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王闯满身酒气的开门而入,家里的二老都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这样也好,要不看到自己这幅样子肯定又是少不了一阵唠叨。
“这样多清净啊!”王闯连鞋都没有脱,把自己的身体摔在玄关上,脑子里把今天的事情一幕幕的过了一遍。
本以为这个二世祖是对自己刮目相看才邀请他一起吃饭的呢,亏自己刚才还想那二世祖如果礼贤下士的邀请自己共进大事的话,自己勉为其难的接受也未尝不可。可在饭桌上,那二世祖只字不提关于撕裂的事情,而是将他和他爸想搞好关系之类的云云。他难道是被青春期困扰的小孩吗?后来听着听着,百里家那少年也深有感触,二人说着说着就趴在饭桌上哭了起来。哭完了笑,笑完了哭。
别说那二世祖面无表情的时候写着一脸请勿靠近,一笑起来却像个傻子一样。
“杨心。”
今天最让王闯难过的事情就是杨心了,自己看那嘴型明明就是干我两个字,等到自己靠近她询问的时候,她又冰冷的像冰山一样。这女人,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每一天,每一天都这样,胸怀大志却什么都不做,那落差感让他迅速被欲望占领,做,然后后悔,发誓要干些正事,然后周而复始。生于这样的盛世,大多数的年轻人都是如此,微甜而颓废,整日为自己而喜为自己而悲。
如果..王闯每夜看着一天星斗都会如此想,如果生于乱世,自己还会是这样吗,那个人也会叫王闯,却与现在的自己完全不同。
那个王闯不会同现在自己的一样,懒惰,好色,胆小,欺软怕硬。
他可靠,勇猛,善良,百折不挠。
每每想到此,他的心情都会好些,仿佛幻想中的王闯都会把他所想而做不到的事情做好。
厌恶感没有了,电脑屏幕上的杨心又开始花枝招展。
王闯的影子映在窗帘上,和树木洒在窗帘上的倒影没什么两样。
深夜。
“王闯,王闯。”
王闯朦胧中从梦中苏醒,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眼睛疲劳的根本睁不开,他也不想睁开。
拍打窗户的声音越来越急,“王闯,王闯。”
王闯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这声音是张贲?这傻子发什么疯?半夜来敲我玻璃,我家是五楼,他怎么能敲到玻璃呢?原来还是在梦里啊。
“你在干什么呢?”
干什么?喝咖啡啊。
“王闯,快醒过来啊。”
醒?开元盛世,天下太平,为何要醒?
“这都不是真的啊!”
“真的是什么?”王闯梦呓。
“地球已经没了,真实就是蛮荒的火星,大雪的隐星,吃不饱,没有热水,整日提心吊胆,生死没有保障...”
“呵,”刀子落地的声音,“如果现实如此残酷,我为什么要回去?”
“我们不是要回家吗?”
我就在家。
声音愈远,“再美...也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
第二天,王闯从床上爬起,昨夜太过放纵了,昨晚好像做了什么梦,早上一睁眼就忘了,王闯也没有刻意去想,谁会对一个梦去耿耿于怀啊。
“王闯,今天起的这么早?来吃饭吧。”王闯爸摘下眼镜,放下报纸,招呼着王闯过来共进早餐。
“妈呢?”
“出去买菜了。”
王闯松了口气,今早难得落个清静,他爸是从来不会逼他去找工作什么的。
吃过早饭,王闯踢着石子漫无目的走在街上,心想着等自己以后有钱了,一定要把这里建设成大公园,意淫中身侧突然停下一辆黑车,摇下车窗,杨心带着墨镜说道,“上来。”
王闯没有问什么,坐在副驾驶贪婪的吸取着杨心身上的清香,杨心也没有解释什么,开着车来到了一处杳无人烟的拆迁房前。
“进来。”王闯乖乖的跟着杨心走进,大门后还有小门,小门后是另一番天地。
“这!”王闯看着遍地的刑具大吃一惊,杨心脱下裹在身上的大衣,下面是连体紧身的皮衣皮裤,“跪下。”
一连三日,天昏地暗,他已经彻底被调教成了杨心的狗,杨心让他做什么,别管多恶心多变态,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去执行。
他没有察觉到,心里那根道德的线已经断了。
可他知道,以后的生活是无边深渊。
杨心走了,王闯推开门,小门后是大门,大门后是天地,他三天未回,家里一定快找疯了,他打算不回家了。
先抽支烟吧。
走到卖烟亭,敲响玻璃,“后行烟。”
摇下玻璃,还是那个眼睛很亮的男孩。
“你还在这里做兼职?”
男孩的声音伴随着一阵翻找声传出,“是啊,给你。”
王闯接过烟,看了眼名字,抽出一根点燃,背对卖烟亭,两只手搭在亭子上,“又拿错了。”
“啊?又拿错了?”
王闯抖了抖手中的烟盒。
“啊,要不我给你换一盒。”
“不用了,偶尔试试别的也挺好。”
“哎,”男孩透过窗口向外看去,太空湛蓝,万里无云,他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为什么叫后行呢?叫先行不是更好记。”
烟从王闯嘴中脱落。
“哎,你怎么了?”
男孩的声音越来越远。
“先....行....”
“生于忧患....”
“吾当先行...”
周遭的世界开始碎裂,脱落,片片剥落,后面是纯蓝色的世界。
“来啊,月兔的蓝光,你想要多少就要多少!”
这是王闯的声音。
“我不要。”
这也是王闯的声音。
“你不想要吗,多么好的东西啊。永远留在这里,不好吗?”
这是王闯的声音,开元盛世的王闯。
“真都不是真的啊。”
这也是王闯的声音,世界末日的王闯。
刀子落地。
张贲冲了进来。
王闯更老了,他仰起头问道。
“如果,如果这些都没有发生,在太平盛世中,你觉得你会是做什么的?”
“嗯...去菜市场收保护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