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内华达州,索尔兹伯里镇,距离拉斯维加斯200英里。
“叮铃铃~~~”
炎热的夏天,索尔兹伯里的高中又进入了一年的开学季,成百上千的高中生又得被迫背起讨厌的书包,踏进他们深恶痛绝的学校大门。
“那么,今天,我们就来讲讲有关于古代印加王国的知识。”
历史课上,那位脸上永远都带着一种痛苦微笑的穆尼太太又开始站在讲台上喋喋不休着枯燥的课程,丝毫不注意台下的学生们已经有一半的人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在印加帝国的末期,西班牙殖民者皮萨罗入侵了这里,并杀死了印加之王。那么,我要问问大家,有谁知道这位倒霉的印加皇帝叫什么名字?”
穆尼太太停止了无聊地抄写板书,转过身把粉笔随便一丢,目光转向死气沉沉的大家。
“嗯……”
她的目光在一堆睡大觉和无所事事地玩弄圆珠笔的学生身上扫了一圈,最终锁定了一位坐在窗台旁边满目忧伤看着外面女学生。
“呃,艾琳!请你来回答我的问题好吗?”
艾琳没有回应她,只是出神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穆尼太太又耐着性子叫了两声,可那孩子还是老样子,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这可把这位无法容忍别人不尊重自己的老教师气坏了。
“咳咳,咳,艾琳?盖尔-王!我要你马上回答我的问题,好吗?”
穆尼太太摘下眼镜,用它指着艾琳严厉地大声说道。
“啊?什么?”
艾琳这才从悲伤的痛苦世界中回到了现实世界,跌跌撞撞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呃……那个,您叫我有什么事情吗?”
艾琳一副被人强行从睡眠中拉出来的样子,站立不稳。
“好吧。”
穆尼太太又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
“啊,他叫,叫……安塔瓦尔帕!”
“嗯……”
穆尼太太闭上眼睛默默点点头。
“好了,坐下吧,孩子,你要专心些!”
“好的。”
艾琳慢慢地坐下,她脸上的表情也随着身体的高度变得像刚才一样越发凝重起来。
穆尼太太看到她的这一反应,忽然想起了这些日子在学校里听到了一些关于这孩子的支离破碎的片段和其他的一些闲言碎语,不由得心生怜悯。
这个不幸的女孩儿十天前失去了她的爸爸。
“孩子,下一次不必站起来,你又不是在为总统回答问题!”
穆尼太太对着艾琳干巴巴地挤出一个笑容。
“喂!你还好吧?”
艾琳旁边的一个男生趁着老师背过身去抄板书,小心翼翼地用尺子捅了捅她。
“嗯?”
她转过头来。
“你还好吗?我看你最近有些心神不宁的,就像具没有灵魂的僵尸似的。”
艾琳听到他这个令人恶心至极的比喻,一下子对眼前的这个人生出厌恶,只是敷衍地露出了一个短暂而疲惫的微笑就回过头去了。
但是那男生却根本没察觉到她对他的感觉,反而在心里把刚刚那个微笑自作多情地当成那是一种对自己“有意思”的积极信号。于是,他想下了课以后再去会会这个有望到手的“猎物”。
下课铃就像是瞌睡虫的克星,只要听到它清脆的铃声灌入耳朵,无论平时再贪睡的学生都在一瞬间被注入了仿佛永远都用不完的活力,兴奋地在楼梯间到处乱窜,追跑打闹。
艾琳漫无目的地在走廊间游走,对周围一派活跃过头的气氛视若无睹,只是静静地绕开那些东跑西跑的人群,两只无神的眼睛默默地盯着前方,仿佛她跟这些人生活在两个不同的空间,互相之间产生不了任何影响。过了一会儿,她在自己的储物柜前停了下来,慢慢掏出钥匙捅进生锈的锁孔,那动作缓慢得倒真像一具还了魂的活尸。
“嘿!艾琳!”
刚才的那个男生跑过来二话不说“邦!”一声靠在她旁边的柜子上,害得她打不开柜子门。
“噢,文森特,你到底有什么事儿?”
她不满地把头发撩到耳根后面。
“哇偶,知道吗?你刚刚的那一下真像沙朗?塔特在《炸弹专家》里的那样,简直美极了!”文森特学着电影里帅哥勾搭美女的口气说道,还自以为从中掌握了搭讪艺术的精髓。
“文森特,对于你刚刚的这番话,我只有三个感想。”
艾琳翻翻白眼。
“嗯!说出来啊!”
对方一副满期待的样子。
“第一,《炸弹专家》的女主叫做沙朗?斯通!”
“噢!没错没错,这些名字很容易弄混的,要知道我的脑子里每天都会输入成千上万个这样的名字,所以这很正常!”
“第二,我觉得你这搭讪的水平简直烂毙了,简直是侮辱这两个字。你以为所谓搭讪就是对女生进行一番浮夸恶心的阿谀奉承?”
“嘿……”
“第三,麻烦你把你的胳膊肘拿开,我要取我的课本!”
“呃,艾琳,我想你是误会我了!”
文森特急忙把胳膊拿开。
“其实,其实我只是想安慰安慰你,让你开心一些!真的!因为我前几天听说你的老爸死了,所以我就……”
准备转身离去的艾琳忽然停下了脚步,同时文森特也意识到自己说了最不恰当的形容词,连忙捂住了嘴,好像这就能把他刚刚说出去的话收回来似的。
“你说什么?”
艾琳一下变得怒不可遏。
“我,呃……”
“你这个混蛋!你刚刚说什么?”
“没,没什么!”
“你说了‘死’!真不知道你对自己死去的亲人是不是也用‘死’这个字?嗯?”
“听着,我很抱歉,请你……”
“去死吧!”
艾琳再次转身打算回教室里去。
“喂,别那么在意,我说了对不……”
文森特走过去把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这也是他屡试不爽的撩妹技巧之一。然而艾琳不但根本不吃这一套,反而变得更加愤怒不已。
“拿开你的脏手,混蛋!!!”
艾琳一怒之下伸手狠狠抽了文森特一记响亮的耳光,导致他脚下一滑,摔了个四脚朝天。
“哇偶!哇偶!”
看热闹的人立刻一边起哄一一边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迅速构成了一个庞大的围观人群。
“呼哈!快看!暴力女打人喽!”
“嘿!文森特,被女神抽一巴掌得感觉怎么样?超爽对吧?”
“是啊!快过来发表一下你的挨打感言吧!!”
“喂!都给我让开!让开!”
这时,校长推开吵闹的人群,挤进这场风暴的中央,拉起两个孩子朝校长室走去。
“都给我回去上课!”
“嘿,听我说,艾琳,我知道最近几天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你失去了一位至亲至爱的人,我真的非常非常同情你,孩子!”校长先生一改平日里严厉苛刻的态度,变成了一位温和的老父亲一般的人物。
艾琳坐在那里什么也不说,只是泪流满面一个劲儿地点头。
“至于你,文森特……”
校长的目光冷冷地扫到坐在一边的文森特身上,说话的语气也顿时恢复到标准的斥责模式。
“这已经是你两个月前入校以来的第二十九次劣行了,知道吗?”
文森特使劲儿点了两下头,没敢看校长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我警告你,孩子,如果你还这样继续犯事儿,你的‘光荣簿’上面就会再添一笔,那样的话你就成功地干满三十件坏事儿了!那也就意味着,只要你再敢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就会被勒令退学,明白了吗?”
“明白。”
在幽深的地下,它的意识再一次苏醒。
它感受到了,那个侥幸逃掉的女孩儿就躲在距这里不超过一英里的地方。
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她沸腾的鲜血像泉水一样喷涌而出,它背后的无数条肉鞭就开始剧烈而兴奋地抽动。
覆盖着粘液的尖牙也在溃烂的在口中磨得沙沙作响。
它在笑。
放学了,学校里的学生终于熬过了一天行尸走肉般的生活,迎来了解放。
“来!来!给我一点儿!快!”
下学后,几个男生聚在卫生间里,一边爆着粗口一边拿着吸管在轮流在一个小铁盘子里吸着什么好东西。
“你听见没有?我叫你给我一点儿!”
某个毒瘾发作的小男生实在是无法忍受好朋友在他面前对他进行这样的诱惑。
“嘿急什么?等大家都尝遍了,再给你。”
“不!我现在就需要!”
“拜托,成熟些!每次一有好东西,不都是让你先尝吗?”
“该死,我忍不住了!你们快点儿!”
过了一会儿,等其他几人都过足了瘾,才轮到这位快要昏死过去的老兄。
“来,亨特,最后一点儿都是你的!”
亨特颤颤巍巍地接过盘子里仅剩的一丁点儿白粉,把管子插进鼻孔一口气吸光。
“啊!靠!这是什么东西?面粉吗?”
那家伙一吸完,马上痛苦地捂住了鼻子。
“怎么样?够烈的吧?”
“哦!哦!天哪!我的肚子……”
说着,亨特就一把拉开一个厕所隔间的门,钻了进去。
“哈哈哈!看看亨特那怂瓜!一口就差不多上西天了!哈哈哈!哈!!”
几个狐朋狗友在外面笑成一片。
亨特坐在坐便器上,感到肚子里就像被人放了一把火,痛苦不堪。
“噢!伙计!”
这个饱受吸毒后遗症困扰的年轻人在马桶上呲牙咧嘴地左摇右摆,下面像是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扎着一样疼。
“快点儿啊……”
突然,他感到刚刚那种又慢又煎熬的刺痛一下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猛烈的钻心的疼痛。他刚刚想扯开喉咙喊两嗓子,却发现他的喉咙此时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渐渐感到事情不再只是吸毒后遗症那么简单,只要他的身体稍稍一动,他的肠子肚子就会像被扯破一样一阵剧痛。直到一个红红的圆柱形东西从他的嘴巴里冲出来,他才知道自己没救了。
他的身体被一只大肉鞭从上到下贯穿了。
有那么几秒钟他还以为那是火腿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