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乐园》
琉璃
吴军从大楼后门走了出来,他停在门口四处张望了一下,便快步沿着来时的方向离开。
没走两步,他转进了左侧的第一个路口。这时,他看见前方路灯下有个人影,他小心翼翼的走近,直到看清楚那是个醉汉,正蹲坐在墙边享受着啤酒,他才放松了警惕。
醉汉打了个嗝,又露出满口黄牙冲他笑了笑,吴军没有在意,便继续朝前走去。而当他走出了不足五米的距离时,醉汉缓缓站起身来,并从上衣掏出了一把手枪!紧接着,就是两发子弹穿过消音器的声音!……
“熊先生,”托马斯。艾伯纳朝我伸出了右手:“很高兴你能来。”
这是前一天,即9月15号的上午。在洪氏兄弟俩葬身火海之后,我和神秘人陷入了长期的困局,直到9月12号那天,我意外的收到了来自托马斯本人的邀请。
一开始,我和神秘人都吃了一惊,但我们商量后得出结论——托马斯在这个时间段发来邀请,可能是已经怀疑到我。那么,如果我断然拒绝的话,恐怕就等于直接暴露了自己。虽然,我们也一直想从他办公室里拿出某样东西,但恐怕这一次不会有机会,不过,为了打消他的疑心,我也只好应邀造访。
“幸会。”我警觉地同这位身高一米八的外籍中年人士握了握手。
“不可思议,”他打量了我一番,便指了指旁边的沙发,“Please。”之后,他自己在茶几的对面坐了下来,“我听说这里曾爆发过一场瘟疫,而你,似乎天生就能抵抗它。”这时,门口传来两声轻叩,于是在他回应之后,一名女士端上来两杯咖啡。
“这就像写程序,总会有意料之外的漏洞存在。”我回道。
“Interesting。”他笑了笑,又起身从办公桌上拿过来一本《ScientistsonGaia》,“我从你们的电视栏目上,听你谈论过盖亚。”
“是。”
“不介意的话,能请你从程序的角度解释一下盖亚吗?”
“那或许会令你失望。”
“Justtalking。”他朝我摊开了手掌。
我看了看他,目前,我还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于是,我闭上眼睛整理了下思路,便开始说道:“关于程序,我们都知道那是基于数据和公式创造出来的因果。”我睁开眼睛,“而那些公式,原本都是发现于现实世界中。那么,从这个角度来反推,现实世界在基于真实数据,套用这些公式的运行,自然也可以理解为程序。”我望了他一眼,“我想,这些您可能早就知道了。”
“程序工程师会努力让自己写的代码接近完美。如果盖亚本身既是程序,同时又是谱写程序的工程师,你觉得,它是否会自发趋向于完美?”他没有否认,并接着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它一直在这完善的过程中。而你提出这个问题,我想,那只是你在试图找出未知的公式。因为,不管是现实世界还是程序,其公式都是相同的。不过,你定义的盖亚可能仅仅是指地球,但实际上,它是整个宇宙,整个世界。”
“Amazing。”他摸了摸自己下巴,“在你看来,它是有智慧的,对吗?”
“万物的进化,其整体总是趋向于更智慧的方向,而基于人工智能的诞生,我们也早已经能在程序与智慧之间画上等号。”
“那么,你应该不会否认,人类的社会形态也是它的一部分。”
“这是显而易见的。”
“但我们的社会形态并不智能,而且随着时代的发展,它与生态环境越来越不协调。如果把这部分看作是盖亚主程序的漏洞,你觉得它的问题在哪?”
“我斗胆猜测,其病因在于经济模型本身,而它的根源便是粮食。因为,只有通过充足的粮食养活了更多的人口,才能又基于人口产生各种不同的行业。这一点,从贵国早已成为世界产粮大国的事实来看,不难猜到你们早已悟透。但您既然向我提出这个问题,您可能是想要一个‘更有意思’的答案?”我看了看他,他便微笑着点了点头,于是我继续说道:“那么,这仅仅是我的个人观点——我以为经济本身,实际上代表的是人类自身的欲望。在这个基础上,股市里那一堆膨胀的数值,完全可以看作欲望膨胀的量化。而这一观点的依据,便是经济在膨胀的同时,全球粮食的总产量却未发生膨胀。”
“有意思,”他提起了兴趣,“那在你看来,人类应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我跟你说个故事。”我停了停,“在移动电话刚刚问世的时候,大多数人手上都没有。一天,在某条街上两个人迎面走来,他们同时发现地上有一台移动电话。于是,他们便开始争论起来,‘我先看到的!’‘不!是我的!’甚至大打出手。最后,他们两人都进了医院,而那台移动电话却笑了。”
他笑了笑:“这个故事很生动。”
“这里的两个人,正是映射的全人类。而那台移动电话,便是欲望的化身。”
“那么,对于移动电话的发明人呢?”
“他发明移动电话,也是为了实现自我价值,或者被他人认可,而这本身就是一种欲望。何况,他主要是想通过这项技术,来换取自己更大的消费能力。”
“你的思想很接近贵国的老子。”
“别误会,我并没有说发展科技是不对的。”
“那回到我们的问题,你认为该如何解决?”
“从根本上改变经济模型?但那似乎不太可能;那么,增加粮食产量?可地球只有这么大,而且,就算有无限的土地,在此举之下首先诞生的,恐怕也是人口增长。也就是说,我们得换一种思路去找到答案,在这里,我只能这样回答你——若无思想,便只能被物质所驾驭。”
他仰起头思考了片刻,便缓缓说道:“数世纪以来,人类通过自己的思想不断改变着物质的形态,并且,不断将其应用到社会的发展中,这,”拖长音,“难道不是思想驾驭物质吗?”他显然不同意我的说法。
“我以为,那并不是人类通过思想驾驭了物质。就拿移动电话来说吧,在很久以前它被称为千里传音,甚至被归类到某种形而上学的概念,因为当时,那只是人们脑中的幻想,直到今天,我们才通过科技将它转变为了现实。那么,在这个前提下,你不得不承认所有人,其实都活在了前人的脑子里。于是,物质在过去和将来的形态,都不能证明是我们以思想驾驭了它,而是它原本就可以是任何形态,而我们,只不过是发现了无数形态中很小的一部分。这一点,通过‘化约论’来看待的话,不难理解。那么,我再反过来论证,如果数世纪以来的发展,真的是物质被思想所驾驭的体现,那么,它应该可以使人类避免战争,但事实上它没有,甚至,它还使战争带来的伤害变得更加难以想象,你不觉得,这和之前的小故事很像吗?”
他沉默了片刻,便问道:“你的意思是,当今人类仍然是被物质所控制?仍然不具备足以驾驭物质的思想?”
“显然是这样。”
他看向窗外若有所思,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便起身接起了听筒。片刻后,他放下电话又对我说:“哦,原谅我,我得失陪一下。”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我很喜欢这个话题,你稍等一会,我很快回来。”
我意识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那个隐藏的摄像头就在这间办公室里。于是,在他离开后,我便开始扫视整间办公室——从屋顶到地毯,从窗帘到书柜,不放过任何可能的角落。这时,我脑中闪过电视台采访洪万里的片段,于是,我站起身朝办公桌上的一尊金蟾走去。因为对比记忆中的样子,我发现这间屋内的东西,能换的都已经换掉了,唯有这尊金蟾被保留了下来。
我小心翼翼地端起金蟾打量了一番,发现它的嘴巴并不是封死的,其隐约可见一道很深的缝隙。于是我又敲了敲,听出其内部并不是实心。几经摸索后,我在其底座中央发现一个食指粗细的洞,我便将手指伸了进去,不料触到一个开关,于是金蟾张开了嘴巴。那一刻我喜出望外,因为我看见的正是一个迷你摄像头!
“让你久等了,别介意。”托马斯推开了门。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了摄像机,又将金蟾嘴巴合上。“事实上,我希望您别介意,因为我未经同意便擅自在您办公室里探索了一番。”我故意缓慢地转过身来,以此掩饰内心的紧张。
他看了看我端在手上的金蟾,便笑道:“你喜欢的话,可以带回去,我正想在那个位置摆一艘帆船。”他合上门。
“不,我只是随便看看。”我放下金蟾。
“没关系,如果你不好意思收下的话,你可以考虑用帆船来换。”他开玩笑道。
“您误会了,我并不想要金蟾。因为在我心里,已经有了一片汪洋大海。”
“喔,你们有句古话叫海纳百川,”他笑了笑,“那么,让我们继续之前的话题……”
……
之后,我又和他共进了一顿午餐,其整个过程气氛都很轻松。我便以为,他此次邀请我只是单纯为了交流,可能并没有其他意思……
回到家后,我将摄像头连上了计算机——我得先确认,这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摄像头。于是,在设备链接确认后,屏幕上弹出了储存空间的窗口,其视讯内容按照日期切分成了数十个文件,被依次排列在窗口内。我便从7月下旬开始检视文件,并以每20分钟为一段,将单独的文件切分为72个镜头,以此实现快速预览。
大概一小时后,我停在了日期为7月25号,时间标签在20:23的一张预览图——洪万里坐在左侧沙发,也就是靠窗的位置;陈东明坐在了中间;而孙启梁则坐在了右侧靠近门口的位置。直觉告诉我,关键画面可能就在这一段,于是我点击了播放按钮。
陈东明抿了一口茶,“嗯,这茶不错。不过,老洪啊,你应该不是叫我们来喝茶的吧?”
洪万里点上了一支雪茄,又重重地吸了一口:“哦,我就想问问,二位近来可都好?”
孙启梁似乎听出了些什么,他看了看陈东明,便向洪万里问道:“老洪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你不妨直说啊。”语毕,陈东明也放下了茶盏,他看着洪万里。
于是,洪万里不慌不忙的吐出了一团烟雾,“有人告诉我,医科院针对我们的病毒,研制出了新型疫苗。”话音刚落,孙启梁和陈东明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而我盯着屏幕,心中也渐渐涌出某种不舒服的感觉。
“这不可能,老洪啊,你肯定听错了。”孙启梁回道。
“那么,”洪万里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放在了桌上,“这又是什么?”
“这……”陈东明有些不知所措。
“药剂师分析过了,有百分之九十的成分与我们的疫苗相同。”洪万里说着看向孙启梁,“除非他们提前知道我们的计划,而且,还拿到了病毒样本。可是你们研制的东西,怎么会落入他人手中?”
“我们是绝不可能将配方透露给医科院的,”孙启梁连忙说着又看向陈东明,“会不会,是他们从感染者身上取得了病毒样本?”
“哦?”洪万里看向陈东明,“你不是把X市封得死死的吗?会不会出现孙院长说的这种情况?”
“老洪啊,”陈东明有些急了,“X市每天都会发生各种案件,这其中就有一部分是关于人员失踪,何况是在那段时间。”
“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孙启梁接上话语,“那眼下我们只能与医科院合作,万一他们自己开卖……”
“合作?”洪万里终于沉不住气了,他一下子站起身来,又将手伸向上衣口袋,“这明明是你们当中有叛徒!我今天……”语音未落,两声沉闷的枪声响起!洪万里应声抖了两下,便瘫倒在了沙发上,其身上两个血印很快蔓延开来,他颤抖着抬起头看向门口,却不料又是一颗子弹飞来!
到这里,我已经不想再看下去,便连忙接通了神秘人。
“我拿到摄像头了。”我说道。
“什么?”神秘人有些惊讶,毕竟,我们原本就没有抱太大希望。
“我检查过视频记录了,千真万确。”我肯定地回答道。
“难以置信,你是怎么做到的?”
“托马斯中途离开了三分钟,我凭直觉找到了摄像头。”
“干得漂亮!”他停了停,“不过短短三分钟,啧啧,你是先知吗?”
“只是运气好,”我停了停,“怎么交给你?”
“别急朋友,让我想一想交接方式,因为,我们最好不要见面。”
“好吧,要快。”
“放心,我会尽快联系你的。”
于是我们切断了连线,之后,我内心久久难以安定——对于某些事情,我感到非常恶心。此刻,唯一能将我从这黑暗的深渊拉出来的,只有对琴雨菲的思念,于是,我从书架上拿下了朗达。拜恩的《魔力》,又试着以此来调节自己的心灵……
当阳光洒向大地的时候,脚下总会有自己的影子。就算我们奋力奔跑,哪怕耗尽了力气,它依然会伴随在我们身边……可如果有一天,影子慢慢消失了,而当我们抬起头时,又会见不到亮光……
不知过了多久,我恍恍惚惚地睁开双眼却已经到了晚上,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沙发上睡着的。于是,我走进浴室准备冲个凉水澡提提神,谁知刚洗了一半,神秘手机就发出了响声。
“朋友,我想好地方了。”神秘人说道。
“在哪?”
“丽水路巢湖路交界口有一个灯饰城,其大楼6层是一个样品展示层,我们可以在那碰头。”
“那里人很多,没问题吗?”
“展示层明天不会开放,我会在晚间9:50打开它的应急通道,你到了第5层后,可以走应急楼梯上来。把握好时间,他们会在10点关闭大楼。”
“好的,我知道了。”
“那么,明天见。”他说着挂断了电话。
时间过得很快,随着一轮日出又落下,便到了9月16号的晚上。9点半,我来到灯饰城5楼,虽然只剩半小时整栋大楼便会关闭,但此刻,这里仍然有不少人。临近9:50的时候,我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走到了应急通道口,于是轻轻推了推门,又发现它已经被解锁,我便踏入楼道顺着楼梯往上来到了第6层。
我悄悄地推开门,于是,那一瞬间如水晶般的世界映入眼帘——从头顶一直蔓延到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灯饰,同时,厅内陈列着数十排三米高的圆柱形玻璃展柜,甚至,就连地面也铺上了一层玻璃。然而,因为没有开放,这里仅仅打开了几盏地灯,但即使如此,那些晶莹的琉璃依旧彼此反射着周围的光线,让人眼花缭乱。冥冥中,我又想起两个月以前,在公园里举行的那场灯展,那一天,我和琴雨菲在雨夜紧紧相拥……
“朋友,你来了。”神秘人打断了我的思绪,而即使是在这里,他依然用了变声器。
我注意到那琉璃丛间映出的扭曲人影,错乱间他好像在向我招手,“我该把东西放在哪?”我说道。
“你顺着面前的地灯走,它会指引你方向。”
我看了看脚下的地灯,从我站着的地方延伸到那一堆玻璃柱之间,依稀可见一条路线。“如梦又似幻。”看着眼前的画面,我不禁感叹了一句。
“看来你挺喜欢。”
“我该说声谢谢。”
“不客气朋友,倒是没想到,你会这么浪漫。”
我迈开了脚步,这时,我想起了一些事情,“我有个问题,不知该不该问。”
“问吧,我看看能不能回答。”
“你为何想查明红万里的死因?”语毕,见他一阵沉默,我便补充道:“如果不方便,可以不用回答。”
良久,他发出了声音:“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但是因为白血病,他现在已经不在了。”他停了停,“当时,因为没钱,市区所有的医院都不愿意接收他,而对此,我尝试过各种渠道却都无回音,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与董事长碰了个面,忘了告诉你,我曾是洪氏集团的人。那天,我怀着侥幸的心理拦下了洪万里,并向他提出了请求,但我没有抱太大希望,毕竟,我只是一名小职员。令人意外的是,他居然叫停了那些正将我拉开的高管,并听我把事情从头到尾说完,最后,他下令让洪氏集团旗下的医院接收了我的朋友,而且,还免去了一切医疗费用。虽然,那在最后,还是没能挽救我朋友的生命,但我一直都很感激洪万里。”
“看来,洪万里也有善的一面。”我说道。但我猜测,这应该是洪万里看到他,能为了朋友两肋插刀,便萌生出为自己培养一名忠臣的想法,不过我没有说出来。
“可惜,这并不长久。”他停了停,“从2006年开始,他变得越来越贪心,越来越昏庸!”神秘人说着有些生气,“他和自己的夫人离婚,又和年轻的慧美莉在一起,从那之后,洪氏一家也变得越来越混乱……”
“那么现在,你对他是既感激又憎恨?”
“没错,但我必须报答他。这一次,我就是为了要彻底还清这份恩情,才会想尽办法查明他的死因。”
“可查明死因之后,你接下来又怎么办?”
“我会将证据交给能帮他洗冤的人,至少,不会让他死不瞑目。”
原本,我打算让神秘人先告诉我琴雨菲的下落,再交出摄像头,但现在看来,已经完全没有必要。“朋友,你是个懂得感恩的人。”我说出了他一直对我的称呼,但他并没有回应,于是,我静静地走到了光线的末端,“我到了。”
“看见柱子上的壁灯了吗?”
“看见了。”那是盏外形如牵牛花一般的壁灯,其灯罩倾斜向上。
“将摄像头放进灯罩。”神秘人说着,我便照做了。于是他又提醒道:“好了,现在你要趁地灯熄灭之前回到起点,然后,你还有三分钟可以离开大楼。”语毕,我快步往回走去,在走到应急通道口时,地灯正好尽数熄灭,于是整个楼层瞬间变得黑漆漆一片。这时,大厅中央传来神秘人的声音:“朋友,我拿到东西了,我会信守诺言帮你找到琴雨菲,我们回去后再联系。”说着,9点钟方向便传来轻微的关门声,之后,这里便只剩下一片寂静……
第二天一早,神秘人果然兑现了承诺。电话中,他透露了一些关于医科院的信息,并在我将手机连接上计算机后传来了一些数据——有张过去的工程图纸,它表明医科院主楼在建设之初,曾规划了地面50层,地下15层的结构;一张剪报报道了其主楼在施工阶段,建到了地下三层时,被临时叫停,之后,虽换了一批施工队伍,但只负责其地面以上的建设,所以,今天的结构图只绘制到其地下三层;接着,一篇标题为《吞电猛兽》的文章,报道了Z市长年以来电力莫名流失的现象;而一份来源不明的资料显示,医科院耗电量占了Z市耗电总和的五分之一,其99。9%的电力是由一条隐藏的线路供应。
“我明白了,你是想说,医科院主楼的地下有玄机。”看完资料后我说道。
“没错。长年以来,其暴露可查的耗电量只占到它耗电总和的0。1%。”
“让我猜一猜,通常,在大楼建设之前,施工队伍都会先将地基打入已规划的深度,也就是说,医科院主楼很有可能是在地桩已经打到了15层的深度,又建设到了地下3层时突然叫停,之后,关于地下未完工的部分,他们只要换一批人秘密进行挖掘便可完工。”
“我们想的一样,估计,其地下三层往下肯定藏有耗电量巨大的设施,或者,是某种高级科研场所。”
“你是想说,琴雨菲就在那里?”
“我不能肯定的回答你。”
我静下心思考了片刻,便说道:“你有计划吗?”
“两天后,我会帮你遮住医科院的监视系统,并且打开必要通道的电子门,但剩下的保安,你就得靠自己了。”
“等等,这听上去……。”
“听上去很可能是单程票,但除此之外,我没有别的办法帮你,除非,你不想见到琴雨菲。”
眼下,我已经没有其他牵挂,而我几经周折也正是为了这一天,因此,哪怕这一趟真的回不来,但只要能见到她,让我知道她平安无事,我愿意!“我该怎么做?”片刻后我说道。
“别急,我得慢慢教你。”他停了停,“11点左右,长阳路上的邮政局会收到一包邮件,其提取码为XXXXXX。里面有两套制服,一张工作证和配套的指纹……”神秘人花了一些时间说明了他的计划,我便一五一十地在本子上记了下来,最后,在与我确认没有问题后,他便挂断了电话。
我在邮政局拿到了那份包裹。回到家后,我怀着些许紧张的心情将其拆开,便得到了电话中听到的那些东西。之后,我与神秘人确认了一遍包裹里的东西,便分头开始了行动……
下午3点整,我坐在了长途客运车里。90分钟后,我将抵达与X市相邻的Z市。
“新型疫苗已经普及到了全国范围,在迎来群众们阵阵欢呼的同时,我们也看见洪氏集团在并入托马斯能源再生集团后,其股价有明显回升。托马斯本人表示,公司会争取在年内将新型疫苗普及到全世界,为全人类造福……”车载电视里传来快讯,而我听到新型疫苗将普及到全世界的消息时,却莫名的感到不安。
“由于洪立新尚未完成学业,慧美莉小姐表示,她将暂时接过洪氏一家的重任,并在洪立新完成学业后扶持其重振家业。”
“国际快讯,巴勒斯坦与以色列发生小范围冲突。专家分析,此次冲突在两国首脑有意向通过谈话解决之前,升级的可能性极大。受巴以冲突影响,国际油价有略微涨幅……”
“约旦能源与矿产资源部部长宣布,约旦已有能力生产铀……”
“今晨,叙利亚政府军与反政府武装在大马士革展开了两小时对峙……”
“自欧盟领导人确立后,乌克兰与白俄罗斯已经计划同欧盟签署自由贸易协定……”
“德国联邦总统于今日访问了俄罗斯,两国首脑就未来的合作与发展深刻交流了意见,并在经济、科研等领域达成了共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