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盈洁白的月光飘飘洒洒,银装素裹的世界分外妖娆,然而这唯美的一切容不下这颗幽暗的心灵,我不得不用镜子包裹住我黑色的眼睛,委屈的承载着这个世界数不尽的无奈。——焕兮」
★塔克拉玛汗沙漠★
大漠一望无际,浩浩渺渺,人在其中如同沧海一粟,显得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微不足道。烈日烘烤下升起的一股股热浪,与空气里的浊流融为一体,而后又一起消散在这无垠的大漠之中。
棽离整个人仿佛没有重量一样,双脚离地,天仙般凌空飘逸,面色详静,心若止水。前方的风起云涌,飞石走沙更像是发生在另一个世界,棽离的身旁总是这么平静,甚至看不出她有任何一个动作,没有人能靠近,更没人能触及。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狠毒!”黑衣男子单膝伏地,躬着身体,身旁躺着十几个弟兄的尸首。此时的他已无所谓恐惧,心如死灰般没有任何期盼,一切都只发生在那仅仅数秒时间里,他甚至没有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就眼睁睁地看着弟兄们一个一个的倒下,像是一场来自远古的诅咒。身体上没有任何地不适,只是撕裂般的苦楚在内心澎湃,那是来自内心最深处的悸动,灵魂像是被死神从肉体里生生的扯出,然后如同蜉蝣寄于天地之间,转眼间即将逝去。
这不是对决,不是战斗,甚至不能算是杀戮,而是一场纯粹的死亡,没有悬念,也没有希望,烈日下噩梦般的世界,在黑衣男子眼中渐渐暗了下去。
‘呼…呼呼…隆…隆隆…’
漫天的飞沙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天地变色,眼前广袤的沙漠很快变成了尘土的海洋,人在其中可见度不足五米,骄阳亦为之汗颜,身处黄沙之中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不知何处,沙尘之中传出一个雄浑的声音:“你究竟是何人,竟会如此阴邪之术!”
“不愧是周家八大长老之一,连火系灵术也能运用到这种地步。自今天起,我棽离的名字将会在魂术世界传响!”尖锐的声音刺透沙尘。
“我周家山氏一脉向来与世无争,棽离,你为何要如此狠毒,竟然要赶尽杀绝!”
“与世无争?赶尽杀绝?呵呵,与世无争的话你们会沦丧到这种地步吗,山艮,难道十二年前的事,全都忘了吗?”棽离冷冷地哼道。
山艮一惊,“十二年!在这十二年里我周家一族为了那永恒的承诺,付出了多少代价,你又怎能体会!”苍老的声音里透着无数的悲凉。
“体会!当年你也算是个军人,你们周家犯下那样的恶行,就注定会有今天的结果,让我来给你们做个了断。”
“你的魂术虽然恶毒,但魂力与我判若云泥,尚有天壤之距。‘凌霄殿’怎么会把这种任务交给你一个人,你的小队呢!”
“一个人足够!”话语在汹涌的风沙之中不显有一丝忌惮。
“你不可能战胜我,既然执迷不悟,休怪对你这晚辈不手下留情,让老夫对九泉下的弟子也有个交代!”山艮话语中杀意大盛。
广袤的沙漠,死寂的砂海,雄浑、静穆,它是那般严肃,不会给人们带来一丝微笑,总是它那黄色示以众人,灼热的黄色。近千米的风沙气吞天地,看不到始点,也找不到终点,像是无数个狂暴的龙卷风,相互碰撞相互融合,往复循环,却没有焦点。
棽离飘浮在风沙正中央,支起一层薄薄的气盾,减少风沙带来的直接干扰,慢慢地落在地上。突然,风沙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山艮的身形徒然惊现,像一颗高速转动的流弹,周围形成一股强大的火焰状气体离子风暴,突破一切障碍,目标直指棽离。棽离闪电般挥动着双手,脚下鬼魅般的原地舞动,离子风暴毫不费力地刺破棽离的气盾,轰然击在棽离的身上。
棽离直接被击退数十米,嘴角流出一丝血渍,脚下尚未站稳,离子风暴转眼又到了身前,再一次将棽离击向数十米之外,在离子风暴穷追之下,电光走石之间棽离一连被击中五次,显得毫无还手之力。风暴里山艮大笑:“不知天高地厚,今天就让你葬身此地!”
鲜血从口中涌出,棽离抬起双掌接住滴下的鲜血,突然快速转动,口中喃喃地念着:“大哉亁元,万物资始,乃统天。云行雨施,品物流形。大明终始,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亁道变化,各正性命…”,最后仰天长喝:“破!”
棽离身光芒大放,形成一个巨大的白色光束,直冲天际。与此同时,以棽离为中心的五个方向分别出现了五个黄、绿、蓝、红、橙色光束,光束又向四周射出几条光圈,很快化出一个巨大的五芒星,亮彻苍穹,骄阳亦为之失色。五芒星之中,风沙像是失去了动力,很快的平息了下来。
山艮看着消散的风沙,再环顾升起的五芒星,五个角正是之前棽离的落脚之处,没想到之前她脚下的动作是在布阵,山艮一惊:“竟然着了你的道,能懂得‘破军阵’,看来这场与我的对决,你早有准备。”
“不懂得‘易理’之人,理解不了你们所谓的大道太极,又怎么敢来挑战你们周家的山艮长老。”
“‘易理’,我研究了这一辈都不敢说懂得‘易理’。不过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布出‘破军阵’,看来是小瞧了你!”
“能在我布‘破军阵’时,对我造成这样的伤害,是我小瞧你了!”棽离漠视着前方。
山艮突然‘哈哈’大笑:“确实有些伎俩,今天老夫要让你知道在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战术将显得多么地软弱无力!”
天地间一片静谧,只残留着沙土‘漱漱’落下的声音。此时两人对目而视,棽离终于看清了眼前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万万没想到曾叱咤一时的‘幽墼战师’山艮如今竟是如此皓首苍颜,这与军方资料里的照片相去甚远,若不是早已详细地调查了山艮,悉知他的魂力波特征,棽离绝不敢相信十几年一个人的变化会如此之大,十几年前五十岁的山艮还是那样的精神,看起来还像个帅气的小伙子,十几年后竟会像一支微风前的残烛,随时可能陨灭。魂力波的唯一性与不变性让棽离不去怀疑眼前老人的身份,虽人已老迈,可雄浑魂力却依旧能毁天灭地。山艮魂力虽强可毕竟已是这垂暮之年,体力上定会不适久战,棽离面色不改,四周飘起一层晶莹的水气,准备迎接之后强横的魂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