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那不是？小玩子再擦亮双眼。因为哪怕是没有这一遭，她在香港也没有怎么见过真人。夜里11点的香港国际机场，这里的一切她都太熟悉了。这是真正的、回家的感觉。不过，就在她刚刚与同行的阿姨告别时，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人，在不远处……她还没有特别在意，不过这样的场面以往在香港，是她最熟悉的。
“阿Sir！”就像在明朝时她第一眼认出了张楚楚。这会儿她像是忘了自己本来的目的，又回到了她过往在香港的身份。她凑了上去。
“让一下，让一下！”少说这周围一圈不下500来号人吧！像是都是来迎接什么似的。
“喂喂，叔叔，谁啊？”她随便找了旁边一个大叔年纪的人问开了。
“哎呀，这么大的事情你还问啊？整个香港谁不知道，今天是李嘉诚大公子李泽钜遭绑架后回港的第一天。所有香港的重要媒体，谁会放过这个猛料啊！都是来抢新闻的！”
果真是啊——她刚才就觉得自己在报纸上看到过人堆中那个戴眼镜的男的。她多么意外，居然在这种时候碰上了这事儿……不过这个轰动全港的绑架案，跟她其实不挨着。好奇心之外，她也不可能想要卷入进其中……“去过一趟明朝的就够了。”糟了！转念——这会儿才突然想到，她回香港是有事情的。可不敢在这里耽误太久。
“我得去湾仔。”此时李泽钜已经在一众随行保安人员的护卫下进入机场的安全通道，消失在了警戒线外围记者人群的视野中。
“楚楚是湾仔的警官，那么那里就一定有很多与她有关的线索，说不定能帮我找寻到和允炆有关的线索。”在飞机上她其实就想好了。
“小姐，你到湾仔哪里？”从走出机舱以来，她多么难得能再听到香港话啊！这是香港最正宗的出租车司机在问她，都是守深夜下飞机的客人的。她却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湾仔……铜锣湾。”我能说我其实是要去警署吗：
“不，其实他丢的并不是红宝石，而是一颗复活蛋。”她脑子里又闪过了和楚楚在明朝洪武年间时的事情。警署就在铜锣湾边上——而且，又都……这么晚了。她想她能从铜锣湾步行去警署的。
我终于……终于回来了！我的香港！小玩子看着沿路的港都风景，简直迷醉极了！她觉得自己好幸福，15世纪气势恢宏的南京皇宫还历历在目，马上啊——她又能看到紫荆广场了！天啊，这可是600年以后的中国了！你能说，这600年间这个国家积累起来的、损失掉的财富，足以使南京的明代皇宫，与21世纪的香港媲美吗？
“小姐，你是从哪里回来啊？”
“我是……我是……”简直乐昏头了。快接近晚上11点，但她此时却异常兴奋：“我从BJ从BJ回来。”我能说我是从15世纪的南京回来的吗？她注意到司机时不时会透过后视镜观察后座中的自己。她在BJ的时候换了一身现代的衣服，但她舍不得从14世纪末的燕王府穿回来的这一身啊！她把它整齐叠好收了起来。
从机场到铜锣湾不过1小时多一点，而且哪怕再晚一些，我想，我都有充裕的时间摸清楚警署的情况。楚楚已经从警署突然消失了多久了啊？不知道警署对她是怎么处理的。出租在高速路上疾驰，这会儿车辆不是很多了。
“铜锣湾的夜市还是这么招摇啊。”
“很多年轻人都爱这里。我看你离开香港有些时候了吧。”
“嗯……师傅啊，就在新会道上吧。”刚刚进来这里就看到了很多过夜生活的年轻人。但小玩子不敢跟他多说了。
“好的小姐。晚上注意安全啊。”
“知道了，谢谢师傅啊。”其实是因为……1分多钟前，她就看到出租车路过了警署正门了。此刻她有些……魂不守舍。
楚楚，我回来了。可惜，你只能留在四叔身边了。你想不到吧？我已经到你警署的楼下了。湾仔警署在铜锣湾的边上，这会儿已经过00点了，这条街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小玩子……下车后径直就绕到这边了，对着警署大楼进门的警徽一阵感慨。她的笑，是没有第二个人会看到的。
我要不要进去呢？或者晚上潜进去的话，比白天更容易上手？其实从机场过来的这一路，她都没有计划过深夜潜入，只是……
楚楚突然从警署消失，这个事情一定会引起警署的人员调动的。特别是她这么出色的警员。我得先用一些时间，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才好找出楚楚的线索。这是她做好的计划。
好吧！不过到了现场，肯定会有改变。因为她回到香港的目的，其实是朱允炆。神偷的职业本能此刻又占据了她整盘的内心。她得找出一个入口来，就像当初破坏香港会议中心的监视系统那样。
警署不过三层，“我得找到警署的警员档案，才好查出楚楚的下落。”但黑漆漆的……
终于亮了！我得……这是！这是她从一个房间的抽屉里翻到的电池放在一旁的手电筒。她还没有来得及知道这是什么房间……但她已经看到了。比起寻找张楚楚的警员档案，办公桌背后墙上贴着的这张公告，一下子就把她吸引了。因为她看到了自己的大头像。
“犯罪嫌疑人小玩子，香港境内著名明朝文物大盗。”她顺着海报读出了第一句话。她惊吓了几秒，然后决定往下继续读：
“于1999年2月香港国际会议中心举办的明朝文物展览中行窃，遭到当场识破。并在同我香港警方打斗之中逃逸，我司女警官张楚楚亦下落不明。特此通缉。”
哇塞——我成了通缉犯嘞！但是你们哪里知道，楚楚和我啊，已经成难姐难妹了。她暗自得意。
“难道你喜欢听我说，‘我爱朱棣’。”
“对！因为我喜欢看到，警察也有感情用事的时候。”
……
唉可惜啊！你们这些香港警察，都不知道我和楚楚在我们的大明朝的这些事儿。不然哪里是下落不明啊，会让你们垂涎三尺的！你们都不知道，她亲自侍寝过我们的老祖宗朱元璋呢！她继续乐呵。不过这一下子她又转念：
“既然我成了通缉犯，而楚楚也被警署认作下落不明，那么她可能就已经被警署除名了啊？我上哪儿去找她的资料呢？”哎呀——越想她越失望。
“拜托，我是中学毕业以后才回的香港。”她又想起了在明朝时候张楚楚对她说的。这一会儿，她似乎又想到了方法——一个可以让张楚楚这个名字被更多人看到的方法——允炆如果来了当代，也一定能看到！
只不过，她又得做出一些牺牲了。成就大我，牺牲小我，又有何妨呢？她突然觉得自己好高尚。现在是夜里1点多，离天亮还有接近4个小时。小玩子从房间的窗户望出去，似已看到了天明。
8.
“那她人在哪里？”
“就在拘留所那边。她是来警署自首的。”
“咦，我们通缉了三个星期都没有消息。这个小玩子，完全可以逃脱的。但现在为什么又选择回来自首呢？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啊？”刘警官对这个‘好消息’表现出的谨慎令人称道。但所表现出的兴奋，还是要多一些。
“刘Sir，我想见一见小玩子。”
“朱第啊，这个小玩子突然来自首，我觉得其中可能有问题。但考虑到她是同张警官一同逃逸的，由你出面是最好的人选。但你也要小心一些才好。”
“刘Sir请放心。她的出现关乎楚楚的安全。我是一定要见她的。”朱第已经迫不及待要动身了。
“好吧你去吧。不过，我还要给你安排两个助手。”
“谢刘Sir！”
“朱老师请跟我来。我一得知这个消息就马上上来，没想到你也在。”
“是的！这三个星期以来我几乎天天失眠，每天晚上都要问刘Sir才睡得着。今天上午的见面也是昨天夜里约好的。不说了，快带我去吧。”朱第的步频让他自己都有些意外了。
“就要来了。小玩子，见你的人就要来了。”
为她备案的警员进来通知。会是谁啊？从一进来就跟我说有人等我等了很长时间。这警署里有谁在等我啊？咦……想想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小玩子呢？”
“老师，在里头。”
她听到了。至少这个时候她还不好确定，这个人跟她，会有多深的渊源。
“小玩子！你就是小玩子！”
“是啊？我是来，投案自首的。”
“我们等了你快一个月了！你怎么会突然想到来警署的。快！我们把她带到拘留所那边，去找刘Sir！”
……
什么事情啊？还是昨天晚上，“‘我干脆，就来个投案自首好了！把自己抛出去，把楚楚引出来！’她想到，以自己的本事，要想再从警署逃出来应该不会太困难。
她只是被值班室警员的反应给吓到罢了。“我们朱博士一直在等你的消息。”这会儿来的，就是这个朱博士吗？她想起了警员当时对她说的。
“你、你、你……”小玩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朱博士……当他出现的时候，她险些一口气叫出对方。
“朱第，她就是小玩子。”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按照规定，24小时内，我们是不能把投案的犯罪嫌疑人关起来的。但我们给她，加了镣铐。另外，Sir还给你安排了两名助手，随时待命。”
“知道了。”此时朱第可以说已经是目不转睛盯着小玩子。他略微回过一次头，然后就侧眼看着已端正坐在拘留室嫌疑人凳子上的小玩子了。
“你你你你……”她分明相信，她眼前的分明是！分明是……难道，明成祖他，难道……难道？
“你就是小玩子。”在警员都纷纷退出后，朱第终于开口了。虽然比较远但小玩子还是感觉到了，仇视的氛围里满眶杀气。
“你你你你你…….”她还在木讷之中，而且对方——越看越像。真的就是允炆的四叔穿了现代的黑色西服一样。但她已完全给惊呆了，一句话也讲不出。
“那天晚上之后到现在快一个月了。好吧，我并不想特别刁难你。但我以为只有你，知道楚楚的去向。所以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比刚才更加寒气逼人。
他是站着的，而自己是坐着的。小玩子仍不是因为被他的责问给吓住的，还是因为……因为——
“你你你你你！”
“你究竟，能不能如实回答我！”朱第明显急了。但这会儿，被感情冲昏头，顾不上专业知识了。他冲上去，把隔离门敲得哗哗作响。也顾不上小玩子是怎么个反应。
“义父！你是义父吗？”小玩子也蹭地立起来！
“快坐下！”陪同的警员赶紧上前招呼。
“朱第老师。”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你……叫我什么？”看到对方是这种反应，朱第也明显觉察到小玩子身上，可能有故事。可能比警署方面掌握到的资料，有了一些变化。但不知道同楚楚有没有关系。至少，他还不确定对方，是不是演给他看的。
“你是已经攻进皇宫了吗？你不是和楚楚在一起吗？楚楚到军营那边去劝你了。难道……还有一支‘仙枕’？”
“你在说什么？你认识我吗？你……说清楚一些。”这几句话一问出来，朱第更感觉小玩子身上有故事。但他还是多个心眼。
“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朱棣，也就是高皇帝朱元璋的四儿子？你如果也回到了现代，那楚楚有没有跟你一起？”
“朱棣，朱元璋的四儿子？我怎么可能…….会是？我怎么是……小玩子，如果你识相的话，就不要拿这些不着边际的谎话来糊弄我！你老实交待，张楚楚警官人在哪里？”在完全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前，朱第不希望自己受骗。
糟了。那这个人，他肯定不会是(四叔)了。那么楚楚，应该还是留在明朝了。我得、我得……改变语气，不然，如果把误会搞大了，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的。就这几秒，小玩子已经能迅速观察周围的人色——不过这事儿(指通过‘仙枕’穿越到了14世纪末明朝初年)即便说出来，你让现代人迅速相信并且像传染病一样模仿，本身就很容易搞误会嘛。
“小玩子！”
“什么啊！你干嘛突然这么大声啊？”
“我在问你话！楚楚她人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你究竟把她怎么样了？”
“我还能把她怎么样？我……”其实，把楚楚一个人留在大明朝，也算是我的错吧？小玩子想到的时候，又有些自责。但她不知道对方能不能看得懂，而且即便是她说出来了，面前这个和义父长得一模一样的男的会不会相信，都是问号。
“你说不说？你如果不说，我就要向刘Sir申请正式的拘捕令了！警官！”正要转头……
“唉你等等——”她突然想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这间审讯室里现在只有他们两个，而其他警员都在门口。即便他不是朱棣，他一进来就问我楚楚，而且一提到楚楚他就这么认真。那么他跟楚楚，一定有很深的感情。我可以从楚楚这里入手试探一下他的反应。如果他真是的话，我不仅不会有事，而楚楚的线索也掌握到了！那么对找到允炆，一定是巨大帮助……
“你想通了！既然你肯主动来投案自首，那么我相信你一定是有诚意的。但是我希望，我能从你口中，得知关于楚楚的积极的消息。你出去吧。”他转头再招呼应声进入的警员。
“想通了……”其实，当我把我和楚楚在明朝的这些事情都说出来了，你就不会把我再看成犯人了吧。当然，我也不会乞求你当我是一家人。
“那好你说吧。我看你一直在琢磨什么。我相信，楚楚应该还很好。”
“她啊……她是很好。不过，我把情况都说出来后，你千万不要以为我是在编故事啊。毕竟这些事情会在现代发生，本身就很不可思议。”我能跟你说她现在已经是古代皇帝的皇后了吗？你信吗？
“你说出来，就不由得我不信了。”
“你还记得‘游梦仙枕’吗？(香港)会议中心展出明朝文物的那两天，你也在吗？在展览中有一样文物叫‘游梦仙枕’。你还记得吗？”如果你还记得，那么就好往下说了。仙枕啊仙枕……自始至终都是因为你。
“我在。那天我跟楚楚一起在现场。而且……”停顿一下，仔细看小玩子：“如何在现场布局捉拿你，还是我教给楚楚的。”
“唉！那就对了！”
“你还高兴？”小玩子的反应朱第不解。其实你又怎么会解呢？毕竟从那个晚上以后，我就同楚楚一起到了大明朝，一起结识了大明朝建国后的前三个皇帝和一帮朱元璋的儿孙呢。但是——既然你和楚楚……那个晚上你也知道的话，这些我都会告诉你的。
“对了，我想再多问一句，你跟楚楚是？”小玩子一眼就能看懂。其实任何现代人都能看懂，因为只有恋人，才会是这么个紧张的样子，家人的话表现出的紧张感是完全不同的。她想到她也跟允炆他们讲过。
“你以为我们是什么？”
“是恋人吧？”
“我们……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看你叫她叫得这么亲，那么她现在人在哪里？”
“我说了你信吗？你会说我是在编故事，隐瞒真相。”
“又来了。你刚才说过了。你说出来，就不由得我不信了。”
“你知道吗，就是‘游梦仙枕’，就是那个宝贝，把我和楚楚，带到了600年前大明朝了。我们一起在朱元璋还在做皇帝的明朝初年经历了很多事情。现在我回来了，她却留在大明朝，做了后来的明成祖朱棣的皇后。”
“什么？你……你说什么？”面前这人的反应比她预料得还要大。不过小玩子一看到，还就想到了600年前的那位义父——那也是一位脾气很大的王爷。
其实如果不是(这种性格)，又怎么会有历史中的明成祖呢？这位马上皇帝常年征战，最后病死在征途当中。1409年，当皇帝还不到7年的时候，就做出了迁都和修剪墓群这么大的决定……这些都是她从BJ的长陵里读到的。
“你看你，我就说，你可能不信。不过，如果你真是楚楚的爱人，请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话。因为回到现代以后，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楚楚。”
“好吧，你继续讲，兴许我会另眼看你。”
“如果你了解‘仙枕’的话，就不会不信我的话了。因为那天晚上，我和楚楚一起进入了历史时空。然而在明朝度过9年以后，就在义父朱棣攻进南京紫禁城那天晚上，天上有十三颗星星排成一条直线，又把我同允炆，一起带回来了。”
“十三颗星星……连成一条直线！十三颗星星连成一条直线！”
“怎么，你知道？”朱第这时候的反应，她看出他，入戏了。她顿时轻松了不少。
“我当然知道！我……你继续。”
“所以你刚刚进来时我问你是不是朱棣。那如果你不是，那楚楚应该留在15世纪的大明朝了。所以我还纳闷了，因为‘仙枕’明明只有一只。”
“那个晚上，正是500多年来才首次出现的天文奇景。而我和楚楚，就是在那个晚上订的婚。”
、喔——想不到楚楚，原来在现代也有这么一段情事，而且——这个男的竟然和历史上的朱棣长得一模一样！现代人哪里知道古人真实的样貌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朱元璋的相貌还不知被现代人传出了多少个版本。
“你可以往下说了，如果你说的真是真的，什么你跟楚楚去了大明朝，什么楚楚同明朝的皇帝在一起…….我想从你身上，我能收获的，已不只是她的下落了。你要知道，我是心理学博士，对这些现象我还是很了解的。”
“唉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至少你不会把我说的，当作你起诉我的证词。”小玩子看到对方一脸苦笑——因为对于我，那实在太恶心了。她把话咽下去了。
“不会，你继续说。我不会把你说的，当成谎话了。”
“朱第！”
“朱博士，你能不能出来一下，刘Sir想见你。”
“喔，我就来。我……你怎么了？”他看到小玩子此刻的惊讶，丝毫不亚于刚才进来的时候。
“你你你你！”我的天——
“你帮我把她看着，我还要很多话要跟她说。”他对进来的守备警员交待到。
“没问题朱博士！你就放心吧。”他向守备警员点头表示赞赏，拍了拍肩然后就出去了。
小玩子楞在椅子上，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朱第肯定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的。因为，无论从名字到长相，他都跟历史中的明成祖一模一样。不过现实却告诉她，这个人，与历史上的朱棣完全是两回事。她无法相信，现实中竟然能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发生。
此刻她听不到外面在说些什么。因为这样的历史轮回让她哽咽。且不说历史上的血雨腥风、皇权争夺令她失望，“现代竟然也有长得这么像的人！而且连名字都一样……”楚楚啊楚楚，我对把你一个人留在明朝，现在一点儿都不愧疚了。与其你在现在也和现代人朱棣在一起，还不如你继续做永乐皇后吧！历史上不也有前世后世之说吗？难道，这个朱第，就是明成祖永乐皇帝的后世？难道楚楚，命中注定就是永乐皇后？什么乱七八糟的——不想了不想了。
“小玩子！”这会儿又进来了。
“怎么啦？你还要……听我继续说下去吗？”看对方的反应，小玩子再试探一次。
“小玩子，我要你认真告诉我。如果你真的是通过那只‘游梦仙枕’去过明朝，并且楚楚也去了。我保证你在今天的话问完了就能出狱！我保证，你的证词，还有可能作为科学案例被载入历史。”
“你你你你……说真的？那刚才？”她半信半疑。这么一会儿功夫，刚才其实已经有过的一些苗头，这男的从进门之后的盛气凌人，到一点点表现出的理性，她才敢开口的。
“刚才啊，就是警署的刘督察把我叫出去的。你知道吗？你现在不只是犯罪嫌疑人，你是香港会议中心明朝文物展的通缉犯了！但当我向刘Sir问清了情况后，他要我对你进行仔细盘问。你可以继续说了。”
啊——原来，我昨天晚上看到的——当然就是那张贴在房间里有自己大头像的通缉令了——就是督察办公室！没想到我小玩子的威名，已经振动了全香港了！天啊，我就要享有有史以来古今中外所有神偷的美名了！
“你在乐什么？”这会儿他看到小玩子一言不发嘴角边荡出了一弯不可思议的笑，自然浑身不自在。
“那那那那…….你相信我说的‘仙枕’的事了吗？”
“相信了。因为我问过刘Sir，他也从策展方面证实了，的确有这么一个奇异的用玉石雕刻出的枕头模样的展品。如果你们真的通过它穿越时空，我想，这对于现代科学而言，无疑是一件影响力很大的事。因为自从有现代科学以来，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时空旅行这回事。虽然不同时期各个国家都在用各种方法想要发明出时光机，但这仍是不可想象的。”
“唉？看来，你还是一个非常有学问的人。你跟楚楚啊，还真是一对。”小玩子笑得，更灿烂了。她觉得跟他说话，一晃眼就像是在同义父说话一样；另一晃眼，又像是看到了楚楚。
“我想我要说的就到这里了，接下来要问的仍然是你。既然你口口声声叫张警官作‘楚楚’，那想必你们在明朝已经成了好朋友。我想这也是一件可以值得研究的事情。因为科学上很难解释，在社会工种中两种之前孑然对立的职业能够最终走到一起，除非是进入了共有的环境，不然这是不可能成立的。比如，警察和小偷。”
“是啊，其实，这也是我和楚楚在明朝时期遇到的问题之一。不过后来我们把它给解决了。你不知道，我跟楚楚，也经历了从短暂的敌对到永恒的朋友的发展。你不知道，她一直是我师姐。”从十三陵出来，她现在已经回到香港了，但她的命运，似乎还是跟明朝联系在一起呢。她不完全能解释，她曾在后几年里拼命想要改写朱允炆历史的做法，历史虽没有因她而改变，但比起这个，还有一个更让人难以捉摸的现象在同时发生，那就是历史的偶然和必然。她一再否定自己，自己只是小偷，是为了当小偷才研究明朝的。她对历史理论一窍不通。
同时她也看出来了，面前这个‘朱棣’所体现出的好奇，让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是在警署。而且手上、脚上都还上着铐呢。她哪里是犯人，简直是给警察讲故事的历史学家啊。
“‘游梦仙枕’，把我和楚楚带到了1393年洪武二十五年。也就是朱元璋当皇帝的第二十五个年头。在那一年，朱元璋的大儿子朱标，也就是我与楚楚都感情很好的后来当了皇帝的朱元璋第一个孙子朱允炆的爸爸，因病暴卒。我和楚楚，就是那个晚上，在朱标太子的灵堂前碰上的。”她想起了进入明朝的第一个晚上，那会儿她还不认识后来关系匪浅的一拨明朝洪武时期的官员、王室人物；而她其实也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明朝。
“我还以为他们是在演戏，我还同朱元璋的大儿子、懿文太子朱标的遗体说过话呢。”不过不久，朱允炆就出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