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你吃点吧,吃完之后回去吧,这有我一个人就够了。”袁青青看着在一旁尽心尽力的王昊。
“没事,我跟班主任请假了,本来这周我是要回老家的,赶上这种事情,就帮帮你吧,一个人太累。”王昊说,“而且,我家里,也没什么人了。”
“那好吧,谢谢你了,你先休息会吧。”
夜,清冷。
晚自习下课之后,吴晨高歌和韩月并没有回宿舍,而是直奔操场的偏僻一角。翻墙越院而出。
在往常吴晨高歌翻墙而出之后是止不住的兴奋与高兴,此刻清冷的街道依旧,韩月和高歌吴晨三个人的心情却异常沉重。韩月曾听袁青青提起过,她从小就跟姥姥来到这个城市,无亲无故的,万一姥姥出点什么事,她是无法承受的。
三个人一路沉默的可怕。
风吹过,有些凉,韩月不自觉的把衣服紧了紧。
“出租车!”吴晨忽然张口,打出手势,不远处的一个出租车转身掉头,来到三人面前。
“到xx医院。要快。”吴晨说。
“好嘞。”
三个人上车,吴晨坐在最前面,高歌和韩月则坐在后面。
“高歌,吴晨,你们冷不冷?”韩月小声问道,天气已经越来越凉了,此时已经是深秋季节,道路两旁的常青树显得那么孤寂,万籁俱静。
“还好。”高歌答道。
韩月看看窗外,“一会咱们到医院之后,先去超市买点东西吧,被子也得买个。青青一个人,还不知道多么困难呢。”韩月忧心忡忡。
“嗯。”
时间过得是如此缓慢,它可以让人转瞬间白头,却又能让人感到一日如三秋。
医院病房里。
同屋的老太太已经躺下休息了,换她的老伴来照顾自己的女儿,袁青青轻轻握着姥姥枯槁的双手,一刻也不敢放松,姥姥的表情越加难受,另一只没有握着的手越加频繁的乱舞。
老头轻轻的给女儿锤着背,活动着身子。王昊则坐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青青。
“青青,休息会儿吧。我来看会姥姥,有事我叫你。”王昊出声,他知道青青今天一天真是太累了,身体的劳累和心里的苦楚让她显得异常憔悴,双眼熬得通红,又有些浮肿。
“没事,你先休息吧,我累了我叫你,我想多看看姥姥。”袁青青帮姥姥整理着额头的头发,姥姥的眉头紧皱,眼睛也有些浮肿。
王昊坐在那里无话可说,只能一边心疼,一边默默地看着。
‘哗。’门被推开了,韩月第一个推门进来了,身后的吴晨高歌各抱着一堆东西。
袁青青从床边站起来,“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高歌,吴晨,月月。”
“我们放心不下啊。”韩月嘟着嘴难受的说道,“他俩还想偷偷抛下我自己来呢。”
“你们怎么出来的?”袁青青有些感动。
“跳墙呗。我也会了。”韩月若无其事。“对了,他俩给你买了些日用品和吃的。”
吴晨和高歌带了两大包东西。
“哎呀,你还在啊?”吴晨高歌吃惊的发现,王昊正在进门靠墙的地方坐,上面是铺好的床铺。由于进门比较着急,也没有注意到。
“是啊,王昊来这一天了。”袁青青看着王昊说道。
王昊站起身来,把东西从高歌吴晨的手里接过来放好。
“姥姥怎么样了?”高歌问道。
“下午的时候还有些意识,叫她还知道用用力,现在已经昏迷,没有意识了。”袁青青难过的说道。
“青青。”韩月走过去,轻轻坐在袁青青的身旁,“你得坚强,你还有我们这一群好朋友,不管什么时候,我们一定第一时间来到你身边帮你。”
“嗯。”袁青青含着眼泪答应,“你看,我身后的爷爷奶奶,照顾他们的女儿都半年了,两个人轮班照顾着,他们今年都七十多岁了,他们都没有放弃,我怎么能放弃?放心吧。”
“嗯。”韩月轻轻的搂着袁青青。
“医生怎么说?”吴晨问。
“颅内出血,建议做手术,不过考虑到姥姥年纪太大,就做的保守治疗。”
“嗯,晚上吃饭了吗?”
“嗯。”
“注意身体,坚强点。”吴晨鼓励袁青青。
“嗯。”袁青青看了看表,晚上十点多了,“你们明天还有事,赶紧回去吧,还赶得上。”袁青青催促道。
“不了,明天吧,明天一大早我们再回去,反正也就明天早上半天的运动会了。”吴晨随意的和王昊坐在一起,“陪陪你吧,明天下午我们再来。”
“嗯。”袁青青小声答应着,高歌和吴晨他俩坐在一起,“青青你休息会吧,我来看会姥姥。”韩月慢慢将袁青青从座位上扶起来,自己坐了下去。
袁青青来到高歌他们身边,几个人一起并排坐在那里休息。
遥远的城市一角,高墙大院,铁丝网环布。
302室,两张宿舍一样的上下铺杂乱的铺着,一个中年男子正被几个室友挤在角落里拳打脚踢。
大致过了五分钟,几个室友发泄完了,各自往这个中年人身上吐了几口唾沫,牛哄哄的一哄而散各自回到自己的床铺休息。
中年男子放开抱着头的双手,拖着自己残疾的右腿,一瘸一拐的躺在自己的床上喘息。
一夜无语,韩月,吴晨,高歌正在熟睡,被王昊小心翼翼的推醒了,王昊指了指时钟,示意他们改回去了。
三个人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来,推开门离开,韩月则慢慢将袁青青躺下,盖好被子。昨晚半夜等袁青青睡熟之后,为了让韩月也休息下,王昊凌晨专门替换下了韩月,到了五点多,才把几个人叫醒。
与此同时,监狱的另一侧,随着起床铃的打响,每个人赶忙叠好自己的被褥,拿着牙膏牙刷洗漱完毕之后,这个中年人拖着残疾的右腿,一瘸一拐的向自己的劳动岗位走去。
早上八点,王昊坐在这里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早上查房的大夫马上到这个房间了,几个小护士先来打扫卫生,看病人的状况。
袁青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姥姥床边,看看姥姥,姥姥的眼睛浮肿的更加厉害了,袁青青一边担心,一边轻声的喊着姥姥,姥姥还是没有一点的反应,仿佛睡着了一样。
另一边,袁青青发现王昊熬得通红的眼睛,心疼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去买点早餐,你再坚持下。”袁青青对王昊说道。
“没事,去吧,你忙你的。”王昊微笑。
“嗯。稍等。”袁青青着急的跑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