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进去。”安言一把扯过成绯走进了房间,用力的关上门后,看着成绯认真的说道:“你想好了,要离就不要拖离带水,不离自然也有不离的法子。那女人和孩子,我们想办法把她们弄到国外去,也不是不可以。”
“当然要离,只是一起生活了这么些年,看他那个样子有些不忍。”成绯边拉开柜门边小声说道:“只是惯性,没有别的。”
“恩。”安言轻应着,惯性这个词,让她心头微微一震,不自觉的想起了慕城与苏荷。
想念的惯性、呵护的惯性、心疼的惯性、有过那样的刻骨铭心,原本就不可能说忘就忘的吧。
安言从角落里拉出成绯的行李箱,默默的打开后,开始帮她收拾行李----成绯,她明白,是个绝然的女子,想好的事情,不会回头。
只是,那个曾经不懂算计、不会生活常识的女人,也知道在离婚时不放弃自己的权益了----什么时候开始,她长大了?还是两个人的关系里,早有了让她长大的原因?
或许,冰冻三日非一日之寒;或许,成绯今日的冷静与成熟,也不是一日练成的;或许,在七年感情的磨合中,她早已不是那个为所欲为的女子。
当安言和成绯拖着大大的行李箱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向前正站在房间门口盯着沙发上猛抽烟的方然,而夏晚则抱臂斜身倚在玄关处。
看见安言和成绯出来,向前自动的接过了成绯手中的行李箱,后退了一步正好拦着方然可以走过来的方向:“你们先出去。”
“恩。”安言点了点头,拉着成绯快步往外走去。
“绯绯,我不同意你的条件,不是因为我怕你分我的财产,而是不想和你分开。我再给你一周的时间,如果你坚持要离的话,也没必要走到打官司这条路,你的条件,我都同意。我们夫妻一场,人都没了,我还要那些钱干什么。”方然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看着成绯绝情离去的身影沉闷的说道。
“明天我把离婚协议寄给你,你同意的话就签字回寄给我,不同意的话就走法律程序。”成绯淡淡的应了一句,拉着安言的手大步往外走去。
…………
“你们该干麻干麻去吧,不用陪着我了。”到了酒店,成绯让向前将行李箱放到一边后,对夏晚和安言说道:“我向公司请了三天假,还剩明天一天了。今天准备好好儿睡一觉,明天去做个护理什么的。”
“那你上午去做护理,下午把时间挪出来给我,我这肚子都快显形了,还没买孕妇裙呢。”安言点头说道。
“成啊,明天电话联络。”成绯知道安言是想多陪陪自己,但她这个提议也确实让自己对肚子里的孩子多了份期待,当下欣然应允。
“那我们就先走了。”安言拉了下夏晚的衣袖,两人向成绯打了招呼便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安言想起什么似的又转身对成绯说道:“对了,你现在只能洗淋浴,不要泡澡,太高的温度对胎儿发育不好。”
“哦,好的,我记住了。”成绯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点头应道。
“好好儿休息,我们就走了。”安言反手带上了门,在抬头看夏晚时,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笑容。
“别担心,总会过去的。”夏晚揉了揉安言的头发,沉声说道。
“方然,让我很意外。他对绯绯的感情是那种宠爱中又带着现实,从来不会让人感觉到好得不真实而去害怕这份美好会有一天没有了。他们之间有激情的疯狂、也有平淡的相守,三年恋爱、四年婚姻,怎么说变就变了呢?”安言在步行楼梯上就地坐了下来,低落的心情一时间无法排解。
“这世界上没有人会不被诱惑,而是否被诱惑,就在于那诱惑大不大、被诱惑的人自控能力如何。”夏晚看都没看地上是否干净,就地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方然因为是做咨询师,这样倒贴的病人我看不在少数,为什么以前都挺过来了,而这次不行呢?就在于这次过了界,而他偿到了过界的甜头,加上绯绯一直没有察觉,所以这甜头越偿越多,最后食髓知味便欲罢不能了。”
“那感情呢?因为食髓知味,七年的感情就全然抹煞吗?”安言不满的质问道。
“各人对感情的处理方式不一样,他认为不要那个女人、不离婚,就是对这段感情最好的交待、对这次事件最大的妥协。我们在这里说他无情,或许他还在家里骂绯绯无情呢。”夏晚轻叹着摇了摇头。
“真够不要脸的。”安言愤愤的说道。
“好了,该回公司了,你老公今天很忙吧?我看平时黏你黏得紧,今天出来这么久,一个电话都没有呢?”夏晚拉着她站了起来,自然的帮她将身上的灰尘拍了拍。
“恩,公司今天大裁员,会持续三天,他正忙着呢。”安言点了点头。
“那你还在外面晃,快回去吧,这种时候不能再给他添麻烦,知道吗!”夏晚拉着她往电梯口走去,一直安静的站在他们身后的向前,也快速的跟了上去----对于夏晚与安言之间自然的亲昵,对于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夏晚,不觉多了几份好感:他们之间,安言的态度是自然而率真;而夏晚则是克制的关怀。
这个男人一定是爱着这个女人的,而且爱极!否则,怎么肯将爱意隐藏、又怎么会是这样克制的宠爱。
“慕先生有过信息过来,说是公司的事都在掌握之中,让你别担心,多陪陪成小姐,不用急着回去。”向前看了夏晚一眼,听他提起慕城,便也就将慕城的信息递到了安言的面前。
安言凑过去看了一眼后,抬头对夏晚说道:“看见了吧,人家不需要我回去呢。”
“得瑟吧你,这是怕你惦着他不能安心陪绯绯呢。”夏晚看着她眼角轻扬的笑意,便将目光调向了旁边----她的幸福是他所愿,却每每看到她在提起那个男人时的幸福模样,心里仍是不自觉的酸楚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