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的老人,停顿了一下,喝了口茶水。
下面听书的客人起哄道:“孙秀才,别卖关子了,快继续说说,后来怎么怎么样了!”
“孙秀才,你这书说的忒不利落。说好的今天说的是宋少亭三千骑兵断后的故事,你这都说了半天才说到正题上!”
赵崇本来也就是看过州城扩建的工地后信步在周围闲转,吃完饭后也没有想好要去哪里。又正好赶上孙秀才来说书。说的又正好是自己赶兴趣的海丰战事。索性就听听吧,就当是提前看魏世杰的战报了。虽然相差可能很大!
这爷俩本不是以此为业的,不过是初到此地,担心以后无以为业。这才在酒肆里说些自己新编的话本。由于是新话本,大家都以前都没有听过,加上又都是不久前发生的一些个事实。所以大家就当是听个新鲜。
孙秀才提起宽大的袍袖,擦了擦嘴角的茶水。笑着开口道:“各位看官莫急,精彩的马上就来。”
说完不等四周的客人再催,又开始说道:“却说那三千骑兵跟在宋少亭身后,瞬间三千把雪亮的马刀就杀入了敌阵!
钢刀对斩,摩擦出点点火花。马刀入肉,嗤嗤声嘶哑!
杀透敌阵的宋少亭看见大雍的步军主力已经撤到桥头。回马西望,北谅骑兵也压到了近前!由于地型狭窄,对冲的两股骑兵倒是占据了战场的中心位置!两边的大军都已经无法展开了!
长风猎猎!军旗飘飘!
如血的夕阳默默的注视着沙场!
沙场寂静,只有马嘶,风吼!催战的号角声再一次传来!
浮桥上是川流不息的人马。桥头西侧,不知何时树起了一架军鼓!
‘魏’字帅旗在军鼓前飘荡!魏世杰一身甲胄,被撤回的魏恺董泽及戴鸿德簇拥着立马桥头!
大军已经撤过浮桥,桥西留下的只有刚刚布好阵势的三千步军。身后是三千弓弩手!
‘魏帅先回,我去去就来!’宋弘博往自家军阵一声长喝,长枪前引,纵马而去!身后的两千骑兵带起一阵烟尘!
两股骑兵再一次撞击在了一起。透阵而出的将军,并没有勒马回转。而是再次加速,直冲凉军后方的大军而去!
一人一马迎着千军万马呼啸狂奔!
巨大的军鼓下一位老将赤膊擂鼓!白发飘飞,军鼓声蓦然动地而来!
凉军阵前,一名年轻的将军,挥手阻止了欲上前拦截的数百亲卫。亲自驱马缓缓出阵数十步!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直视来将!
玄色的披风越来越近!马速已经加到了最高。马上的将军动了!举起一杆半截的狼旗,借着马力如流星般的破空飞去!
‘少将军一路护送,岂能空手而回!本将送你一物,权当还礼!’
‘北凉狼骑,不过如此!’
宋弘博纵声狂笑,声音和着激射而去的断旗盖住了战场的喧嚣!
激射而来的断旗,在眼中急速放大。斯钦巴日不避不退,猛然一夹马腹,狂奔向前。眼看断旗几乎射中马头,探手一抓,接住了狼旗!身后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和口哨声!
斯钦巴日将狼旗一挥高声吼出一声:‘黑狼部,还礼!’
随即高速冲锋的黑狼部剩余的四千骑阵轰然裂开,中间露出一道数百步的空隙。回转的数百骑大雍骑兵和射出旗帜后回转的宋弘博,呼啸而过!冲向浮桥!
桥头的步军方阵已经登上荒岛,只有魏世杰等数十骑等在桥头!
众人一冲而过,瞬间无数的火箭便覆盖了桥头。引燃了拨上火油的浮桥!烈火顺着火油轰然暴起。如一天火龙横卧海上!
缓缓压上的北凉铁骑,驻马海边!斯钦巴日面无表情的观望的翻腾的烈焰长长的叹道:‘南朝豪杰何其多也!’
无名荒岛上,血透战甲的宋弘博翻身下马,向着赤膊的老将军躬身拜道:‘多谢魏帅,为我击鼓助威!’
‘哈哈哈,区区小事,何足道哉,本帅来迟,还望将军见谅!
。。。
数十万百姓正在有序的登船,大战过后的将士们终于可以安然休整了!”
琵琶声随着说书老人的讲述,起伏婉转。此时只见弹奏的少女急速转拔,骤然停顿。如银瓶咋破,铁骑突出!
周围的食客们轰然叫好!特别是那几位健壮的汉子叫的最凶。到是先前黑着脸的那汉子有一丝得色一闪而过!
这些细微的动作当然没有逃过赵崇的眼睛。四下里有不少客人往孙秀才桌子上的琵琶盒里撒着铜钱。爷俩不停的道谢。
赵崇也站起身来,一边走一边说道:“白发飘飘将军鼓,斩将夺旗宋少亭!我大雍的儿郎就该如此。老先生说的好,小姑凉琵琶弹的也好,该赏!”随手接过亲卫递上来的一块银子,放在了琵琶盒里!眼睛却在偷偷的盯着那个黑脸的汉子!
那一行几人,也撒了一大串铜钱给了说书的爷俩。众人陆续散去,进城的进城,渡船的渡船。那黑脸汉子一行人也结了酒钱,牵出坐骑往州城而去。
赵崇目送良久。
“皇上可是对此人有意,待末将前去试探一番如何?”亲卫冯哥见赵崇颇为关注,上前轻声问道。
“不必了,这些人所骑都是驯养良好的战马,又自营中来。想必都是我军中的将士,有缘的话将来定能再遇见。”赵崇看着渐渐远去的数骑,有些意味深长的拒绝了亲卫的试探。
一行又转悠了半日,心里想着酒肆里听来的战事。直到傍晚时分才返回。
一行十数骑刚进城门不远,就看到州城里最大的药铺门前围了一大圈的百姓。冯哥连忙打马前去打探情况。
不一会回来汇报道:“皇上可是巧了,前面药铺里咱们晌午遇见的那几位汉子正在和店里的伙计动手呢!好家伙,手上的功夫可是不弱,一大帮子手提哨棒的家丁围着那么几个人,可是地上躺着的全是店里的伙计和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