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贤侄可是想好了,仙途凶险,一但踏出便是再无回头路了。若是想要寻找父亲我们李家大可出力帮你,不若就在这青山城中继续经营那香满楼,倒也是一辈子逍遥自在。”李道虚这般劝解道。
“何必如此,道之所在,虽万千人逆之,吾往矣。李门主不必多言。”此言平淡,但要背负的东西,实在是太过沉重。
“既然如此,这些东西还望贤侄收下。”说完,李门主递过来一个小小的锦绣口袋。
韩飞卿自然是不知道这是何物,不过拿在手中之时便是用神识探查了一下,里面竟然是有几寻宽的空间,想来是一个储物法器,里面放着一些散发着灵气的石头与玉简,符篆之类的东西,想来是价值不菲,韩飞卿道得一声谢,开口说道:
“林秀儿,还烦请前辈多加照顾了。”
“自然,此事不必贤侄担心。”韩飞卿听得此言,便不再担心了,转身下山去了。
这灵剑峰,今日最是平静,只有风在萧瑟,只有林在悸动,只有一颗扑通作响的少年心在飘摇。
韩飞卿下得山来,早有一辆李道虚安排好的马车停在了那里,送韩飞卿回到那巨岩城,韩飞卿也不客气,坐上马车便离开了灵剑峰。
在马车里韩飞卿灌注了一丝法力进这储物口袋之中,神识一动之下,自其中飞出一块玉佩来,韩飞卿将神识侵入其中,却是见到了一副地图,其中标记了兖州大大小小的修真门派以及家族的分布。
这兖州,其管辖之下的城有九座,镇有二十一座,而打小村子便有数百之数,而那首当其冲的兖州霸主之位,便是由这归一门稳坐了,其管辖之下的城有四座,九座镇以及二十余个村子,都归属于这归一门的势力范围之中,比之当年的灵剑派,却是多了不少,这归一门,在围剿灵剑派的获利便是最大,就连那兖州州府滋阳城,都成了归一门的领地,而与之鼎立的便是那九阳宗,九阳宗的领地与那归一门之间隔着大大小小的七个门派,分别是:道一门、归原宗、玄机门、旋清门、正阳派、灵宝道以及紫火门,这七派为了保全,倒也是同仇敌忾,组成了七道盟,与那九阳宗以及归一门在这兖州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势。
而自己所在的巨岩城与这青山城,便是那九阳宗的门下,九阳宗门下有三座城,五个镇以及十余个村子,虽然是势力不如那归一门,不过好在与之相隔着一个七道盟,倒也是相安无事。
看完这些,韩飞卿便是将玉简收起,将之放在那玉佩之中。
马车摇摇晃晃颠簸了有数个时辰之久,方才到了那巨岩城,韩飞卿回想起这几日的打小事物,心中一阵感慨,便是想要喝上几杯,聊以慰藉。便是缓缓走到这巨岩城中,随处找了一处酒家,点上几个小菜,一壶浊酒,自斟自饮起来。
“林大哥既然来了,变过来陪小弟我喝上几杯吧。”韩飞卿故意大声的说道,小店人稀,众人便是回过头来看下韩飞卿,却是见得角落处一身待斗笠之人缓缓站起,捏紧了怀中的剑,慢慢的走到了韩飞卿的桌前。
“韩小弟,别来无恙啊。”来人脱下斗笠,正是林万山。
“林大哥今日随小弟我自那灵剑峰一路尾随至此,想必是有备而来吧。”韩飞卿自饮得一杯,叹得一口气。
“如今我不过是一败家之犬,哪里还有心思寻仇,不过是想作为一个父亲,打探一下自己孩子的消息。”林万山坐了下来,饮上一杯,缓慢的说道。
“你怕了?”韩飞卿问道。
“是的,我怕了。”
“为何,你连妻儿都可以抛弃,就连拼死一搏的勇气都没有吗?”
林万山微微一摇头,看向街道上,街上车水马龙,人群似潮,但是每一个人都神色匆匆,都在奔波,烈日炎炎之下不知疲倦。韩飞卿见到这一幕,在看向林万山时,发现他与这万千平凡之人毫无区别,眼神之中仅有的是疲倦。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持我坚持到了现在,不过是无奈,不过是没得选择。”再饮上一杯浊酒,眼中的悲戚愈加明显。
“你且看这大街之上,每天都有人偷有人抢,有人锦衣玉食,有人食不果腹,每天的都有人来到这世上,每天都有人离开这世上,这天下不公,永远的不公,我们永远都会为了各自的目的永远争来夺去,为的,不过是好好的活着。”林万山的语气中散发着一抹沧桑。
“你走吧,我不愿意再为难你了,说起来你也不过是个可怜之人,林秀儿很好,此事你不必担心,只是那墨玉竹墨氏我却是救不了了。你我恩怨以了,你说过,这世上有人死去,也有人活着,既然有人代替我们死去了,那我们就好好活着吧。”
“多谢。韩小弟。”
“保重。林大哥。”
韩飞卿离开小店,独自在街上游荡,万千众生与其擦肩而过,秋风乍起,掠过丝丝寒意,韩飞卿独自看向身后的众生,他们一辈子都在灯火中团聚,在黑夜里相拥而眠,在风雨飘摇之中在烈日炎炎之下挣扎着求生,以国为牢笼,以城为牢笼,以家为牢笼,一生皆被关在为生而求索的牢笼之中,有人欢笑有悲戚,却无一不在挣扎,韩飞卿看着这世间众生,便是愈加感到大道方才是一切的解脱,只有以自己为牢笼,方才可以走出这凡尘,大道渺茫,却是这世间的唯一一道生机。
“虽万千人逆之,吾往矣”
自此韩飞卿不再迷惘,他的心胸在这天地之间,他的追逐在这大道之内,凡尘亿万随风趟,仙途渺茫吾欲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