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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春猎

古往今来,诸多帝王喜爱狩猎,周幽王少儿时期经常跟随父王出来狩猎,可以说是爱不释手。于是乎特令虢石父全权操办,虢石父善于溜须拍马,阿谀奉承。如此哄君主高兴的差事怎敢怠慢?自然是应付周全。等万事俱备,便择一良日出警入跸。

幽王出行,长龙般的仪仗队扈从,士兵护卫们前拥后簇,旌旗招扬,车乘相衔,浩浩荡荡。

幽王专宠褒姒,特许她与之同辇。而王后和卫夫人为此皆忿忿不平。

申后心中烦闷,心想自个儿本是大王的正妻,理应与幽王同坐一车辇,没想到却被一小小的美人占据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位子,还混落到与卫夫人同坐,真是岂有此理!

卫夫人见申后郁郁寡欢,想必和自己一样烦闷。便添油加醋道:“哎,自打褒美人进宫以来,后宫的礼仪规矩便形同虚设了。能与大王并驾齐驱只有王后您一人,如今她倒敢越俎代庖,占据了您的位子。妾身都替您抱不平。”

申后虽有几分怨恨,但也听得出卫夫人是在故意挑拨。申后不愿理会,便闭上双眼,深深吸了口气,就此息事宁人。

卫夫人见申后不搭理自己,冷冷地扬起了嘴角,斜眼瞪了申后一眼,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秦君嬴开和南宫捷则坐另一架车辇紧随其后。

且说秦君嬴开之前特求虢石父能让其参与狩猎。虢石父看在秦君嬴开慷慨解囊,送他诸多好礼的份上也就答应了他的请求,并向周幽王提及此事。虢石父在周幽王面前一个劲儿地夸赞秦君嬴开的射击技术,还说若是能许他前去,定是能为周幽王抓到不少猎物。

周幽王听完,高兴极了,便不假思索的同意了。

秦君嬴开掀开窗帘,欣赏着路边的风景。南宫捷看着秦君嬴开,疑惑地问:“主上,之前我们是为了能让褒妡姑娘能给谬嬴小姐看病,才托虢石父大人给我们机会随大王出行,如今缪嬴小姐早已被秦公子治愈,为何还要来此一趟呢?”

秦君冷静地分析道:“此前我们跟虢石父大人说陪同大王出行时为了给大王助兴,如今若是说不去就不去不是招人猜疑吗?再说,外面风景多么令人赏心悦目,就算为了来欣赏风景也不枉此行了。”

说完,秦君抬头仰望晴空,看那一朵朵白云从窗外一闪而过。

自从缪嬴被褒妡治愈,秦君嬴开埋在心中的烦恼也随之尘埃落定。仿佛是褒妡将他从愧疚的深渊中解救了出来。从那个时候开始,褒妡早已在秦君嬴开的心中树立起高大的形象,就如天空中的纯净无暇的白云一样,令其仰望。

褒妡在前方骑着骏马,紧随在幽王和褒姒的车辇一侧,听候吩咐。秦君嬴开心心念念着褒妡,但褒妡心里却想着太子姬宜臼。能与太子同行,实属难得。此次出猎,不知能否与太子姬宜臼更进一步接触?褒妡幻想过千万种与其相遇的场景,每每想到此处,便小鹿乱撞,喜不自胜。

经历了一日的车马劳顿,终于赶到了离京都几十里外的猎宫。

周幽王领着褒姒往寝宫离修养身息。褒妡和几个侍从在面外守着,见太子宜臼赶过来跟周幽王请安。

褒妡向太子作了一揖。太子见寝室大门紧闭,想着父王应该还在休息,不便打扰,正准备离开。褒妡急忙说道:“太子,有什么急事?是否需要替您向大王禀告?”

“没什么大事,只是过来向父王请安。既然父王还在休息,不便打扰了,那我晚点再来请安。”说毕,太子宜臼便转身离去了。

褒妡看着太子离去的背影,突然有种莫名的沮丧。太子毫无留恋的离开,更是说明在太子心里没有她这个人。

翌日,猎宫附近早已搭建起一座座狩猎帐篷。锣鼓宣天,尘土飞扬,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井然有序的屹立在猎宫前,听候周幽王发号施令。

周幽王见此壮大场面,很合心意。不禁喜笑颜开说道:“今日狩猎,谁若是满载归来,寡人重重有赏。”说完,周幽王骑上骏马,与众将士们策马奔往深山狩猎。

众人进了深山,便一拥而散,四处寻找猎物。太子宜臼也在狩猎人群之中,他偷偷跟随一只花鹿许久,见花鹿一只走动不好射击,迟迟不敢下手。忽然,花鹿停下脚步,低头在小水沟旁饮水。太子心想机会来了,拔剑拉弓准备射击之时,小鹿突然被另一方向飞来的箭射中,扑倒在水沟里,随即听见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太子往马蹄声的方向看去,只见秦君嬴开纵马奔腾而来。

秦君赢开见到太子骑着马停在受伤小鹿旁边,见他手持弓箭便意识到自己夺走了太子的猎物。立刻下马,赶到太子跟前说道:“微臣不知殿下在此狩猎,竟然冒失射中太子的猎物,真是罪过。”

太子客气地说道:“哪里的话,这猎物谁的箭射到便是谁的。秦君的箭朮精湛,非本宫所能及也。就算是本宫先射击,也未必能将花鹿一箭毙命。”

“太子谦虚了,如若太子不嫌弃,我将此鹿送与殿下当作是秦君今日冒失将功补过罢。”

“既然秦君如此慷慨,那本宫就此收下。”秦君将花鹿交与太子的侍从便就此离去。太子看着被一箭击毙的花鹿,感叹秦君赢开的箭朮超群,旋即心中萌生敬佩之情。

夜幕降临,帐篷附近早已篝火遍布,出猎的壮士们都陆陆续续凯旋归来。唯有太子宜臼迟迟未归。周幽王疑惑:“天色已晚,为何不见王儿归来?”

坐在一旁的王后似乎显得更加焦虑,深怕这深山老林危险重重,担心太子宜臼遭遇不测。“这最后一位勇士都已归队,怎的王儿还不回来。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卫夫人见王后如此心急如焚,心里有说不出的痛快。偷偷的窃喜一笑,又故作忧愁的样子。“大王,王后莫担忧,太子殿下洪福齐天,可能再等片刻便能安全归来也未可知。”

王后没有答话,心中依旧着急恐慌。

秦君赢开见状,主动请命:“陛下,臣刚才遇见过太子殿下,大概知道殿下在那片区域,不如派臣前去查探太子下落。”

周幽王回:“准了,快去快回。”

秦君赢开听命后,带着数十位士兵动身前往山林中去。

此时,褒妡正在为褒姒整理服饰,忽然听见门口的宫女议论纷纷,褒妡隐约中听到“太子”二子,便上前询问何时。宫女回答:“听说太子至今未归,好像是失踪了。”

褒妡听完,脸色煞白,神情慌张地问:“怎么会失踪了?大王可有派人去搜寻了?”?

“已经派了秦君和数十位将士前去寻找了。”宫女一边回答,一边疑惑为何褒妡神态如此惊慌。

褒妡按耐不住内心的焦虑,也不顾他人如何想,便急冲冲地往外跑。想去狩猎的地方寻找太子的踪迹。

秦君一到刚才与太子相遇的地方,便命人道:“大家分头去找。”众人听命,手举火把,纷纷向四方散去。

深山的路长满野草,地面也凹凸不平,褒妡举步艰难。褒妡虽然从小经常随父亲上山砍柴,但都是日出而行,日落而归。如今夜已深了,树林里听见飞鸟的哀鸣声深感恐惧。但褒妡仍执意要寻找太子,也许在她心中,失去爱的人比身陷囹圄更令人难受。

又过了一个时辰,褒妡身体早已筋疲力竭,但仍一边漫步蹒跚地往前行走,一边喊着“太子殿下”。周围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回应,而褒妡却心急如麻。

“啊~”

一个不留神,褒妡掉进了为围捕猎物而设置的陷进,一时昏迷不醒。

此时,秦君赢开听到了褒妡的尖叫声。以为是太子,便急急忙忙地赶了过去。走到了陷阱前面,环顾四周,一片寂静。又低头对陷阱里喊道:“太子殿下,我是秦君赢开,你在下面吗?”

没有人回应。

秦君赢开拿着手里的火把对着陷阱照了照,似乎看见人的身影。于是乎秦君不假思索地往陷阱里一跳。

秦君定了定身体,拿着火把往前一照。心想疑惑:“是个姑娘,怎么如此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再仔细一瞧,原来是秦公子。终于真相大白,原来秦公子是位女子。难怪自己一直对秦公子,哦不,是对秦姑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秦君赢开扶起褒妡的手腕把了把脉,确定褒妡还活着,便试图想把她叫醒:“秦姑娘,秦姑娘。”

褒妡仍昏迷不醒。

秦君赢开见褒妡昏迷,陷阱又深,想逃出陷阱恐怕困难。心想倒不如让褒妡在此歇息,等天亮了再救她回去。

秦君叹了口气,心念道:“但愿太子能平安归去。”

天快亮了,王后夜不能寐,着急地在寝室里来回踱步,时不时的往门口望去。忽地紧紧抓起赵姑姑的衣袖,问道:“王儿迟迟不归,会不会是受伤了?”

赵姑姑安慰道:“怎么会能,太子吉人天相,怎么会轻易受伤。”

“那派去的人怎么都没有回来?”

刚说完,外面便传来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太子宜臼走进寝室。立马跪在地上,说道:“儿臣不孝,让母后受惊了。”

王后见太子安然无样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顿时喜出望外,上前将太子扶起,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有没有受伤?为何这么晚才回来?”

太子摇摇头,回道:“儿臣没有受伤,只是儿臣迷了路,天色又黑,一时找不到回来的路罢了,是儿臣的不是,让母后担心受怕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你父王还派了人去找寻你来着。”

“儿臣也是刚刚听说了,我也派了人去通知他们回来。”

“你去见你父王了吗?”

“去过了,不过父王在褒美人寝宫,儿臣不便打扰,只是跟韩公公说了一声。”

褒姒听闻褒妡听了太子出事便出去寻求,至今未归。褒姒担心妹妹遭遇不测,便吩咐沉香派人去寻找。

周幽王来到褒姒寝宫,见褒姒忧心忡忡的样子,便问道:“爱妃一脸愁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可否相告?”

褒姒不想张扬褒妡属意太子一事,但妹妹孤身一人外出着实令人担忧。无奈之下,褒姒撒谎道:“听宫女说,妹妹想见一见将士们如何狩猎,便偷偷一人跑了去,至今未归。臣妾很是担忧,怕她遭遇不测。”

“哦?为何不早点禀告寡人呢?”

“太子失踪一事已经很让陛下为难,臣妾不敢让您又徒增烦恼。”

周幽王见褒姒如此贴心,欣慰一笑,说道:“此言差矣,美人是寡人的心头肉,你若是苦恼,寡人岂能安稳。”说毕,便命韩公公的派人搜寻褒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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