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马车,惜文三两步走来跟在叶彤。与恰好碰上的封世杰封奕珊一道上了游船。几人上船后,便各自分开。
没了面前虚与委蛇之人,正乐得清闲。
东侧乃几位西陵甚有名望的公子,封世杰来了便迎了过来。西侧,司马奕扬负手立于船头,看样子是正等朝他走去的纳兰如风。中腹是两名女子,恰是在宫宴上见过的司马金枝与封紫玉。未见其余旁人,大抵是在舱内歇息。
正欲往僻静出去,身后传来一道女声,“曲姑娘留步!”此非旁人,正乃西陵大公主封云晴。恰恰换了衣衫出来,正愁不知寻谁便见着了叶彤。
孟贵妃端庄,封云晴习了她八容貌,甚为得体。唇边盈盈笑意,让人生不出厌恶的情绪。
“大公主!”叶彤敛衣行礼。
封云晴回了礼方开口道,”方才并未瞧见曲姑娘,可是刚至。”那日湖边闲谈本是偶遇,不曾想倒生出几分情谊,如今见着,封云晴有几分雀跃。可规矩在,亦未太过,只眼中的笑意多了两分。
“本欲早来,不想晨起被琐事伴着倒是晚了。”虽只游玩,但司马奕扬宴请,莫不是来得早的。叶彤到时,宾客已来的差不多。此番游船已起航,往湖中去了。
“无妨,左右是寻常游玩,六皇子性情豁达,想也不会介意。”叶彤点点头,不过客套两句倒未真心不安。寻常聚会游玩,皆是先往一处去,以尽宾客之礼。今日省了这些麻烦,倒甚得叶彤心。
“听闻曲姑娘受伤,如今见着无恙,应是已然大好了吧!”风月楼花魁受伤,险些香消玉殒之事人尽皆知,封云晴此番问起,自是合情合理。本是障眼法,叶彤粗粗两句便对付过了。虽看出封云晴对前因后果极有兴致,见叶彤不欲多言也便没问了。
两人沿着船身,细语踱步。意图巴结之人,见两人这般亦是没平白上前讨没趣,试了礼便离开了。只这目光一直追随,倒有些厌烦。
封云晴未错过叶彤眸子不耐,压低嗓音歉意道,“原是与曲姑娘投缘,多聊了两句,不想倒替你寻了些烦愁。”这些贵女搭讪不成,皆将怒气撒在叶彤身上,看她眸光尤为不悦。做的再小心,也未逃脱封云晴双眼。
叶彤勾唇一笑,这些年在风月楼久了倒也明了,两面三刀,人前背后不一般的道理,此般早已未放心上。不想封云晴这般坦荡,“左右这世上不喜之人不喜之物千千万,若事事计较,怕也没那份闲心。”
“曲姑娘好雅量!”游船虽未到中腹,周遭景色却更为葱郁。水中疏影荡漾,迤逦不已。
“无关痛痒之人,又何须在意!倒是累了大公主!”这般怨念虽非对封云晴,却也因她而起,此番自然不会放过。可到底要念及司马奕扬颜面,也只派了婢女敲打不安分之人。未曾想过能瞒过叶彤,封云晴倒也未否认。
此番才消停了阵,直到封奕珊谴了婢女来请封云晴,两人才别过。
游船虽大,到底不似城里宽阔。刚走了封云晴便遇上了司马奕扬,两人倒未闲谈,粗粗几句便各自散开了。
“小姐!那三公主言语间这般不入耳,奴婢咽不下这口气。”适才与司马奕扬谈话时,封奕珊在不远处,她与二公主封紫玉的话被叶彤主仆悉数听了去。言语难堪,难以想象竟是出自公主之口。叶彤此番虽隐了身份,但也不是个小小公主能折辱的。
“左右她看不惯我也不是一日两日,否则亦不会指使公孙逸行那等事。如今只在背后嚼舌根,有何好气的,平白的气坏了身子。”
“一双玉臂万人枕!”叶彤眸色深深,冷哼一声,“也要有枕上我玉臂的本事!”封奕珊先谴人将封云晴唤走,如今又在封紫玉耳边挑唆。这般挑唆,倒难得封紫玉如此沉稳。莫说出阁之举,连不悦之色亦没有。
此番相较,倒是替司马奕扬庆幸,幸而嫁去东夏的并非封奕珊,否则定搅得后院不宁。左右都乃西陵公主,也差不了哪儿去。
“若非小姐此番不便暴露身份,岂有…”
“既知不便暴露,又何故提起,平白给人增添话头。”自来这风月楼便知这些闲言碎语免不了,免不了的事在意了又如何。
游湖虽只一日,整备倒是妥帖。甲板上有吃食,桌几,舱内亦准备了休憩之地。闲逛了阵,有些乏了,才往舱内歇息。
婢女引了两人往舱内去,不知是否是去的晚的缘故,叶彤所去之地已近船尾。婢女将人带到,便退下了。空荡的长廊,便余只主仆两人。
叶彤唇瓣微勾,立于一侧未动,待屋内动静停歇才踏入屋内。舱内光线昏暗,只余两根残烛。依稀可见,地上两人的身形。
“先谴人唤走大公主,再背后重伤,后又安排了人在室内,当真好算计!”若她乃寻常女子,怕是会不堪受辱,躲于人后,这般正好中计。届时,再来个聚众**。指不定将姬小小与公孙逸之事都与她扯上关系。
“说谁让你们来的。”婢女一走,叶彤便察觉屋内有人。却非高手,惜文三两下便将人解决了,随意仍在地上。右脚搁在叠放的后背之上,问话之时又加重脚上力道,两人忙匆匆求饶。
“饶命!我等不知此乃曲姑娘之地,惊扰之处还望海涵!”能得司马奕扬首肯上船之人,自然非等闲,只是识得叶彤身份。未曾撕破脸面,自是不会直言。
两人面象颇生,估摸着是朝中大臣之子。既一口咬定是进错了房间,叶彤也未说其他。顾忌司马奕扬颜面,将人私下交于了他。
“小姐,既知背后之人,何不趁机逼问。”
“她既这般大胆,定有万全准备。纵使得了证词,还怕被人反咬一口。与其如此,不若待他日一网打尽。”有公主身份又如何,倘若真对付她,十个公主身份也不抵事。
司马奕扬倒未耽搁,得知此事便亲自前。到底有些身份,又未曾出事,只得警告几句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