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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离愁别绪

张笑儿退到一边,盘腿而坐,取出神念玉蝶,放在跟前,口中默诵着口决:“集神于庭,合思化念......意聚百会,魂魄自生......。”

双眼目不转晴的凝视着神念玉蝶。

起初看时,那只是一块普通的斑驳古玉,白色的玉身夹杂着一个绿色的蝴蝶图案,那图案脉络清昕,栩栩如生。

图案的中心有一点白光,张笑儿精神意念全集中在那点白光上,感觉那点白光越来越大,半个时辰后,眼前己是白茫茫一片,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白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幻觉,一定是幻觉,心里想道,双眼还是目不转晴的注视着,渐渐地,或许是眼晴逐渐适应了那种强烈的白光。

过了约摸一盏茶的工夫,四周的白光慢慢的变得正常了,能看清前面丈许远的地方了。

前面是一片绿色的草地,草地上有好些黄色的小花,花朵上方一只蝴蝶扇动着翅膀。

再看时,咦?,蝴蝶又不见了,再慢慢看向远方,远方的花朵上又飞来一只蝴蝶,翩翩起舞,张笑儿集中注意力,仔细地观察着这只蝴蝶,忽地这只蝴蝶扑楞一闪,一晃一晃的飞过来了,缓缓撞向张笑儿。

张笑儿只觉得脑袋好像动了一下,感觉真实但又无任何不适,头脑中反而清明了不少,哦,原来如此,原来神念玉蝶的奥妙在这里。

心中顿时明悟,又集中所有精神意念,找向远方花丛,呵呵,终于又找到了一只,张笑儿目不转晴的看着它,这会连蝴蝶身上振动着的翅膀上面的彩色脉络都看得一点不漏。

一会,蝴蝶好像被俘虏了,慢慢地飞向张笑儿,轻轻的“嘭”地一声,撞进了张笑儿的脑袋......。

如此周而复始,折腾了一个晚上,捕获了十几只蝴蝶,天亮时分,张笑儿收起神念玉蝶,试着运行《神念百篇》上的功法,神念外放,咦?只觉得周围的情况,不用眼晴看但是心中清清楚楚,就好像原本就是放在心中一样。

太神奇了,当即心念一动,神念力慢慢向着破庙门口蔓延过去,破庙大门在神念的探识下,了然于心,清清楚楚,门外一丈远的地方,神念力延伸不过去了,一片模糊。难道这就是精神力的奇妙之处?

一个主意在心头油然升起。

心念一动,神念向着老叫化子身上蔓延过去,顿时觉得老叫化子身上毫无秘密可言,连身上的毛孔都一清二楚,接着又缓缓地把神念伸向老叫化子身上的纳物袋,突然老叫化子一个翻身,嘴中嘟哝着“臭小子”,只见左掌一扬,一巴掌拍下,张笑儿“啊”的一声,脑袋一阵巨痛,只觉得耳鼓嗡嗡作响,眼冒金星......。

嘿嘿嘿,这精神力,真是个好东西呀,不用四处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惜我现在的神念力只能感应到周围一丈左右的范围,日后可得多多苦练呀。

......

山中,一人一魈照往日一样,四处搜刮着各种灵草灵药,初修精神力的张笑儿觉得四周好像就摆在眼前,手法精准度不知强了多少,心中大呼“爽”,这精神力果然妙不可言。

中午时分,两人一魈不知不觉的己经到了苍宵山下。

“臭小子,老夫就不上去了。”老叫化说道。

“为什么?”张笑儿不解的问道。

“凡夫俗礼,不胜其扰。”

“嗟嗟”黑头也裂开大嘴叫着。

“嗯,我上去看看二师兄的伤势,稍后还得赶路去赤陷山寻那赤陷龙血果,老叫化,黑头,你们都回去吧,老叫化,这一路,多谢了”

张笑儿说完对着老叫化深深的行了一礼。

是傻子也明白,老叫化子一门心思的指点张笑儿,更何况张笑儿不是傻子。张笑儿内心感激,无以为报,行一礼,算是表示感激之情了。

“唔,嘿嘿。”老叫化也不多说,拉着黑头,转身走了......。

张笑儿看着老叫化略显佝偻的背影,心中升起一片温暧,多谢了,老叫化子。

.......

云阳观。

“明智,二师兄,三师兄,我回来了。”

张笑儿向着云阳观里面,大声的喊道。回到云阳观,心情好了许多。

几扇门齐齐打开,明智甩着大葫芦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来。

“哈哈,我就知道,你今天要回来。”

小脸挤成一团,傻傻的笑着,看着张笑儿。

明宏和明月也齐齐走出房间,看着张笑儿,疼惜的问道:“明忌师弟,还好吧?没出什么事吧?”。

“一切顺利,二师兄,你伤好点了吗?”张笑儿认真的看着明月。

“无甚大碍,嘿嘿。”明月摸着张笑儿的头,安慰道。

张笑儿其实心中清楚,明月身体状况极为不好,勉强能下地走动,元气不畅,脸色苍白,连手心都有虚汗,行走时脚步虚浮,站立不稳。

张笑儿看着明月,良久,心头冒起一阵酸楚。

“没事,别担心。”

明月见张笑儿不说话,知道他心里担心,着急不好受,慈爱的拍拍张笑儿的头,轻声安慰着。

“二师兄,我要下山去寻赤陷龙血果了,少则半年,多则一年,我一定把它寻回来。”张笑儿看着明月,心中暗暗下了决心,再艰难困苦,即使是豁出性命,也要寻回来,救二师兄。

明月内心复杂地看着张笑儿,良久不语。

“明忌师弟,不可,这赤陷山远不可及,再说那赤陷龙血果之事尚且不知道真假,师弟你年纪还小,万不可长途涉险。”

明宏内心不安,坚决不允。

明智紧紧抱着张笑儿的手,此时不知说些什么好。

三人虽说和张笑儿相处不过几个月,但己感情极好,亲如兄弟。

张笑儿从怀中取出一纳物袋交给明宏。

“三师兄请放心,路途再遥远也总有走到的一天,相信我,迟早我会把赤陷龙血果采回来,看二师兄的伤势己是不能再耽搁了,我这几日采集了些药草,劳烦三师兄整理一下,一会我便下山走了,明智,你在观中,要好好照顾二师兄,等着我回来。”

三人听得张笑儿这一席话,心中翻天覆天,感动不己,小师弟心比金坚,况且这些时日也见识了小师弟惊人的生存能力,关键时刻临危不惧,总有一种常人所没有的大气魄,如此惊才绝艳之人,日后前途,明月和明宏也不敢想像。

明宏和明月刚想反驳拒绝张笑儿,但看到张笑儿坚毅的表情,话到嘴边却是一句也说不出口。

此时,明智的眼泪己经不知不觉的流了出来,紧紧抱着张笑儿,只是没哭出声来。

同样是十二三岁的孩子,明智和张笑儿在心性上是不能比的,明智懂事起就被师傅青玄和三位师兄宠着,而张笑儿四岁就给封主家干活挣钱,苦难的岁月早己磨练出了张笑儿一颗不知道流泪的心。

三人知道己是不能让张笑儿改变主意,明宏无奈,转身回房给张笑儿张罗行李去了。

明月对张笑儿说道:“师弟,如事不可为,不要强求,一切随缘就好,若你出现什么差错,即便你救得师兄,师兄也要愧疚一辈子,你可记住了?”。

“记得了,二师兄。”

张笑儿点头说道,哪能不明白明月的心,明月平日对三位师弟就极好,十几年来更是和明宏明智相依为命,如今更负有光大青城一脉和守护师弟一责,他哪能让师弟出一点点意外,更何况还是为了自己的事。

“笑儿你一定要保重,不要出什么事,平平安安回来见我。”

明智拉着张笑儿的手依依不舍地说道,孩童的感情是最为真挚的,两人即将离别,彼此的心中都极为伤心,不同的是明智会哭,而张笑儿不会。

“我会的,你也要保重,放心吧,我们都会没事的。”

张笑儿脸上挤出了几分笑容,轻松的对明智说道。

明宏从房中走出来,拿着一个纳物袋交给张笑儿说道:“师弟,日常必备的都在里面了,你路上小心些,若是找不到,也尽早回来,啊。”

“嗯,我记住了,二师兄,三师兄,明智,我走了,你们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说完,张笑儿倒身飞出,身子闪动两下,便己消失在玄重石梯的另一边。

三人看着张笑儿怪异的身法,赞许的眼神中又夹杂着几分不舍和伤感。

明月拿着纳物袋往地上倒药草,倒了好半天还没有倒完,看着地上堆着像一座山一样的各种灵药灵草,明宏说道:“明忌师弟到底把多少座山给采空了呀。”

......

崎岖的山间小道中,张笑儿放慢了脚步,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三位师兄对他恩重如山,无以为报,离别的愁绪淡淡的压在心头。

离别呀,几个月前,离开了老狼庄,不知道如今老狼庄怎么样了,回忆起老李叔,李婶殷切慈爱的目光,二狗哥愤怒和咬牙切齿的神情,小凤妹妹依依不舍的样子,张笑儿心如刀绞,又决定要去报仇,杀了秦府那伙恶人。

忽的又想起了师傅,师傅为什么不让我杀那些恶人呢?又想起了二师兄,哎,还是先治好二师兄的伤吧,赤陷山远在那天火国,相隔三万余里,我这脚程,何时才能到呀?心中想着,不由得又加快了速度。

刚跃过了两座山头,忽看到黑头在前面“嗟嗟”地大叫着,并朝着他使劲挥手,老叫化子站在一边,手捋着胡子,一脸微笑地看着张笑儿。

张笑儿跃到老叫化子和黑头跟前,心头感动,对着老叫化子和黑头说道:“此去天火国,路途遥远,困难重重,你二位还是回去吧”。

按《百物语录》上粗略记载,从大明国西部到那武王域北方的天火国,中间要穿过唐夏国和大陌国,且不论那两国有多大,单单是走出这大明国,便要穿过无数个城镇,无数道山岭沟壑,其间的辛苦,不是常人所能想像的。

“老夫才没那么笨呢,老夫是看你长途跋涉不易,特来送送你。”

老叫化撮着胡子,佝偻着身子,左手捋着黑头身上的黑毛,鄙视着张笑儿。

“嘿嘿”

张笑儿对着老叫化子微笑着。

其实张笑儿对老叫化子一无所知,在他的心中,就觉得他是个和善大方的长者,和老叫化在一起,就像和自己的亲人长辈在一起,充满了亲切感。

在老叫化拿出了许多样稀奇古怪的东西后,老叫化子在他心中又充满了神秘感。

自己无爹无娘,甚至连刚拜认的师傅都惨遭不幸,潜意识中,早己把老叫化当成长辈,把三个师兄当成自己的亲人了。

看到明月受伤严重,张笑儿一种强烈的保护亲人的意愿表现出来。

此去天火国,一路几万里,自己承担就可以了,老叫化子年迈,如何经历得了那风餐露宿之苦。

“黑头,你怎么也不回去?你不回家你爹你娘不着急吗?”

张笑儿看着黑头,心头涌动着丝丝感动,黑头虽然是只猴子,但黑头重情谊,在那黑洞中,一人一魈有着过命的交情,在张笑儿心中,早就把黑头魈当成了自己的好朋友,好兄弟。

黑头耸了耸肩,两只长臂左右晃着,大嘴中不停的发出“嗟嗟”的叫声。

“嘿嘿,臭小子,走吧,老夫送你一程,前途渺渺颇为不易,能不能有所收获,还得看你机缘造化,走啰。”

老叫化子甩了甩破衣袖,一步三摇的在前面走着,黑头跟在后面蹦蹦跳跳,时不时踏起点点烟尘,张笑儿看着两个怪物,心情慢慢地好了起来,“喂,等等我!”......

山野间,官道上,两道身影在烟尘中,互相纠缠,上下翻滚,纵横飞驰,快得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这是老叫化子在训练张笑儿的身法和手法,晚上则指点张笑儿修练精神力。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老叫化带着黑头转身头也不回,往回走了。

张笑儿看着他俩的背影,用力的挥了挥手,目送他们浙行浙远......。

转身,抬了抬头,望了一眼前面的路,毅然抬起脚,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

漫漫关山风雨路,点点烟尘莫回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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