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行至大厅,即刻有人上前带到相应的位置。
大厅不小,足与容纳上千人,可见是特意为此建立的。厅上根据客人身份不同安排了不同的席位。几人到时,已陆续坐了不少人。
几人就此别过,分别朝不同的位置而去。叶彤二人因“背景”简单,因而被安排的位置有些偏远,不过倒是正符合二人之意。
二人坐定,纳兰如风突然看向叶彤,撞似不轻易问道,“你跟楚寻是怎么回事?”叶彤倒是未曾隐瞒,将事情经过讲了。“所以,见着楚少主亲自上门道歉,就不责罚座下之人?”
叶彤笑了,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别说你不知他的意图。”为了个侍从,向不知来路之人如此示下,本身就有古怪。再者,若真要处罚,私下惩处便是,何必拎她面前。
“未雨绸缪罢了。”不理会叶彤揶揄,淡淡回答道。客栈一事,虽不知叶彤身份,但能参加猎奇会者莫不简单。他为求药而来,若为此得罪于人,万一拿不到药,可非得不偿失。
“看来,文轩斋的消息并未曾有那般好打听。”楚寻亲自前来,想来是有药引的消息。可行事如此小心,可见并不知在谁手中。
“如此,所求确非常物。”纳兰如风若有所思的说道。“你想打主意?”叶彤横了他一眼问道。
“知我者,非彤儿莫属。这天下第一世家的人情,可是非常昂贵的。”叶彤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打击道,“小心人情没捞到,倒把梁子结下了。他未必就查不到你的身份。”
“你当初不也没查到,他未必比你能耐。”
“看来真是小觑你了。”叶彤望着纳兰如风,后者轻声一笑,“别这么看着我,若我能动你的人,何尝不知你身份。不过是猜测罢了!以你的性子,从浴血森林回去怎会不查探我身份。结合后来之事,就知并未有结果。”
当时她从浴血森林归去,是曾交给曲天一关于他的画轴,可任他查了许久,都未曾有何消息。
“如水也住福来客栈?”见叶彤久未说话,身旁之人又问道。叶彤蹙眉,不耐烦道,“怎的,出现在我身旁之人,都要查探清楚?”
“彤儿可是我命定的皇子妃,焉有对她身旁之人不了解之说。”纳兰如风一脸正色。
与二人在前厅嬉笑不同,后院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楚御璃头疼面前之人,向莫问投去求助的目光。莫问耸肩,他若能镇得住这混球就不会如此了。
“你们俩别眉来眼去,小师妹到底去哪儿了?”男子锦袍加身,身长如玉,细长的眉眼透出一股懒意。
“此等行踪可非我等可随意探知。”楚御璃打着哈哈,男子却不买账,冷哼道,“这叶城,哪家缺米少盐能瞒过你的眼。”
“景兄抬举!若是常人,一切行动都能在御璃掌控之中,可非常之人,这法就不奏效了。”楚御璃说的是实话,景铭倒是明白,却不甚甘心。沉吟片刻,又开口道,“不会连她的行踪都不知吧,今儿可是猎奇会首日。”
“御璃确实不知。”
见莫问眯了眯眼,景铭笑道,“老头,你就一点不担心?”景铭知道,除了他,莫问也想知道她的消息。
莫问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担心有何用?你不也一样没法?”
“那今日?”
“事从权宜!”莫问咬牙切齿道。
“你这老头竟也有变通之日,早知如此,现下局面何须如此。”景铭嘲讽道。他非琉璃阁之人,莫问对他也未有恩情,到不必给他面子。
“哼!有这份心思还不如多去打探下那东西,指不定在你遗漏之地。”景铭受师命寻找之物正与莫问相同,这也是他来叶城之缘由。
“这么些年都未曾有结果,也不急这一时。好不容易小师妹在,可不能白白失了机会。”景铭喝了口茶慢慢道。
楚御璃虽知二人寻物,但并不知为何物。见两者相对,倒是未曾多问。略坐了坐就离去了,只留下大小眼相对的二人。
“你既知那丫头心思,又何必如此。”景铭对叶彤的心思,身旁之人莫有不知。对莫问的劝说,也丝毫不放在心上。这么多年,这些话听得还少吗?
“若是废话,也不用说了。”景铭垂眸,掩去眸中神色。十年,他与小师妹相识十年,便爱了她十年。现在才让他放弃,不会太晚了。
“可你明知…”
“我不知,我只知道人定胜天。我景铭不信命,更不信她的命数。”
“这是天命所归!”莫问吼道,顿了顿,又说道“当年普惠大师话,你都忘了?若你不信,那数月前,她亲自去广谱寺求的签文又作何解释。”
“妖言惑众,都是普惠那老秃驴信口雌黄。不过是个劳什子的破签子又何好信的,你将它视若瑰宝,我可不信。”景铭推了茶盏,愤怒道。
“若不信,你为何数年如一日寻找?”莫问看着眼前的男子有些心疼。他对叶彤的情谊,他都看在眼里。
“你明知我是从师命,拿这个来说什么。”景铭不满。
“说明你师傅也是信的。”
“师傅是师傅,我是我。我尊崇师命乃为人子弟之责,不是说明我与师妹都得遵从此歪理的借口。难不成,你也想看我待在风月楼?”
“你!”莫问气结,明知他对血月公子入住风月楼之事耿耿于怀。颤颤巍巍的手指着景铭道,“若我有你这么个儿子,迟早被气死。”
“可惜你命不好。”景铭不在乎的笑道。
“你莫回来得好,不止是丫头,我等都不待见你。”
“笑话!”景铭拿杯盖挡着茶水,笑道,“你待见与否,与我何干?说得谁乐意去你那鬼地方。当年,若非小师妹在,我连附近五百里都不愿踏足。亏得小师妹仁善,被你们一个个当枪使。”说完,忿恨得丢了茶杯。
莫问怒极反笑,“你也可以依法炮制啊!哎呀,就是不知那丫头买账否。”
本以为会暴跳如雷的景铭只淡淡看了他两眼,不怒不笑得说道,“我可做不来此等薄情凉性之事。”说完,长腿一跨,出了偏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