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间凉太连衣服都没换,破破烂烂地,夹着屁股跑到了木叶医院。
一打听,得知斋藤刚正在住院,他的胳膊骨折了,经过医疗忍者的救治之后倒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只是须得静养一段时间。
“这样空着手过来是不是不太好?可是我也没钱买东西啊……要不、下次再来道歉?”
站在病房外,风间凉太有些踌躇不前,准备敲门的手迟迟没有落下,他心里是有愧疚的,虽然失去了意识,但从结果来说确实是他在切磋中把对方打得凄惨不已,他对自己因为大蛇丸的咒印而变身、发狂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的,所以,在跟卡卡西聊了那么久以后,他决定过来道个歉。
在他还不是风间凉太的那段人生中,还是高中生的时候,他也曾有过一次,因为在打篮球时,一时上了头,跟自己玩的不错的一个同学较上了劲,在对方战术性犯规的时候失手把他撞出球场,让对方手腕受伤,整个一学期都没能再次摸篮球。事后风间凉太也觉得很对不住别人,好几次想向他道歉,可是少年心性使然,总是拉不下脸来,再加上他生性惫懒,拖拖拉拉的,所以总躲着别人,倒让对方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风间凉太讨厌了他来,所以等对方手一好,就再也没跟风间凉太一起打过球了。
多年以后,曾经的尴尬早已被岁月冲淡,溶解成青春里一缕酸涩滋味,而那个一起打篮球的同学,最终只变成了能互相询问近况的一老同学,早已没了那份亲密。
许多诸如这样的事情,一度曾让他十分后悔。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风间凉太就是打算以这个新的身份从新开始的,想要成为一个更好的自己,不留遗憾,争取在这个属于忍者的时代找到自己的位置。
可是,就如同他过去人生中大部分的时候一样,三分钟热度过后,风间凉太还是原型毕露了,要不是有一直没有放弃过努力的鸣人和身为天才却比所有人都努力的佐助这两个朋友在,再加上开挂一般的“系统”的帮助,不然即使顶着一个穿越者的身份在,风间凉太恐怕也毕不了业。
后来他终于下定决心好好做一个忍者之后,倒是比以前努力的多,或者说习惯了与大家一起努力的生活节奏,但是性格还是以前的性格,并没有因为重生了一次而突然具备了主角气质,该偷懒的时候还是在偷懒,想逃避的也很少去面对。
知道剧情走向的风间凉太,知道最迟三年以后,忍界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革,随着时代潮流将会涌现出一大批实力在大蛇丸这个层级的敌人,可是,他难道就能改变什么吗?难道一无血继限界二无天赋三无努力进取决心的自己真的能够做好一个忍者么?
怀着这样的心情,他随波逐流一般的活着,活在以鸣人为主角的世界中。
在他心底更深处,多少,还是有些渴望力量的,特别是当他见识过大蛇丸随手赐予他的咒印力量之后,没有过多惊奇,一半的他就这样突然地变为了咒印二的状态,轻而易举地击败了斋藤刚。
有些不公平,这是他的想法。
他想要做的,是他自己,是过去的意志接受风间凉太的记忆与身份之后的这个木叶忍者,而不是一个冷漠的怪物。
“就像卡卡西老师所说的那样,坚持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风间凉太给自己加油鼓劲,下定决心,刚想敲门,结果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中年妇女,她似乎刚哭过,眼圈微红,看到站在门外的风间凉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拉着风间凉太走了进去:
“是阿刚的同学吧?快进来坐,瞧你这衣服都破成这样了,该不会也跟谁打架了吧?唉,你们这些忍者啊,在村里也不消停一点,只会让人担心。”
说着,她招呼有些局促的风间凉太落座,又满面堆笑的抛着话题给风间凉太和斋藤刚,才拿着水壶出门打水了,看得出来,她十分心疼斋藤刚,不过那份热切劲倒弄得风间凉太愈加愧疚,以为对方是在暗讽自己,所以羞得无以复加。
“我妈以前从来没见过我的同学,所以热情了一点,你别介意,她没什么恶意的。”斋藤刚躺在病床上把窘迫的风间凉太看在眼里,等她母亲出去以后才出言解释道。
“没有啦,阿姨人挺好的。着急过来,衣服也没来得及回家换。”风间凉太说道,看样子自己是第一个来探望斋藤刚的人,想来这个家伙似乎人缘很差,没有和谁多来往。“你的手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斋藤刚支起身子,靠坐在床头,他的肩膀以及整个右臂一圈圈地缠满了绷带,看上去比较骇人。尽管手上被打了钢板,他还是试着轻轻活动了一下,结果痛的龇牙咧嘴的,这才尴尬一笑,说道:
“看样子要放一段时间的长假了,呵呵,刚成为忍者,还没得瑟几天就负伤住院了,不知道算不算工伤……”
风间凉太安慰道:“没事就好,反正现在这些任务也有够无聊的,以你的实力,等你恢复好,正好就能够参与那些稍微有难度的任务了。现在还是先安心养伤吧,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讲,大家都是同僚,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斋藤刚只道一定一定,赞扬了风间凉太的强悍战斗力,让他不要介怀,平时负点伤算不了什么,又告诉他那一架他虽然输了,但打得尤其畅快,心情都舒畅了不少。风间凉太当然也是斟酌言语,隐隐表达自己的愧疚,只是道歉的话始终不曾说出口。
斋藤刚并没有问他突然丧失理智乃至变身的缘由,这让风间凉太暗暗舒了一口气,当他坦然地承认自己输的并不十分服气,约风间凉太等他伤好之后再来一战之后,风间凉太对他生出了许多好感来。
交谈着,倒也逐渐熟稔起来,风间凉太不知不觉地已经坐到了他的床边,与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讲着学校里一些趣事,聊到他们都寻找过的那只肥猫,斋藤刚呵呵笑着,一扫以前的阴沉,变为了一个爽朗的大块头。
浑身缠着绷带的斋藤刚愈加像一只胸宽臂长的大猩猩,很具喜感。
聊得正起兴,斋藤刚突然口渴了,忘记了自己身体不便,就想去拿杯子喝水,结果牵扯的受伤的手臂一阵生疼,“哎哟,痛、痛……”地叫了一声,觉得有些丢人,就自顾自地扭动身子,改用左手去拿杯子。
想是因为负伤的缘故,他没有算好力度,结果一个失手,整个身子从床上滑了下去。
风间凉太眼疾手快,赶忙把他扶住,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肘,让他又是一阵疼痛,叫嚷不止,声音高朗。
这时候正好有一个大胖小子开门进来,一看到这一幕,听到嗷嗷的惨叫,这个都块有门那么大一块的家伙堵着门,面色不豫,只望着风间凉太,呼呼喘气。
“丁次?你怎么来了?”风间凉太把斋藤刚扶到床上躺好,从对方的视线里发现了门口了大胖子,不是秋道丁次是谁?
“胖子,你怎么来了?”斋藤刚也询问着,但是口气冷淡的多。
秋道丁次并没有答话,表情古怪。
风间凉太暗道不好,丁次这状态显然是在酝酿怒火,上次在佐助家里的时候他曾见过这个表情,那次好像是鸣人因为不满他把吃的吃光了,嘟囔了几句,结果犯了他的忌讳,被暴怒的丁次一路追杀,差点把宇智波家都拆了,才在鸣人死乞白赖的认错下平息了怒火。
而他的忌讳,就是他肥胖的身材。
眼看丁次已经如同一只愤怒的公牛一般冲了过来,他满身肥肉颤动着,还没来得及递给斋藤刚的水杯在桌子上一阵颤抖。
完了,斋藤刚这个傻大个,倒霉催的,叫别人胖子干嘛,怕是又要经受一轮摧残了。
风间凉太知道阻止不了,干脆偏过头去,不忍心看。
可是丁次却在他面前停了下来,巨大的身体如同一座肉山。“啊咧?”他疑惑的抬头,还没来得及惊奇,就看到胖子翻着白眼,攥着他肥的分不清手指的拳头,死死卡住了风间凉太两边的太阳穴。
“哎哟,痛、痛……你找错人了,不是我说你死胖子的。”
只看到秋道丁次不断钻着风间凉太的太阳穴,就这样轻飘飘地把他提了起来。“死胖子”几个字一出口,丁次再次震怒,张开血盆大口就朝风间凉太咆哮:“我才不是死胖子,人家这是丰满!丰满!”
风间凉太只感觉他的声音油汪汪的,看到他的牙缝里还有肉渣,知道他肯定又是刚吃完,这才改口求饶:“我错了……丰满万岁!”
秋道丁次这才放开他,也喊了一句“丰满万岁”,这才给了风间凉太说话的机会。
“刚才真不是我说的,你弄错人了吧?”风间凉太解释说。
“那你说把阿刚打这么惨的,是不是你?”
“这个……正是在下……不过么……”
“那就对了,你居然敢欺负我同伴,活腻歪了吧?况且,刚刚你还说我死胖子!”秋道丁次看到风间凉太就想起了以前在宇智波佐助那里吃到的好吃了,突然又饿了,于是再次化食欲为悲愤,狠狠蹂躏了与他相形瘦弱的风间凉太一番。
“你说他是你同伴?”风间凉太疑惑问道,“难道你们在同一个班?”
“嗯”胖子点了点头,这时候斋藤太太和另一个少女从他身后挤了出来,围在床边。
斋藤刚早就乐不可支了,看到风间凉太疑惑,便解释道:“没错,我,丁次,还有留美现在红豆老师领导的十一班。”顺便把那名女子介绍给了风间凉太。
原来她叫小野留美,是去年毕业的学生,在学校多学了一年,风间凉太倒并不认识,打过招呼,风间凉太随口问丁次:“你不是被送回学校了么?”
“谁告诉你我被送回学校的!红豆老师居然让我们抢她的章鱼小丸子,有关食物的测试,我怎么可能通不过?你这小子,太看不起在下了吧!”
风间凉太怕他还要来揉自己的脑袋,赶忙安抚他。略一询问,才知道原来自己弄错了,秋道丁次虽然被自己顶去了第十班的位置,但也并没有被打发回学校,而是进入了十一班,可巧不巧的与斋藤刚做了队友。本来因为莫名其妙地拆散了小“猪鹿蝶”组合而内疚的风间凉太,想当然地以为自己对不起丁次,所以才会把宇智波家族的场地租给他们家。
误会过后,丁次才知道原来风间凉太不是来找麻烦的,而是探望斋藤刚,便大大方方地跟风间凉太道了歉。
“不过后面那些我是不会跟你道歉的,谁叫你说我死胖子。”小胖子丁次很有原则地忽略了是阿刚先叫他“胖子”这一事实。
风间凉太没辙,暗道:“你个喜新厌旧的家伙,死胖子!刚有了队友就忘了以前的情分。”
斋藤刚的队友来了,风间凉太有些为他感到高兴,从卡卡西口中他得知斋藤刚一向喜欢独来独往,不讲究团队合作,丁次那不用说,爱护自己的同伴仅次于食物,那个小野留美看上去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有他们在,早晚能让固执的斋藤刚明白同伴的意义。
看到他们聊得开心,风间凉太拿过水杯,换上斋藤太太刚打来的热水,递给斋藤刚:“那你们慢慢聊,我先告辞了,咱们下次找个机会大家聚一聚吧。”
走到门口,他突然回身,在众人的目光下,轻轻鞠了一躬,道:“今天的事情,是我手重了,十分抱歉。”
郑重的道完歉,风间凉太来不及长舒一口气,就急急忙忙的闯了出去,他有些难为情,走了一段,突然记起门没关,复又折身,轻轻带上了门。
里面突然传出人们的大笑声。
“道个歉而已,怎么搞得跟做贼似的……”
风间凉太暗暗吐槽自己。
出了医院,木叶的夜晚寒气逼人,光着胳膊的风间凉太,从衣领里拿出了那个勾玉,握在手中有种说不出的舒服质感,说来也怪,原本脖子上和胳膊上因为咒印而出现的痛楚,以及卡卡西哪一记千年杀的痛楚,都在不经意间悄悄消失了,风间凉太寻思着这一定是手中这个勾玉的功劳。
“诶?好像也感觉不到冷噢……看样子是捡到宝了。”
风间凉太嘿嘿笑着,一路研究着这个奇怪的勾玉,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家门口了。
“反正……还是不要给别人知道为好。”风间凉太收好勾玉,决定把它正儿八经地当作自己的一个小秘密。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想到这里,风间凉太不经意地哼起了歌。
一边哼着歌,风间凉太一边打开了门。
那个“骑”字还没出口,风间凉太就不得不猝然停下来,因为他眼前出现了一把剑。
没错——他看得没错,正是一把剑,那种武侠剧里时常出现的宝剑。
剑极锋利,在夜幕中有着幽幽冷芒,风间凉太保证它一定是一把好剑。
“骑……”
风间凉太艰难地把那最后一个字哼出来,有气无力的,然后就被剑尖逼着一步步后退。
害怕有之,愤怒有之,震惊有之,更多的确是疑惑。
等他退后,拿剑的人终于从门里——他家的门里走了出来。
诶?等等?这画风不对啊……这不是大美女朱茵吗?
风间凉太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有着与众不同画风的女子。
“你这个死猴子,你还敢回来!以前看月亮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现在新人胜旧人了,叫人家牛夫人。”
风间凉太总算明白了过来,捏住剑尖,没好气道:“大姐,你拿错剧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