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还愿意叫我一声大哥。”
“虽然我们曾经是敌人,但我是打心里敬佩大哥的。可你不该阻止我杀戴笠!”
“对哦~”邵飞划了下自己的脸,问道:“我都整容了,你怎么还能认出来我来?”
戴幻却十分严肃,并带着怒气,道:“我没心思开玩笑,脸变了但气场不会变!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邵飞微微转头,道:“刘盈,你先回去找人把照片洗出来。他曾经也算是我的小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哦,你要小心。”
说完,刘盈转身回了卢公馆。
刘盈走后,邵飞提议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的地方好吗?”
戴幻收起枪跟在邵飞身后来到一无人的地方。
“这里就可以了。”戴幻停下了脚步,然后道:“我听说戴笠也整过你,为什么救他?要不是你,他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邵飞紧锁双没,道:“这世上不只是你想他死,日本人更想他死!虽然我不是很喜欢特务,但他的特务机构遍布大江南北,是抗战不可或缺的力量。”
戴幻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和睿智,甩手道:“我管不了这么多!他要我死,我也要他死!”
“但我感觉你被人利用了。上海那次我也听说了不少,那次伏击也许和戴笠无关。他叫我们转你一句:下不为例。这次袭击他不再追究,他是可怜你被人利用,成为他人的棋子。”
“假仁假义。”
“愤怒、仇恨只会叫你变的愚蠢,你再好好想想,到底是谁在背后操作这个局。”
因为邵飞的话戴幻开始冷静,思考着细节。而邵飞也一样,到底是谁和戴笠有仇,要借戴幻的手杀他。
突然,邵飞想到了一件事,戴幻之前很恨蓝灵,应该说嫉妒她有个爱她的义父。于是问道:“收养你的义父是谁?”
邵飞的突然提问叫戴幻很惊讶,可他不愿意告诉邵飞那个人的名字。
邵飞又问道:“那次伏击你为什么会用替身,是不是之前有人通知了你,而那个人就是你的义父。”
戴幻再次感到惊讶,虽然没回答,但好像已经默许了。
邵飞最后问道:“你的义父该不会是姓毛吧?”
这次戴幻彻底震惊了,激动道:“不可能!你不许胡说!”
“呵呵”邵飞苦苦了下笑,这一切都能说的通,在邵飞心里有点同情戴幻。于是道:“我知道陈欣儿是你安排在我身边的人,在南京什么被鬼子糟蹋、跳楼自杀都是你安排的局。还有,上次鬼子扫荡,袭击雁北支队总部、兵工厂和刘晋无关,是陈欣儿的杰作。”
“那又怎么样?现在欣儿已经被我带走了,你想秋后算账晚了。刘晋、丁欣、城欣儿都是我安排的。还有,徐长卿在武汉和你说的真就是假,假就是真,也是我安排的。你不会想到三个人都是真的。”
邵飞非常佩服戴幻在情报方面的能力,也许他是个天才。可现在却被毛人凤利用,无安生之地。
戴笠的性格是标准的军人性格,脾气火爆,动辄辱骂部下。如果按照杜月笙评论人才的标准来看,戴笠是典型的“有本事、有脾气”,属于二等人才。
可是毛人凤呢,则是典型的政客性格,深藏不露,城府极深。毛人凤有个外号,叫做“笑面虎”——他见了人,总是面带微笑的,几乎从来不发脾气。部下如果犯了什么错,他总是揽在自己身上,很会招揽人心。如果按照杜月笙评论人才的标准来看,毛人凤属于“有本事、没脾气,属于一等人才。”
二人的矛盾从36年就开始了。(谁叫戴笠时不时的给毛人凤带绿帽子呢。)
以上都是邵飞的理解,从前有段时间他对这些名人轶事是非常感兴趣的。
邵飞舒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听大哥的带欣儿走吧,远离这是非之地。军统以无你容身之地,戴笠肯放过你,那人也不会放过你的,那人比戴笠更可怕。你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你的存在对他是种威胁。”
戴幻有点激动,道:“我不信!那人不会这么对我的。还有,我的命是他的,要拿走随便。你根本无法体会,在他领养我之前,我经历了什么!?”
邵飞大声道:“那陈欣儿怎么办!?都去他妈的吧,走我们自己要走的道路,谁也别想拦住!我为什么要大老远的跑到武汉打鬼子,因为我是军人,保家卫国就是军人要走的道路!而你,也应该有一条你自己想走的道路对吧?”
“大哥……”
“好自为之吧,我……”
邵飞欲言又止,拍了拍戴幻转身离开。他本想说,我希望在抗日战场上遇到你,可邵飞没说。路应该有戴幻自己选,邵飞不想影响他做出判断。
回到卢公馆,邵飞若有所思的坐到沙发上。
这时,正好卢作孚也从公司回来,见邵飞一脸的心事,放下公事包上前问道:“你怎么了,世上还什么事能难道你。”
“卢~”邵飞顿了下,道:“卢叔,其实很多事情我都想不明白。”
卢作孚坐到边上的沙发上,道:“人本来就是一个矛盾体,社会也一样。如果什么事都想明白了,那社会也就没矛盾了,而这战争也不会爆发。都说人是万物之灵,但我有时候觉得人是愚蠢的。比如说这次战争,外敌入侵才知道同仇敌忾;等没外敌了,我们又要开始自相残杀,自己人害自己人了。”
邵飞感同身受,虽然卢作孚说的是抗战结束后会引发内战,但邵飞想的即使是在和平年代,一样是自己人害自己人。人,是无法摆脱一个“欲”字的。
邵飞开玩笑道:“卢叔你想的真够透彻的。但如果有一天,你偌大的航运帝国一夜之间变成国有资产,你会不会想不通跑去自杀啊。”
“你小子,这时候还开卢叔的玩笑。资产本来就是国家的,我之所以投入资本界是因为先总理的一句话:实业兴国。东西没了无所谓,只有对国军有帮助就行,要不我的公司为什么取名叫‘民生’呢。”
邵飞只是无意的玩笑,他并不知道卢作孚的结局。他的自杀不是因为失去了资产,而是受不了那种屈辱。
卢作孚我的为人邵飞是十分钦佩的,如果哪天他从赵宏飞口中得知他的结局,自己又该如何作想呢?
“刘盈呢?”
“哦,她也许跑去找人洗照片了,急用。今天我们遇到了彭斗山父子,之前我和你提过的。明天一早他就赶赴前线,在他出发前我想把照片给他,留个念想。”
“哦,就是那个花木兰的前夫。那就多洗几张,后天不是南下吗,给那个女中豪杰送几张过去。”
“我早想到了。我打听了,现在52师在庐山北边一带阻击日军,昨天就打起来了。等我到的时候还不知道在不在。”
卢作孚不时一惊,道:“这么快,北边不是苏联人要打过来了吗,我以为日军会消停几天。”
邵飞笑道:“做生意你行我不行,打仗我行你不行。苏军也不是什么好鸟,哪会这么好心替我们打仗,都是为了自己国家的利益。最后的结局是日军妥协,然后继续打武汉。卢叔,你还是快点把武汉的物资运到后方吧。”
卢作孚想再次确定,问邵飞:“你确定武汉守不住。”
邵飞肯定的回答道:“我很确定,顶多还有三个月。”
卢作孚似乎有点为难。现在武汉是全国的中心,所汇集的物资人员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三个月谈何容易。而最棘手的事情是,委员长命令不能大肆将物资运到后方,如果民众知道了,会以为政府又要放弃武汉,直接影响到抗日的热情。
在武汉的三天很快就过去了,邵飞带着特战队再次踏上征程,因为那是他们自己选择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