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玄气在伏念身上若隐若现,他的脸上蒙上了一层灰影,额头也是青筋凸起。
显然他在承受某种痛苦,双手虽是合十,却不住的颤抖。
“修行那是那么简单的,想要开始修行,进入引渡境,就必须过这一关。”北帝不紧不慢的说,“吸收天地灵气易筋洗髓,化出神念,就必须承受这筋肉错位、头脑抽搐的痛苦,过了,就过了,没过——那就继续尝试,我想你不是会轻易放弃的吧?”
“当然!”伏念眉头紧皱,咬牙坚持,嘴唇已经渗出了血迹——他咬破了嘴唇。
伏念脑海中浮现出几个画面,愈发的清晰。
——一名婴儿出世,头戴干戈,上书“圣德”二字。
——金衣男子化身百丈,龙首人身,背后六只金色凤翼,与蓝衣男子争斗,那蓝衣男子亦化身百丈,却是蟒头人身,足踏两条黑龙,极为狰狞。许久,蟒头人身的巨人不敌,恼怒的向一边跑去,撞上了一根高耸入云的大山,居然撼动了大山,天上露出个大洞,里面是无尽的黑暗,时不时的飞出天火,地面倾斜,滔滔洪水往西边流去,宛如末世……
伏念精神骤然一松,剧痛减轻了。
“看样子成功了?”北帝意外,“你还是颇有修炼天赋的。”
“我感受到了一缕玄气的存在,这大概就算是晋阶引渡境吧。”
“你似乎……”北帝声音极为惊讶,“这波动……”
“轮回的波动?!”伏念心随意转,玄气聚集,身后化出一道轮回,轮回特有的黑色波纹旋转,散发出不可思议的气场。
“这道轮回是憎恶,充满了黑暗呢……”北帝的语气很戏谑。
虽然轮回三千,象征三千大道,其实这些大道都有一种人性基础,人言“三分为圣,七分是人”的圣人,其实也是有人性的。它们就是情绪和性格。人们依照情绪把三千轮回大致分为暴怒、贪婪、傲慢、僭越、嫉妒、懒惰、色欲七种,也就是七原罪。它们构成了三千魔神道,演化轮回。
“疼!”伏念只觉得一股庞大的热量在四肢百骸忽然爆发,灼烧的刺痛几乎令他昏厥。
一道金色的玄气在他身后凝聚,化出一道小轮回。
“你!果然很有问题!”一股黑色玄气从伏念身体内分离,凝聚成一个蓝衣男子的形象,不过他如烟雾般缥缈,看不清楚长相,而且没有双腿,如幽灵鬼魅般浮空。
“说吧,你刚才神识成型,看到了什么?”他问。
“这就是北帝真身的样子?”伏念有些失望,北帝没有当初太古时荡魔天尊的威风凛凛了,反而略微显得瘦削无力。
“小子,快说。”北帝显得很着急,“这是圣人气息,事关重大,快说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是一金衣男子,出世时头戴干戈,后来与一大神争斗,导致天倾地覆。”伏念语气有些羸弱,他身上的疼痛虽然减少不少,却还是一样压迫着他的大脑意识,让他难以思考。
“那是……”北帝烟雾飘荡,转移着位置,“颛顼么……”
“什么?”伏念没听见,“什么许?”
“颛顼,五帝之一,九黎帝巫。”北帝解释道,“其出世时头戴干戈,上书‘圣德’二字,后成为他武器之一,称为‘镇天神戟’,携带皇道龙运,能镇山河气运。他与祖巫共工争帝,打败了共工,共工恼羞成怒,撞断了不周仙山,那是擎天的巨柱,于是天倾地覆,灾祸不断。”
“那……”伏念回头看着那道金色的小轮回,目露迷茫的说:“跟这个是什么关系?”
“这不难解释,如同魔兽的灵兽元一样,小混元是可以给予他人的。”北帝再次解释,“大轮回是自身的感悟,只能靠自己的天赋力量获得,小轮回则不一样,它只是简单的压缩了的玄能,帮助人更快的吸收及运转玄气,战斗时亦可以有更强的爆发力,所以修行者可以把自己凝聚的小轮回赋予他人,不过还是不能超过大限,九为极数,无人可以领悟十大轮回,也无人能够负担十小轮回的力量。如果有‘人’可以做到,便不再称为‘人’了。”
“是这样……”伏念更不解了,“这是颛顼赋予我的小轮回?可是都多少年了,他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呵呵……”北帝笑的有点阴仄仄的,“你是颛顼转生。”
“转生?是转世么?”伏念并不懂。
“转世的概念你已经明白了,但是转生不一样。”北帝后退一些,道:“转生是真真实实的转生,你就是颛顼,颛顼就是你!”
“什么?”伏念不由得大惊,“你在说什么?”
“转生,是由血脉或是秘法做到的。血脉如凤凰涅槃,它浴火重生,也是一种转生的定义,因为涅槃后凤凰往往变得狂暴且嗜杀,这是因为它不是简单的重生,而是转生。”北帝道,“人的转生则大多是秘法转生,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这种转生是真实的灵魂转生,所以消耗巨大,往往转生后不记得前世的事。就是记得一点,实力也大退,难有一番作为。更何况转生是逆天之举,是要受转生劫的。”
“看来我属于前者了,我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了。”伏念苦笑。
“不。”北帝眼眸一凝,“颛顼,也就是你,何其聪明,你已经想好了应对转生劫的办法。”
“你在说什么鬼啊?”伏念已经完全摸不着头脑了。
“你为了不忘前世,把回忆刻在了三生石上面;你为了保存实力,不但藏起了镇天神戟,更是把‘轮回’剥离,用‘混沌钟’封印,镇压在虚空之中,以便日后重新取回‘轮回’,好一个万全之策。”北帝赞叹。
“那你又怎么知道这些?”伏念起身,用不太信任的眼光直视北帝。
“因为……”北帝的身体忽然实化,有血有肉,两只竖瞳分外有威慑力,额头上有一道黑色的纹路。
“这是……”伏念觉得眼熟。
“《圣经》。”北帝道,“我从伏辛的身上,偷着学到了这逆天之术。”
“根源之目,虚妄之眼,洞察过去未来,能知善恶真伪,原来如此。”伏都虽然不知道《圣经》的具体内容,却从萧战的古书上看到了对《圣经》的大致描述。
“我看到了颛顼的所作所为,呵呵,什么准圣,什么五帝,伪君子罢了。”北帝神色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