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初春虽然算不上寒冷,但与江南相比定是算不上温暖的。苏云暗叹,要是在苏州就好了,现在那边天气正好,白染的伤也要好得快点。
白染受伤这几天都待在桐院里养伤,期间周念臻几乎天天都来,每次都要待个半天才离开。苏云倒没因为之前的一些传言对周念臻抱以偏见,但也没什么好感。不过看在他为了白染和周家决裂的份上,还是和他说了些白染的伤势。
白染在桐院待了五六天,码头那边就闹了五六天。原因无他,在白染受伤的当天晚上,齐家就收到了不知道该排到第八还是第九的儿子齐天恒的脑袋。相传齐家当家的那位,看在到自家儿子的脑袋,先是愣了半晌,随后才大发雷霆地嚷嚷着要给儿子报仇。
苏云当时听到这,当即冷笑一声,讽刺齐潭:“连死的是什么人都要想半天才记起来,还有脸说什么杀人偿命?我就奇了怪了,他连死的是谁都记不清楚,怎么就能一口咬定是我们先动的手?那天半路遭伏击的,怕不是他们齐家的人吧!”
来的那人倒没说什么,毕恭毕敬地站在院里,等着白染发话。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在白染面前没大没小的,放眼整个北平,也就苏云敢像个老妈子一样唠叨白染。就连周念臻有时也得顺着白染。
白染倒没说什么,只是让林刚去解决,让他们每日派一个人跟她汇报就好,简直就一副甩手掌柜,毫不在意的样子。
苏云倒没念叨白染,一来白染受伤确实不必为这些小事烦恼,林刚那边也确是需要磨练磨练;二来白染真正想除去的,只有张家,齐家再怎么蹦蹚在白染眼里也不过是张家的一条狗而已。
不出所料,在白染休养的第三天,齐家就到码头挑衅,声称白染为了齐家的货杀害了齐天恒,而码头这边林刚又确实是扣下了那批货。这件事道上明眼人都清楚原委,只是齐家这次的说法又没什么破绽,他们倒都抱着看戏的态度在外旁观。
白染听到这消息时,苏云正在给她换药,来的人只好站在门外汇报。白染听到消息后和苏云交换个眼神,各自接着换药。
门外的人见她们半天不说话,被弄得紧张万分,就在他以为白染生气时,终于听见了她清冷的声音。
“嗯,让林刚好好准备。”
外面的人如释重负,低声告辞,几乎用逃的速度离开。
“哈哈哈哈哈,”苏云听见外面的声响,不顾形象地放声大笑:“真是胆小……哈哈哈,林刚,林刚那边的人都这个样子?”
白染看了眼笑得可以用花枝乱颤形容的苏云,动了动受伤的胳膊。要是都这样的胆子,怕她是不会用林刚这群人了。
当天,苏云就回学校翻医书去了,她只请了三天的假,何况,白染又没什么大碍她也没必要待在白染身边守着了。再说,姐姐也快过了来吧。
白染依旧窝在桐院里不出门,像是根本没有在意码头那边的事。
就在白染她们闲适的过完一天后,码头那边终于和齐家迎来了正面交锋!
齐家见林刚他们根本没有打算将货物归还,便带人到码头理论,一是想要带走那批货,哪怕齐家财大气粗,可两船的货,对他们而言可带来的利益绝不低于眼前的这两船,要说不在乎,那是不可能的;二则想要将白染逼出来,他们好不容易将白染打伤,自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林刚这边倒不负众望,一直与齐家周旋,既不承认是为货杀人,也丝毫没有要放货的意思。
最后,齐家居然把这件事闹到了警督府!按理说,黑白分明,道上的事警督府那边是没理由插手的,可齐家仗着商贾之家不算道上的理由,硬是将警督府的人请来了。
林刚无奈只好将那几十只没开过封的箱子搬出来,看着齐家那耀武扬威的劲儿,林刚气不打一处来,眼珠子一转看向一旁的警督:“大人,按理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您何不打开这箱子验验货,免得来日他们又来,说什么货错了少了,免得麻烦您又来一趟。”
警督看了看那几十口箱子,想着一箱一箱地开还指不定开到什么时候。但以齐家和码头这边的矛盾,日后必定还有什么幺蛾子,到时再来也忒烦了。于是,便同意了。
这不开还好,一开就出事。开了十几口箱子,里面全是些参棉参絮的劣质布匹,警督的脸当时就黑了。剩下的也不必开了,全带回警督府作参假的证据。
齐家抵死不认,可那没开封的箱子又是他们齐家的,箱里又有盖了齐家私章的货单,齐家自是摆脱不了这罪名的。
而林刚当场就下令:“以后见到齐家的货一概不收,没得招来些奇奇怪怪的罪名,做了参假‘共犯’都不知,让白爷恶心。”
自此,齐家的事才算告一段落,看戏的人也都找到笑料,各自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