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我一定要注意。”安言敷衍着答道,只觉得站了半天感觉有些累了,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勉强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参加商业晚宴,也才知道这样的晚宴当真是没有营养----平时看起来专业又干练的女强人们,在这里不是比身材、就是比衣服、然后就是脖子上的珠宝、还有各自的老公;
平时看起来绅士又有品味的男人们,在这里不是比女伴、就是吹自己又拿下了几个合同、赚了多少钱。
当真是极没意思的一种活动----还不如在家睡觉呢!
这是安言现在最真实的想法,就在她压着不耐转过眸光时,便看见了门口苏荷和靳子扬。
“‘锦?国际’的苏总来了,我先过去打个招呼。”那商场经理显然也看到了她们,举着酒杯、拎着长裙摇曳着就过去了。
显然,苏荷在这方面的造诣比安言要深得多,在这样的场合,完全是如鱼得水、游刃有余----只见她行走之间,已与各商场经理谈笑一片。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安言看着她时,她也转眸看向了这边,两人目光接触时,都淡淡的点头微笑了一下,又各自转开头去。
…………
“在B市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我给你发信息的时候,都已经被冻得绝望了!当时哪怕你只回我一句‘谢谢’也能让我多撑一点时间!”苏荷不知什么时候已从人群中抽离,拦住从卫生间出来的慕城,脸上有些抑制不住的怨气。
慕城只是站在那里,一语不发----他能说什么呢?能说的话,对她来说都是伤人的;她想听的,他一句也没有。
所以,还是什么都不要说了吧!
“当时我在想,我冻死在那里算了,这样你就不能不管Candy,你把Candy接回到身边,我看你的宝贝老婆能忍你多久。”苏荷伸手轻轻拭去眼泪,看着慕城失望的说道:“即便回不到过去、即便不再是朋友、我还是Candy的妈妈,你连一声问候都那么吝啬?”
苏荷说完,有些抑制不住的大声咳了起来,或许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或许是因为这一阵咳嗽来得太过猛烈、又或许她的潜意识里想让自己在他面前软弱一些,总之,这一阵咳嗽就像要将她的整个肺都咳出来似的,听了让人揪心。
然而,慕城只是转身倒了杯热水递到她的手里,看着她轻声说道:“如果你要的只是一声问候那么简单,我又何必吝啬?”
“你?”苏荷猛然止住咳嗽,只是强忍之下,人还不停的抽气喘动。
“不要因为好强而丢了手边的幸福。”慕城淡淡的丢下一句后,便从她身边错身而过。
抬腕看了看时间,他过来已经十几分钟了,安言不喜欢这种场合,不知道有没有被那些人弄得不耐烦。
“我不是好强、不是不甘心、我也试过让自己去接受子扬,可是我发现我不能!我爱你、一直爱着!”在他与她错身的那一刹那,苏荷看着他喃喃低语着,转身之间,脖子上那枚简单的戒指,在明亮的灯光下闪出刺眼的光亮。
“东西再好,过期了也会变质。”慕城看着那枚戒指,眸光微闪了一下,便快速往上一层走去,留下苏荷压抑着咳嗽,难受的站在那里。
…………
“跑哪儿去了,把老婆一个人仍那儿!”安齐一见慕城,便朝着他的肩胛重重的捶了一拳。
他进来的时候,看见安言挺着个肚子一个人坐在那儿,脸上虽然带着得体的笑容应付着来往的客人,眼底却早已盛满了不耐。当下心里就有些不舒服----自从知道她是自己的妹妹后,那股子想要亲近、想要保护的欲望越来越浓烈:虽然,她的身边有慕城、有夏晚,而她自己也是那么强势与出色。
是啊,他安齐的妹妹呢,怎么能不出色!
“我这就过去。”慕城点了点头,眸光在整个会场扫了一圈,轻易的就发现了几乎成为全场焦点的安言和成绯----如果说安言是因为气质和身份引起大家的关注的话,而作为原本就带着神秘色彩的安齐的女伴,成绯则引来了更多的猜想!
那个来自美国,却说一口流利中文的年轻人,以一脸阳光笑容的照片出现在安绚官网上的时候,在服装界引发了不小的地震:他虽然在美国的服装界有着不小的成就,却仅止于买手方面,对于企业经营从无建树。
若说慕氏的家族风暴将慕城这样一个设计天才逼上了经营管理的位置上的话,那么安绚又发生了什么事?这个有着加州阳光般笑脸的年轻人,与安绚又是什么关系?
而在大家猜测未平时,他却带着一个漂亮大气,身怀有孕的女子亲密的出现在第一次的业界亮相上----这不禁更加凭添了大家对他、对成绯的各种猜测。
所以,当这两个女人熟捻的坐在一起聊天时,其它的人抱着不同的心思便围了过来。
好在安言虽不喜这样的场合,但这半年的磨练让她多少懂得虚与应对;而成绯则有着超强的控场能力,将这并不太友善的场面,把控得恰到好处。
“聊得还愉快吗?”慕城与安齐端着酒杯穿过人群,走到各自女伴的身边----那一低头的温柔、嘴角清浅而温柔的笑意,让在场所有的男士都为之失色,而让安言和成绯,成为在场所有女人都羡慕的对象。
而站在船舷边的苏荷,看着这样的场面,脸上仍是一片平静,只是那沉不见底的眸子,带着几分深沉、几分凄凉、还有几分恨意。
“我要和你说多少次呢?强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弄得自己遍体粼伤值得吗?”靳子扬看着握着酒杯,手指发白的苏荷,不禁轻叹了口气,走上去拿下她手中的酒,换了杯果汁放在她手上。
“是,我知道了。”苏荷扯断脖子上的细链,用力的将那陪了四年的戒指扔进了江里,转过身来对靳子扬灿然一笑:“进去吧,该和大家去打个招呼了。”
看着她脸上美得无懈可击的笑容,眼底透彻的冷意,靳子扬无奈的摇了摇头,揽着她的肩一起往会场中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