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秦浪屿重重一掌拍在了桌子上,然后怒气冲冲地站起身来,大叫道:“齐高远,欺人太甚。”
秦浪屿是太一教的外门长老,品阶也是顶阶双魄师,阴阳魄珠全都是顶阶,实力比铁中寒还高,是外门长老中的顶尖高手,加之其突破时间已久,在外门长老中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所以这一次衡阳真人才会将他派过来处理此事。
齐高远的这个办法的确收到了很好的效果,虽然整体的情节和结果跟实际相差不多,但责任却全都归结到了铁中寒的身上,乔如化父子二人成为了完全的受害者。
为乔如化父子举办丧礼,允许其亲朋好友前来拜祭,这其实是齐高远的一个计策。那些拜祭的人,哪里会是乔如化父子的亲朋好友,几乎全都是各方势力派来的人,他们拜祭乔如化父子是假,来到乔府打探这件事情的经过倒是真。
那些乔府的下人,尤其是乔福,早就得了齐高远的吩咐,将他重新编排的故事牢牢记住,不管来宾们谁问,便按照齐高远所教的去讲。果然,那些前来拜祭的人在装模作样地拜祭过之后,便找寻乔府的下人询问这件事情的缘由始末,尤其是问乔福的人为多。
初始的时候,这些下人都是避而不谈,根本不回答这些人的问题。不过呢,当这些人拿出大把大把的金币之后,这些下人个个都是眼冒红光,一把将金币抢过,将齐高远教给他们的那番话几乎一字不落地讲了一遍。这些人也都是猴精,在问了一个下人之后,自然不会相信,于是又多问了几个人,得到的结果却是完全相同,这才信了个真,而乔府的这些下人确是个个都发了一笔大财,数乔福最多,三天下来竟然得了三百多个金币,若是省吃俭用,足够他花一千年的。
众口铄金,这个道理是很浅显的,所有的乔府下人都是这样说了,那么齐高远重新编排的这个故事自然也就成为了事实。这个故事成为事实了,形势自然对太一教也就越来越不利了,杀人夺宝,恩将仇报,太一教的名声立即一落千丈。
这时,一个名叫沈三凌的内门弟子站起身来,说道:“秦长老,这件事情已经在忻州城传开了,形势对咱们太一教很是不利,以弟子看,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将铁长老找到,才能将这个谣言平息。”
秦浪屿叹了口气道:“这一点本座如何不知道,可忻州城这么大,人口更是四百一十万,想要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一般。而且,咱们来到这里已有三四日,铁中寒怎能不知道,可他现在一直不露面,更没有留下任何本门的独特标记,只能说明有两种可能。”
沈三凌立即接口道:“一是铁长老伤势加重,命不保夕,二是铁长老从乔府取得的神武图是真的,而且他更有了独吞神武图的念头。”
秦浪屿眼神中闪过一抹赞赏之意,暗想,沈三凌不愧是掌教真人的得意弟子,不说他的品阶已经是顶阶双魄师,就说他的这个脑筋,就非是一般的内门弟子可比,此子日后可堪大用啊,
秦浪屿点了点头道:“三凌分析的很对,本座正是此意。”
“秦长老,弟子以为铁长老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对本教不利的事情。”这时,一个叫做周文凯的内门弟子站起身来,大声说道。
秦浪屿瞟了周文凯一眼,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淡淡问道:“你如何敢这般肯定?”
“我…我相信铁长老的为人。”周文凯之所以突然站起身来为铁中寒辩解,并非是什么相信铁中寒的人品,而是因为铁中寒是周文凯以前做外门弟子时候的师父,对他极好,是以周文凯对铁中寒一起很感激。
秦浪屿不屑地笑了笑道:“文凯,做什么事情,说什么话,都不要感情用事,眼下情况不明,铁中寒究竟是忠是奸,还不能定。还有,我知道你以前做外门弟子的时候,铁中寒是你的师父,对你极好,但是,你也知道,神武图是什么,铁中寒在神武图的诱惑下迷失了心窍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周文凯本想还再为铁中寒辩解,却又觉得秦浪屿说的很对,眼下情况不明,如何能定真假,顿时一泄气,坐回了凳子上。
秦浪屿看了周文凯一眼,也没有继续再说他,而是轻咳了一声说道:“众弟子听了,眼下谣言四起,形势对咱们太一教极为不利,本座认为,要想化解此事对太一教的影响,必须要找到铁中寒,从即日起,大家兵分四路,一个内门弟子与两个外门弟子一组,分别搜查城东、城西、城南和城北四个方区,如有人能找到铁中寒,本座定会在掌教真人跟前为他请功。诸位,此事关系到太一教的荣辱,大家一定要全力以赴,不可有半点懈怠,否则的话,门规不饶。”
“是,弟子等遵命。”四个内门弟子和八个外门弟子同时站起身来,齐声答道。
“嘿。”秦浪屿嘴角露出一丝邪邪的微笑,喃喃自语道。“至于本座,自然先去会一会那个熊天倪,说不定会从他的嘴里得到些什么消息也不一定。”
这就是秦浪屿的厉害之处,一眼就看出齐高远编排的那个故事的受害者不单单是铁中寒一个,熊天倪也是一个。当然,对于从乔府下人口中打探出的这个消息,秦浪屿并不相信,他来到忻州城后就对熊天倪的情况进行了打探,得知熊天倪在一年前纳了一个小妾不假,但却不是裘嫣然。只是,秦浪屿虽然知道熊天倪没有将裘嫣然收入府中,虽然不相信那些消息,但这也是秦浪屿拜访熊天倪的最好借口。
“熊大哥,看来这一次你是名扬神武大陆了,竟然将太一教的第一美女收入府中,恐怕太一教不会跟你善罢甘休。”慕容寒离开那个宅子之后,四下探听了一些关于此事的消息后,便直接去了熊天倪的府上,一见熊天倪就跟他开起了玩笑。
熊天倪苦笑一声道:“好兄弟,你就别笑话哥哥了,那太一教的第一美女分明是被你藏起来了,却要哥哥我来替你背这口黑锅。”
慕容寒笑道:“大哥跟小弟不同,小弟身后虽然有玄天宗这个大靠山,但毕竟小弟的身份还不到暴露的时候,但大哥就不同了,大哥的姑姑是栖霞门的妙玉仙子,这在神武大陆上几乎是人所尽知的事情,由大哥背这口黑锅再合适不过了,任是谁也不敢招惹大哥。”栖霞门都是女人,行事自然就跟男人为主的门派不太相同,一来是不怎么跟别的门派往来,二来栖霞门是出了名的护犊子门派,谁若是敢欺负栖霞门的弟子,就算他是玄天宗宗主的弟子,栖霞门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提起“妙玉仙子”四个字,慕容寒忽然想到了被妙玉仙子收为弟子的上官仙儿,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熊天倪见到慕容寒的表情,知道他又想起了上官仙儿,心中也是一叹,暗想,裘嫣然的美貌丝毫不在上官仙儿之下,有她在尹兄弟身边,却依然还是代替不了上官仙儿,可见尹兄弟的确是一个重情重义的汉子。
熊天倪有些于心不忍,想将上官仙儿是被他姑姑强行带走的真相说出来,却又担心慕容寒得知真相之后会跑到栖霞门要人,指不定会闹出什么风波来,于是便强忍住不说,只等走一步看一步了。
就在这时,忽然管家来报,说是栖霞门有人来了,熊天倪不敢怠慢,急忙亲自出去迎接,慕容寒也急忙跟了过去,他是满心希望来人是妙玉仙子或者是上官仙儿。
但是,结果让慕容寒大失所望,来人是栖霞门的一个外门长老,约莫五十出头的一个道姑,后面跟八个女弟子,个个容貌俊秀,英气逼人。
这个道姑见到熊天倪,急忙施了一礼,淡淡说道;“熊师弟请了,贫道是栖霞门外门长老慧真,奉门主之命特来忻州城调查神武图之事,只因城内客栈已经全都满员,无奈之下只得打扰熊师弟。”
慕容寒心中暗道,忻州城的客栈不下两百多个,而来这里调查神武图的人能有多少,怎么可能会将这两百多个客栈全都住满,分明是你们想在熊府落脚罢了,却又找出一个这样的理由来。不过,慕容寒当然不会点破,他巴不得栖霞门的弟子住在这里呢,说不定他还能从这些人的口中打探到上官仙儿的现状。
熊天倪哪里会管外面的客栈是不是住满了,栖霞门的弟子肯入住到熊府,自然是喜事一件,急忙将众人让进客厅,同时吩咐下人赶紧打扫出九间上好的客房来。
在客厅,熊天倪将慕容寒也介绍给慧真道姑以及一众栖霞门弟子,不料慧真道姑却从衣袖中掏出一封信来,笑道:“尹施主,贫道下山之前,妙玉师叔让我带来一封信,本是想托熊师兄交给尹施主的,不想尹施主正好在,贫道正好可以完成师叔的命令了。”
慕容寒心下奇怪地将信接过,展开一看,脸色便是大变,待到看完之后,慕容寒只觉得胸口一痛,“噗”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将这突来的一张白纸黑字的信染成了红纸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