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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镜花水月

断崖

高耸入云的断崖,就像天界坠下的宫宇,筑于崖峰的屋室显得虚无缥缈。存在于崖峰的草木自然不同于别处,它们坚强耐寒,遗世独立,就像生活在这里的族群一般。

染上世人的气息后,崖峰热闹柔软起来,就像人们把原本棱角分明的沟壑修葺成一条风光旖旎的蜿蜒分界,河南河北,族里的女孩经常端着衣服在河边清洗。之前的香菱和发小蕊溪就时常在这里洗衣服,聊天。今天却不然,今天到河边洗衣服的人是方彩儿,蕊溪则是坐在溪边一棵树上,不近不远的看着这个跟随雨沫进入族群的陌生女子。

只见彩儿面无表情的洗着衣服,不一会儿,雨沫就出现了,他蹲下身拿过她手中正在漂洗的衣服,“不是生病了吗?别洗了,站到一边去。”

看到这里的时候,蕊溪激动的从树上站起来,她手指用力的扣着树皮,身子更加贴近这边,以便将雨沫的话听得再仔细些。

彩儿没有讲话,只是乖顺的站到了一边,不一会儿雨沫就洗好了,他抬起木盆,准备和彩儿一同离开。蕊溪越想越不能平复,她想到香菱的不告而别,她想到香菱从小对雨沫的爱慕和执着,于是她从树上飞下来,挡在了两人的面前。

“蕊溪?”发问的自然是雨沫,伴随发问的是他下意识的将彩儿庇护到了自己的身后,这一细节自然加重了蕊溪的愤怒。

“她是谁?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你为何对她这般体贴?香菱算什么?!”蕊溪已经气愤到顾不得雨沫是族长这个事实,她只想问个究竟。

彩儿接过雨沫手中的木盆,准备先行离开,却被蕊溪强行挡住,“你以为你一声不响就没事了吗?你知不知道雨沫是香菱指腹为婚的未婚夫?”蕊溪气愤到了极点,彩儿这样冷漠的无视让她更加替香菱不值。

“那是他的事情,与我何干?”彩儿抬起眼看向一脸气愤的蕊溪,彩儿依旧态度冷淡。

蕊溪瞬间接不上话,她这样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是雨沫的一厢情愿吗?

“好了蕊溪,别闹了,事情可能并非你想的那样。香菱现在很好,极有可能找到了她更好的归宿。”雨沫想到那个从小到大跟在自己身后默默爱慕关怀的人,她确实和自己有指腹为婚的约定,自己之前也确实有要完成长辈的愿望,可是,直到遇见彩儿,他感受到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他没有办法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相守一生,这对于对方来说也是极不负责任的。

在云庄得知香菱的消息后,他对香菱的挂念和担忧已经解除了,那个叫做溪风的人,肯定会对她好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蕊溪一头雾水。

“香菱她会拥有更好的归宿。”

落下这话,雨沫扶着彩儿的肩膀,绕过蕊溪离开了。

“你怎么什么也不问?”雨沫陪着彩儿一起去了彩儿暂时的安置点,屋子不大,却很干净。雨沫帮着彩儿一起将衣服晾在院子里的竹竿上。

“你刚刚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没有问题。”彩儿依旧很冷淡,仿佛与雨沫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晾完衣服,雨沫拉起彩儿的手,“我想我喜欢你,如果你愿意,我会用一生的时间来守护你。”

将近晚秋的风显得有些清凉,尤其是破晓还未成气候的阳光下。彩儿的面容依然很憔悴,只是不再像一开始在醉仙居看到的那样苦不堪言,酗酒买醉。

“彩儿随时可以以身相许,作为对公子搭救的报答,只是,彩儿已经不再是纯洁之体,这一点谁也无能为力。”彩儿面无血色,似乎对生已经没有什么热情。

雨沫对彩儿的话有些措手不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虽然知道彩儿经历了很多痛苦的事情,却不曾想连身体也作为代价被践踏了。

彩儿看着有些呆愣的雨沫,转身拿起盆子往屋里走去,而雨沫仍旧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云庄

长久昏迷清醒之后的烈明彦,被突如其来的打击再一次击得体无完肤。那个人,注定要那样无疾而终,没有告别,没有仪式,就像没有存在过一样。

水月带着伤势好转,并无大碍的小武小练回到了云庄,两人自然马不停蹄的要见到烈明彦。再重逢,小武小练面如土色,怔怔的看着面如死灰的烈明彦,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烈明彦安静的坐在深秋的回廊里,她不再惯常的衣着鲜艳,而是一件素色的青衣,她一开始在发呆,没有觉察大小武小练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大小姐。”终于,小武还是开口了。

烈明彦转过脸来,方才院中澄澈的蓝天仿佛映在了她的眼睛里,此时她的眼神干净透明,甚至有些空洞。

她裂开有些苍白,且没有施彩的唇,微微的笑了一下,“就像做梦一样,还能看见你们。”

随即,小武小练实在难以强忍内心的剧痛,他们哭了,然后两人不约而同的一致跪到地上。烈明彦慌忙上前搀扶两人,却怎么也扶不起两人,只见两人更加难以抑制的痛哭。一种不好的预感,强壮有力的占据了烈明彦的内心,她感觉身子空了,随即她也摊到在地,所有的一切,乌云盖顶,让她连呼吸都困难。

不远处的红杏看着烈明彦和两人的相聚,即便距离有些远,但她已经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并且也连带的感同身受,站在她身边的水月已经大致根据自己的判断告诉了红杏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的红杏也在隐忍的哭泣,这样一个女孩,才醒来就要承担太多太过沉重的事实,她怎么受得了!

可是烈明彦并没有倒下,相反的,她成长了,她恳请云落让自己加入青衣帮,现在的青衣帮又多了小武小练,烈明彦几位帮员。

云落从小武小练的口中获知了烈火山庄的事情以后,立即不分昼夜的只身前往烈火山庄找寻雪,却不得其所。

雪,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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