算,只是用两根粗壮的獠牙不停地顶向自己。虽然帝丏肉体强横,但是痛觉还是非常的灵敏,几次对撞下来手臂酸疼异常,对方就是不见张嘴,那巨大黏糊糊的鼻孔帝丏坚决拒绝进入其中,没办法帝丏只好使用从哈利村长那里学来的肢体艺术,十分暴力地跟着铁脊蛮猪对撼起来。
铁脊蛮猪虽然只是低阶蛮兽,但是实力毋庸置疑,两根獠牙舞得虎虎生风,身上脸盆大小的鳞甲发出一阵阵金铁碰撞之声,四条粗壮的巨腿使地上泥石翻飞,化为齑粉,隆隆的蹄声震荡山谷,进攻极度强悍,然而帝丏小胳膊小腿也让他吃尽苦头,只见一道小身影上下翻飞,时不时地给铁脊蛮猪身上重重的擂上一拳或者踢上一脚。
铁脊蛮猪越战越心惊,自己的攻击每次都被对方躲掉,并且每次两条身影交合自己都会挨上一记重重的锤击,而自己却拿对方无可奈何,这样此消彼长地战斗持续了数十分钟,身型巨大的铁脊蛮猪心里自信被恐惧无情地击破,转身就像丛林深处逃去。
“哎呀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真是可惜了。”本来帝丏的攻击自然强大,但铁脊蛮猪的防御对得起那个名字中的“蛮”字,自己每次能催金断石的战神之锤打在它的背上,也只能留下一个浅印。不过量变终会引发质变,只要在坚持一阵,铁脊蛮猪必将被自己击杀,这下可好了,看着对方不断撅起屁股渐渐远去的身影,帝丏叹息道。
好不容易遇到一头对自己胃口的猎物,帝丏自然不会任由铁脊蛮猪逃跑,当下展开“鬼影魔踪步”身法追下去。
这“鬼影魔踪步”身法本是十分了得的高阶神通,如果学全了的话能瞬间穿山过岭,极为厉害,只是慵懒惯了的帝丏只是学到不到三成功力,不然哪会像现在这样只能勉强不会被铁脊蛮猪摆脱。
一追一逃一直持续数个时辰,铁脊蛮猪慌不择路地跑到一个终年冒着寒气的巨大湖泊岸边,被湖里的霸主——活了几千年的青蛟尼尔华德一口吞下,当帝丏来到湖边时刚好看到自己的猎物被青蛟吞食,怒火中烧的帝丏自然不会因为对方长相寒碜就放过青蛟,当即像炮弹一样往对方嘴里送去,反正多年的经验告诉自己就算对面胃液再强也破不开自己的身体防御,肚中倒贴一日游帝丏非常欢迎。
青蛟非常配合地一口将帝丏吞进肚中,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因为自己一时贪口腹之快,导致后面十年里都胆战心惊地活在这次进食留下的阴影里。
山里静悄悄的,尽责的赤月挂在夜空,默然注视着下面峰峦叠嶂的山脉。帝丏穿过几座山头,来到了一条巨大的河流岸边,他选择一块巨石躺下,心里寻思着等天明了再去采点药材回去,不至于空手而归。猎物越来越难找了啊,都怪那条该死的癞疤爬虫,到处添油加醋地兜售自己狩猎的消息,搞得森林里群兽全都堤防自己,现在自己连根兽毛都看不到,如何去狩猎啊。
“可恶癞皮爬虫,等我修出气翼了,定要拔了你的皮。”帝丏恶狠狠地道。
此时远在万里之外正在舒服地打旽的癞疤毒龙梅洛克,突然感觉一股寒意莫名其妙爬上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