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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非君莫属

自从上次阿邻带兵打仗回来,永馨就感觉到阿邻和爱兰珠之间好像有什么事,但阿邻总是矢口否认,永馨也不好深究。

一天天气格外好,永馨想带着完颜鑫出去走走,路过阿邻书房的时候,永馨想何不叫着阿邻一起出去,全家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一起出去走走了。书房的门虚掩着,永馨轻轻推开,却看见阿邻和爱兰珠搂在一起,听见门声,阿邻迅速推开爱兰珠。永馨她们看见这个场景,都愣在那里,其他人的目光都转向永馨。

永馨大脑里一片空白,也许是恼羞成怒,阿邻叫道:“难道你不知道敲门。”

听了这句话,永馨委屈的泪象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簌簌的往下落。阿邻自知理亏,赶忙又过来说,“永馨,你听我说。”

永馨捂着脸跑了,任凭阿邻在后面怎么叫,她都没有停下来。她跑出了王府,穿过了人流,待累的实在跑不动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置身在一片陌生的环境里,她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一时之间竟无所适所。永馨看见几个人在草原上放羊,她用女真话向他们问路,却发现她已经跑出了很远,她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在这异国他乡,除了薛王府,她能去的地方实在有限。而回去又该怎么面对阿邻和爱兰珠呢。其实对这件事她早就开始怀疑,但却一直说服自己相信阿邻,永馨叹了口气,却听到后面有马蹄的声音。

“王妃,你在这儿,殿下到处找您呢。”

永馨抬头,看见是王府的卫队,这时她才注意到天也有些暗了,她在外面竟然溜达了快一天了。

“快去给殿下报信,王妃您上马吧。”

永馨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过了一会,又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阿邻急收缰绳,纵身下马。

“永馨,永馨,你跑哪去了,我到处找你。”

永馨还是没有说话,阿邻把马交给额亦都,紧紧地跟在她身后。额亦都牵着两匹马跟在后面,不禁感概到,为什么老天爷总让世间相爱的人这么痛苦呢。爱兰珠公主和七皇子本是天生一对,可老天偏偏又让七皇子遇见了永馨公主,遇见了既然相爱就好好的在一起呗,偏偏有时候又互相折磨,爱的那么痛苦,又不愿放手。而爱兰珠公主明知道七皇子已经不爱她,喜欢她的人也大有人在,却对七皇子爱的那么痛苦,也不愿放手,永馨公主呀,既然七皇子爱你,你也爱他,却又象隔着层山似的。

“苦啊。”额亦都仰天叹了一口气,又想起了玲珑,不知什么时候起,他特别喜欢和玲珑呆在一起,也许一开始只是为给两个主人搭线牵桥,可自己却不知不觉的喜欢上了她。但看到阿邻和永馨痛苦的模样,他又不敢表白,他想她不喜欢我,会拒绝我,即便喜欢我,会不会也象永馨公主和七皇子一样痛苦。但感情是一件说来就来,说走不走的事。每次随军出征,他就想正好不见面忘掉她,可谁知不见,思念的更强烈,有几个晚上睡都睡不着,梦里更是无一例外全是玲珑的身影,可玲珑似乎眼里、心里只有她们的公主和小王爷完颜鑫。他实在拿捏不住玲珑对他的态度,有几次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我该怎么办?”额亦都大喊了一声,把阿邻和永馨都震住了,两人停下来,定定的看着他,他不禁有些窘了,赶紧闭上了嘴。

回到房里,阿邻对永馨说:“永馨,我知道你心里怨我。可我也没有办法,我不爱爱兰珠,我已经给她说过无数次。但她……,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我实在不愿意看到她那么痛苦。”

“那你要怎么解决她的痛苦。”

阿邻一时语窘。

第二天,当永馨她们领着完颜鑫在花园里散步的时候,爱兰珠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两眼通红,神情憔悴。

“我能跟你谈谈吗。”永馨没有看她,只是点了点头。

卧室里只有永馨和爱兰珠,爱兰珠哽咽的喊道:“我知道你心里恨我,但我更恨你。可恨归恨,我心里还是很羡慕你,好想你能接纳我,所以我来找你,跟你好好谈一谈。”

“在你还没有来这里之前,所有的人都认为我和阿邻哥哥是一对,大家也经常拿我们开玩笑。可没想到,他去了一次汴梁,回来就变了,他说他在那儿遇到了一个仙女,那个仙女救了他,他今生非她不娶。我以为他是编故事,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仙女有名有姓,的的确确是个人。当我第一次看见你,知道你就是他嘴里常说的那个做梦常梦见的仙女,我差点疯了。看到我们打起来,他对你的紧张程度,我就知道什么都完了,谁都知道阿邻哥哥是我的,而如今这让我的脸往哪儿搁。我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更受不了有些贵族子弟的冷嘲热讽。我找了我爹,找了我娘,甚至找了当今的皇后,想阻挠你们的婚事,但都没有用。我甚至在阿邻哥哥的面前,威胁他说要死在他的面前,可他却说,爱兰珠,你这样何必呢,虽然当时是有些误会,但我们没有婚约,有的只是一些玩笑话,不是吗。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很感激你对我的好,难道你不希望我幸福,难道你非要弄得大家都痛苦才行。再说即便你不顾忌我的感受,难道你就不为你的爹娘和三个哥哥着想。我会把你当作妹妹一样看待,以后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我一定会尽力帮助你,但让我放弃永馨是不可能的。”

“那个时候,我十分恨你,甚至想杀了你,我找来了额因泽,让她帮我,可也没有用。”爱兰珠眼前又浮现了她和额因泽的那番谈话。

“格格,你不能这样做。你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即便你杀了她,七皇子未必就能回心转意。”

“但如果不是她,阿邻哥哥也不会负我的。”

“这又未必呢,千算万算,只有这人心最难算。即使她不出现,也难保七皇子就不会爱上别的女人。他爱不爱谁,不是咱们能控制的。杀了她,说不定也无济于事,而且以后万一七皇子知道是您杀得她,您有没有想过后果,到时候别说您,就是丞相大人,还有您的全家都可能会有灭顶之灾。看得出七皇子十分爱那个女人,他爱的那么艰难,都不愿放弃,您杀了她,七皇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难道这口气我就只能这样咽下吗?”

“格格,其实那个女人也十分可怜。国没了,家没了,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如果让您用您的全家,还有我们大金国去换取这样的感情,您难道就愿意吗?”

“您不愿意,对吗?其实她比我们都可怜。不瞒您说,我也爱七皇子,我从十二岁就开始伺候七皇子,日久生情,我的爱可以说并不比您的少,但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得到什么,有时候,他跟我说几句话,拽拽我的辫子,都会让我快乐一整天。我没有什么想法,只是希望能呆在他的身边,伺候他,服侍他,他高兴我就会高兴。格格,您不要再和七皇子闹了,这样对您没有什么好处。您越闹他就会越讨厌你,倒不如暂时放手,兴许哪天七皇子厌烦了那个女人,还会想起您的好呢。”

顿了顿,爱兰珠又接着说:“他让皇后封我做了公主,享受公主的待遇。我无所谓,但我的家人却很高兴,看到他们高兴,我也得到了些许安慰。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尽管有那么多的人向我求婚,但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你让我怎么办。现在我也和额因泽一样,不求什么名分,只求能多一些时间跟他在一起。他不想让你知道,他怕伤害你,我也答应过阿邻哥哥,你知道的时候就是我们关系结束的时候,但我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其实我们并没有做什么,他搂过我,抱过我,但那也只是感动而已。”爱兰珠说到这儿,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对不起,爱兰珠,是我破坏了你们。”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如果我不出现,也许你们会生活的很幸福,很快乐,他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痛苦。他是一个很能干、很有抱负的人,但他的成功,有时候却是我的心痛,别说跟他分享,连句鼓励的话我都没法说,他打的是我的国家,杀得是我们大宋的人,就连战利品也是我们大宋多年的苦心经营,面对这一切我能说什么。我为他骄傲,但又为我们大宋而难过。每次他出征,我都不知道该祈祷什么。爱兰珠,我同意你们在一起。”

爱兰珠抬起头,不相信的看着永馨,永馨又继续说:“也许有些我不能给他的东西你能给他。我知道他对我很好,可是我们毕竟是两国人,即便我嫁给他,但我的身上流的还是大宋的血,我不可能全心全意的去爱他,也给不了他完整的爱,也许我们加起来才能给他真正的幸福。”

爱兰珠一下子止住哭泣,问道,“阿邻哥哥会同意吗?”

“我去给他谈。”

可谁知,当永馨和阿邻谈这件事的时候,却遭到阿邻强烈的反对。

“这不可以,我不想伤害她,也不想伤害你。有些爱是没法强求的,如果那样,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难道你就不介意”

“我,说不介意是假的,可我希望你幸福,我觉得我不能给你的,也许爱兰珠会填补这个空白,我从小生活在深宫,父皇有多少妃嫔,皇兄他们,又有多少姬妾,我都是知道的。在我们那里男人拥有几个女人是很正常的,你能这样对我,已经让我很感动了,所以我不介意和爱兰珠共同拥有你。”

“永馨,谢谢你,可我不能做伤害你,又伤害爱兰珠的事。那样会让我为难,让你伤心,让爱兰珠难堪的”

“阿邻,你为什么那么傻呢。”

“他们说我早就傻的无可救药了。”

“阿邻。”永馨扑到阿邻的怀里大哭起来,“我对不起你。”

“别说了,永馨,这都是我们的命,有些东西你给不了我,我也不强迫你。你只要在我身边陪着我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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