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个年轻人呼啦啦走进了虎酒吧。
这些年轻人个个神情桀骜,多数身上都有一两个纹身,一看就知道是混社会的。
两名保安根本不敢拦他们,只能上去请楚原下来。
“哥几个有何贵干?”楚原见惯了牧村这些社会青年,治过的也不少。
“收街道管理费。”为首的一个小眼睛男人道。
“几位跟哪位老大?”楚原问道。
小眼睛男人不耐烦地道:“问你妈逼啊问,快交钱。”
叶婉柔的离开,地下古墓中的经历,已经让楚原心中埋下重重的阴霾。
此时小眼睛男人的一句涉及到楚原母亲的脏话,就像往汽油桶里扔了根点燃的火柴一样,哄!
那些阴霾被点燃,化做戾气。
楚原一把拉过小眼睛男人的手臂,将他的手掌按在桌上,同时右手抄起桌上一把叉子,狠狠地刺进他的手背上。
小眼睛男人发出一声刺耳的惨叫,其他年轻人都吓得后退了两步。
他们毕竟人多势众,马上稳住了阵脚,各自拿出了随身的甩棍折刀之类。
楚原又抄起一把叉子,厉声道:“想要他死吗?”
那个小眼睛倒也是条硬汉,硬撑着道:“他不敢把我怎样,你们快上。”
话音刚落,他又发出了一声惨叫。
一把钢叉穿透了他的腮帮子,在他的脸上颤巍巍地晃着。
而楚原又抄起了一把新的叉子。
这一次小眼睛再也不敢强撑,只是一昧地疼得呻吟。
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不能上前,又不能后退。
就在这时,一名身材魁梧的西装男走进了酒吧。
西装男看着眼前这奇怪的场景,不禁问道:“怎么回事?”
没人回答他。
西装男一伸手,离他最近的一个年轻人手里的折刀不知怎么就到了他手里。
用折刀在年轻人眼前晃了晃,西装男再次问道:“怎么回事?”
“我们来收街道管理费,然后就这样了。”
“你们老大是谁?”
“达哥,是达哥。”
“回去告诉他,楚先生是六爷的朋友。知道六爷吗?”
年轻人摇了摇头,小眼睛男人却忍着痛向西装男陪笑道:“知道知道,白玉佛六爷。我一定把话给达哥带到。”
西装男又朝楚原道:“楚先生,能不能看六爷的面子把这位兄弟放了。”
楚原松开手,淡淡道:“走吧。”
小眼睛男人也不敢拨手上和脸上的叉子,对手下兄弟道:“走,快走。”
他说话的时候,脸上的那把叉子就颤啊颤,疼得他呲牙咧嘴。
“楚先生,六爷想请你到家里吃饭,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西装男道。
“现在?”楚原道。
西装男点头。
……
六爷陆伯远住在一个高档别墅区。
一起吃饭的除了陆伯远还有两人。
“这是内人,这是我的好朋友和合伙人梁易先。”陆伯远介绍道。
陆伯远的妻子要比他自己小上十多岁的样子,是位风韵犹存的*****梁易先六十多岁的样子,相貌清癯,穿件白色的对襟褂子,看上去像是位书法家或画家。
至于陆伯远自己,五十多岁,相貌丑陋。三人站在一起倒是梁易先和*****更像一家人。
四个人围桌而坐。
“小楚啊,我和苏杭的蒋先生也是好朋友。前些日子你和犬子之间发生了些不愉快,那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咱们一家人不识一家人。”
楚原道:“六爷……”
陆伯远截口道:“小楚,六爷是外人叫的,你要是不嫌弃,叫我一声六叔就行。”
“六叔。”
“好好。”
“六叔,过去的那都是一场误会,就不说了,咱们还得往前看啊。”楚原道。
陆伯远道:“对,对,向前看。”
陆伯远刻意交好,*****殷勤劝酒布菜,梁易先谈古说玄,楚原六叔阿姨叫得亲切,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吃完饭,几人又上二楼的茶室,喝了几杯茶,聊了会儿古董,然后楚原提出了告辞。
从二楼下来,楚原看到陆伯远的儿子陆宏达坐在客厅里。
陆宏达手里握着两条链子,一条链子拴着条德国牧羊犬,另一条链子系在一个女人的脖圈上。
那个女人身上不着寸缕,像狗一样爬在地上,长发下垂,遮住了她的面孔。
“宏达,你又搞什么,快过来见见这位楚世兄。”陆伯远向儿子招手道。
“爸,我听到楚世兄来咱家吃饭,这不就马上赶回来了。楚世兄,我还带了两件心爱之物,想请你赏鉴赏鉴。我给你说,不比我爸藏起来的那些老古董差。”
陆宏达一脚踢在女人的光屁股上,道:“还不抬起头让楚世兄好好看看。”
女人抬起头,是陈绮珊,花容依旧,却眼神木然。
楚原压抑着心中的杀机。
“小黑,上。”陆宏达向牧羊犬喝道。
那条牧羊犬正是楚原在古墓笔记本视频里看到的那条。它听到陆宏达的命令,立刻爬到陈绮珊背上,下身耸动起来。
陆宏达哈哈大笑,道:“我一直想让这两条良种配上,给我生一窝小狼狗。”
陆伯远黑着脸,喝斥道:“胡闹。”
*****向楚原道:“让小楚见笑了。”
楚原笑道:“陆世兄男儿本色,倒是让我羡慕。”
“哈哈,楚原,你也羡慕我吗?”陆宏达道。
“是真名士自风流,唯大英雄能本色。陆世兄完全配得上这两句话。”
陆宏达再次哈哈大笑,道:“知己,知己,楚兄,别走,咱们要喝两杯。”
“好,喝两杯。”
三位长辈反应各不相同,陆伯远脸上有喜色,梁易先皱了皱眉,*****眼中则流露出羞色与愧意。
陆宏达在家里是无法无天的主儿,当下就拉着楚原一起坐下,大声道:“爸,把你的好酒拿来。小妈,给我们做两道菜。梁伯伯,做个陪客可好?”
三人一起苦笑摇头。
“楚兄,咱们这也算相逢一笑泯恩仇了。”
“咱们这还要算酒逢知己千杯少呢。”楚原道。
“说得好。”陆宏达一拍大腿,“今天不醉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