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城和安言离开的时候,没有让安正山和秦菁来送,她不想看到爸爸妈妈不舍的样子。
夏晚、安齐和慕稀倒是都过来了:这几个人都是成天满世界飞的,对这样的离别,倒也没有太多的感触。
这不,慕稀拉着慕城一直说工作的事。
“大哥,C&A走的是高端精品路线,老慕氏所有的业务转过来后,怎么区分呢?”
“大哥,每季四款,我是想全部给了C&A这个项目,我们原有的设计班子的作品,还是用来支持老业务。”
“大哥,原来你说的那个年轻品牌,这个时候不适合推出吧?马上又有校园招聘会了,我的意思是聘几个应届生过来做年轻品牌的产品创意。”
“小稀,品牌规划和商品企划我已经和慕允沟通过了,按着整体方向,操作细节由你自己决定。”慕城拍了拍她的脑袋,打断了她不停的问题。
“大哥,我会想你的。”慕稀伸臂拥住慕城,撒娇着说道。
“多大了呢,还和大哥撒娇。你现在是C&A的设计总监,要拿出自己的威兴和气魄来。”慕城轻笑着拉开了自己与她的距离。
“好吧,谁让你的心里、眼里就只有一个安言呢。”慕稀看着这个被自己从小一直崇拜到大的大哥,在和她说话时,目光却一直跟随在安言的身上,不禁一阵沮丧----眸光轻转向拥着安言的夏晚,眸子不自觉的便暗淡了下去:这个男人,这辈子还会对别的女人产生兴趣吗?
慕城在看见夏晚拥住安言后,眸子同样的暗了暗,转身过去从他怀里拉过安言,一手拖着行李箱大步往安检处走去:“我们走了,再联系。”
“再见。”安言朝他们挥了挥手,转身与慕城一起大步往前走去。
此次离开,心情与上次已经完全不同:身边是最亲密的爱人、等待她的是计划已久的学业、未来是自己筹划中的品牌----除了对亲人朋友的不舍,对于接下来的新生活,她在心里充满了期待与憧憬。
没有了那些勾心斗角、没有了那些尔虞我诈,生活将会是一片灿然的晴天吧!
…………
“慕先生,我是向前。”两人刚通过安检,正往登机口走去,慕城接到向前的电话。
“我在听。”慕城握着电话的手微微一紧,声音不自觉的低沉了下来。
“有新的发现,您现在过来一下。”向前的声音沉稳而平静。
“我现在机场。”慕城抬头看了一眼安言,心里挣扎着。
“慕先生,您的意思是?”电话那边,向前微微一愣----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会打这个电话的;而这件事,慕城应该有着绝对的重视度;
可现在?
“我稍后打过来给你。”慕城轻轻按掉了电话,看着安言欲言又止----说好了放下一切的,仍然还是放不下吗?说好了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要陪在她身边的,怎么能还没开始就要转身?
“还有十五分钟登机,要不要喝点东西?”慕城收起电话,拉着安言在贵宾厅坐下。
“有事?”安言一片了然的看着他。
“没事。”慕城灿然而笑。
“十年一局,向前的消息,自然是要回去的。”安言轻叹了口气,伸手从他的口袋里拿出电话给向前回拨了过去:“向前,慕城现在就过来,你准备好所有的证据等我们,另外,你通知井然一起。”
说完后,便将电话递给慕城:“回去吧!”
“我选择放弃,我们之间,不要再有任何的意外。”慕城低哑着声音慢慢的说道,大手连同她拿着电话的手一起紧紧的握在手心不肯松开:“我想,我妈一定会赞成我这么做的。”
“我和你一起回去。”安言伸手覆住他的手,看着他时,眸子里一片淡然沉着----她懂他,但她不要他放弃。
“安言……”慕城握紧她的手,定定的看着她说道:“或者,你一个人先去法国,我这边处理好就过来。”
“说过了一起,废话那么多。”安言转身,拖着行李径自往外走去。
“这事调查了十年,井然在局子里的关系网,都是我们后期搭建起来的,但各方的证据依然被藏得滴水不漏,这固然与我爸相信方稚,没有继续调查有关;却也与被后的利益链有关。”慕城用力的将她扯了回来,看着她认真的说道。
“所以呢?”安言仰头看着他,灯光下的眸子里,却是不妥协的倔强。
“所以,这事一旦撕开口子,你或许会有危险。”慕城刻意忽视着她的坚持----即便不能陪在她的身边、即便仍不能放下心中的恨,他仍想将她保护得好好的。
“不是我,是我们!”安言看着他定定的说道:“所以,我会陪在你身边。”
慕城看着安言良久,知道无法说服她一个人离开,只得长长的叹了口气后,一手拖着她、一手拖着行李离开了机场。
…………
打车将行李送回别墅后,慕城载着安言飞速的往郊外开去----那是他早年买下来的一块地,将当年母亲车祸的车和所有证据全部放在了哪里,这个地方,连慕子岩也不知道。
“那天晚上下着大雨,我妈和我爸因为公司的事情起了争执,我妈是准备开车出去找方稚的。在路上,便遇到了车祸。”
“因为刹车不及,撞上了大货车----车毁、人亡。”
“所有人都说,那是一场意外。4S店对车子内外的查堪、警察调出来的录像、货车司机的口供,几乎是天衣无缝的。”说到这里,慕城的眸光变得冷厉起来。
“那时候你才四五岁吧?你后来是怎么开始怀疑这事的呢?”安言轻轻拉着他的手,柔声问道。
慕城侧头看了一眼安言,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后低声说道:“别担心,再提起这事,我已经没有当初的难过和恨意了----我只是想将事情的真像还原、还我妈一个公道,不能让她死不瞑目。”
“恩。”安言轻轻点了点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一直压抑在心底的伤,只有说出来,才能真正的放下、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