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了?一个凝神境界强者的战车竟然被炸了?”
“快说说是怎么一回事。”魏泽硬拉着伙计坐了下来,莲城的家族终于对仙皇陵出手了,难道真被张一凡给说中了,神秘人跟四个家族有关,为的是要推翻仙皇陵对莲城的管制,将其清除出去。
“不了吧,小的还要招呼客人呢,而且这事……这事也不太好说。”伙计有些为难,他只是个打工的,不好议论东家们的事情。
魏泽哪肯放过这个机会,一枚石晶币偷偷塞到伙计的手里,“就这么三四桌人,哪用得着你,去把店里最好的酒拿两坛来,再来点下酒菜,剩下的就是你的了。”
他现在也是个小富,一两个石晶币算不得什么。
“这,太多了……我,好吧。”伙计紧张地往后头看了几眼,把东西塞进了衣袋里。
过了一会,两坛老酒,几盘荤素摆在了魏泽的桌上,
“客官你不知道,前几日周家大小姐和我们明扬少爷定亲了。”伙计开口就是一个大新闻。
“定亲了?两个家族联姻,那势力不是更加庞大了。”
“谁说不是呢,四个家族原本就是各过各的,互不侵犯,也不同盟,如今两家人居然要成为亲家了,这里面大有问题呢。”
“有什么大问题,也许是男女之间互生欢喜,情投意合。”
“哪有什么情啊爱啊,那周家大小姐性情寡淡,看谁都是一个样子,整天戴着个面纱,谁知道她长得是美是丑,明扬少爷就不一样了,天生一副好皮相,又为人大度,广交好友,还是明府的长子,未来的府主,怎么能看上那样的女子。”伙计几口老酒下肚,话一下子多了起来,他对这个周大小姐并不满意,甚至有些怨言。
“那既然这样,两人为什么还要定亲,我看明扬也不是一个愿意被安排婚姻之人,他就这么同意了?“
魏泽与明扬接触过,对方做事果敢,又善于掌控大局,除了有些公子哥的通病,确实挑不出别的毛病,他可不信这样的人能接受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子为妻,或许其中真的有隐情。
“同意了,还能怎么办,而且还是女方主动提的亲,你说这怪不怪。我看她一定是看上了明扬少爷的潜力,想将来为自己的家族谋一份好处,太气人了!”伙计脸颊绯红,声音分不清轻重,后头几桌人都朝他们看来。
“莫激动,这要损失也是明府自己的事,跟你也没什么关系啊。”
“我是气不过,天底下竟有这么心机的女人,为了利益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出来,可怜我明扬少爷一定是为了顾全大局,维护家族才做了这么大的牺牲,真是太伟大了,呜呜……”
“欸,你想开点啊。”魏泽拍拍伙计的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哼,明府的人各个都道貌岸然,从来不做没有利益的事,明扬能娶周大小姐,想必也是看上了周家的什么东西了吧。”后桌的客人听了伙计的话,很是不屑。
“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来客楼也是明府的地盘,你这是在挑衅。”伙计趁着酒劲,跟对方叫板。
“哈哈哈,所以你这是店大欺客,狗仗人势了?”
“你!”
“我什么我,我有说错吗,城主一直在平衡四个家族之间的势力,如今周家和明府要当亲家了,你说这事当真对明府一点好处都没有吗,至于明扬,这家伙更不是个省油的灯,说什么广交好友,其实他暗地里手伸得可比他爹要长多了。”
“来客楼不欢迎你!”
“欢不欢迎你说了不算,你主子也管不到我。还有那边那位朋友,虽然你大晚上还穿斗篷让我很想把你抓起来,但是这条明府的狗更让我讨厌,奉劝一句,他的话少听为好,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哈哈哈。”那人砸了几块灵石在桌上,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原来是统军的人。”魏泽眯着眼,怎么看事情是他自己的事情,用不着别人来指点江山。
不过这么晚了统军还出现在这里,看来城主真的对明府有了提防,炸金甲车这件事情比想象的要严重啊。
“好了好了,人都已经走了,没必要在这里生闷气。”
“要不是明府被周家拖累,现在哪轮得到他指手画脚的。”伙计很是委屈,刚才那几句话句句说到他的痛处。
魏泽跟他对碰了几杯酒,算是安慰,酒肉穿肠过,这个小插曲也就过去了。
“可既然周家大小姐是想从明府得到好处,那她为什么要去炸仙皇陵的战车,安安心心地等明扬成为府主不更好吗?”他继续问道。
“这个恶毒的女人一定是想拖累少爷,他们周家这一年来并不顺风顺水,生意做不过其他三个家族,渐渐被拉开了差距,而明府作为实力最强一个,自然被他们眼红,所以派出长女前来破坏。”
“其实我觉得并没有那么多阴谋论。”统军虽然让人讨厌,但有句话没说错,这伙计的话很多都是自己的臆测。
“怎么不是阴谋了,你看看我们这酒楼,连生意都只有这么点了,连之前的一成也比不上,这不是遂了他们的愿吗?”
“那你说说城主是怎么打压的明府,还有周家大小姐怎么样了?”
“那个女人被抓起来了,现在关在牢里,真是报应。只是现在明府被城主怀疑有参与这件事情,府主和明扬少爷都被请去调查了,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她是怎么炸的战车,凭她的修为可以毁去凝神强者的东西?”
“当然不能,听说是周大小姐以自己的名义送了那位强者一件宝物,然后在与神秘人的打斗中,那件东西自行炸开了,把金甲车炸个粉碎,强者受了点伤,被神秘人讨了便宜,所以城主震怒,把她抓了起来。由于送出去的宝物之前是先由明府送给周大小姐的,所以连明府都跟着一块倒霉了。”
“原来是这样。”伙计讲了半天终于讲回正题上,那件宝物炸的时机太准了,就像是事先安排好的,这样看来,周家也脱不了干系。
“要不是这个女人,也许那神秘人已经被抓住了,哪会有现在这么多事情,还没过门就已经害得夫家这么惨,这不是扫把星是什么,真要进门当了少奶奶,我就……我就不干了!”说着又拿着酒碗灌了几口。
“伙计,你认不认识琨光客栈的六根?”听够了故事,还是问正事要紧。
“你说什么?琨光?六根?”他一脸迷惑。
“就是一个大概十五六岁的少年,长得白白净净,有些瘦,两只眼睛很有灵气,很爱笑。”
“你是在说小六子吗,原来他叫六根,真是好玩的名字,怪不得一直不肯告诉我,哈哈哈。”
“你认识?你最近见过?”
“没有。”伙计的眼皮都要闭上了,还是强打着精神,“已经有一周没见他了,以前他经常会来这里听各种各样的人吹牛皮,偶尔陪我嗑个瓜子聊个天,忙的时候还会帮忙打下手,人可好了。”
“一周都没有来,他会去哪里呢。”
“怎么,他不见了吗,也是,就他那个狗屁老板,不会做生意还给那么点工钱,换做我早走人了,他终于也不干了,真是出息了。”
魏泽当然不会认为六根是辞工走人了,除非真的是被张一凡派出去了。
“你要是想找他,可以去南街的告示牌上挂个画像,最近有很多孩子都不见了,所以那里人多,只要有一个人最近见过他,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
“孩子丢了,城都封了还能丢孩子?”
“所以这又是一个怪事啊,丢一个不稀奇,稀奇的是丢了一群,每个孩子的家又都不在一块儿,总不可能全城的孩子都约好一起出门玩个捉迷藏什么的吧,你说这几天,什么样的怪事都有,真是长见识了。”
又闲聊了几句,伙计开始抱着酒坛说胡话了,看也问不出什么消息,他便离开了来客楼,那里的酒比起张一凡的灵酒差的太远,喝到嘴里就跟白开水似的,品之无味。他没有直接回去,南街的告示牌需要去看一下,他担心丢孩子的事跟神秘人有关。
但到了南街,不光是告示牌,路边的墙上,柱子上,但凡能贴的地方都是小孩子的画像,十二三岁的也有,这让魏泽紧张起来,六根比他们大不了几岁,该不会也被卷进去了吧。他沿路看过来,大概有二十个不同年纪的孩子丢了,最小的五岁,最大的十四岁。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年龄跨度会这么大?”他对照着手上的两张画像,都是在差不多的时间内失踪,这显然是一次有计划的行动,几个孩子之间一定有什么共同点。
他想不出来,也静不下心去想,他隐隐觉得六根跟这件事情有关。这些孩子最早的是在六天前失踪,而六根离开了五天甚至是一周,在时间上是吻合的,这么久过去了,他很怕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张一凡,这次你一定要出来了。”
魏泽迅速地朝客栈跑去,灵酒没了便没了,六根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客栈内一片漆黑,他也顾不上点灯,站在后房门前就是一通狂风般的敲打。
“张一凡,六根出事了!”
“你听见没有,人命关天啊。”
“别……”话还在喉咙里没出来,门就被打开了,一个蓬头乱发的男子站在黑暗中,眼睛里是从没有见过的凶狠。
“你再说一遍,谁出事了?”
果然他没有把六根派出去。
魏泽一把拉过他,匆忙中点了盏灯,两人面对面坐着,气氛很是紧张。
“我再确认一遍,自从你闭关后,你有没有把六根派到外面去过。”
“没有,你最好把话给我说清楚,别给我……”
魏泽示意他不要说话,从衣缝里拿出两张画像摊在桌上,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得告诉了他。张一凡一把将纸撕得粉碎,他没有发狂,连话都不说一句,就这么一直盯着桌上的油灯,火光印进了他的瞳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