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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将军,时候到了。”帐子外面有人轻声说着话。

多哈应了一声,又回头看了一眼任非,略作沉吟,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递给她,“把这个喝了,对伤口好。”

任非点头,接过青色小瓷瓶,一边心里还想,其实这兀蒙族的好东西也不少。她打开蜡封的瓷瓶口,抬头又问了一句,“这药你装多久了?”她见这瓷瓶上面虽然干干净净,但却被多哈放在怀里,向来是什么珍贵之物,放了这么久,说不定就过了日子,到时候失了效用也就罢了,万一直接把自己给毒死了怎么办?

“你放心,前不久刚得的。”多哈白了她一眼,似乎知道了她心里的话。

任非点头,伸着鼻子又闻了闻,一股好熟悉的泥土味道,她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做的?这味道好熟。”

“我怎么知道是什么做的,我只管拿来用,你只管喝了。”多哈一瞥眼睛。

任非噢了一声,又想了想这药水的味道,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想自己最近是不是有些脑子不好使了,便也没曾多想,咕嘟几声就把那药水灌了下去。她抬头看了一眼多哈,见他一副释然的样子,心里还觉得有些古怪。刚要问些什么,多哈却已经出了帐子,留下一句,“老老实实的先睡一觉等我回来。”

多哈走了没多久,任非便有些困倦,她低着头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这次她做了个很好的梦,梦里是她在饥荒的地方脚踢八荒,带着自己的小弟四处打闹;梦里是她跟着阿爹走了万水千山;梦里是她进了暗部和萧唐乔歌莫笛满箸乌平等人在一起;梦里是她和殷奕一起坐在池边……

这梦里面虽然都是平时的时光,可最好的地方时没有林溯云,从一开始就没有,从他应该出现的河里就没有,在他把她扔进监狱里也没有,她的梦里已经没有了他。她隐隐约约的想起了多哈给自己的那个药水的味道,夕颜花,是夕颜花的味道。

等到任非再醒来的时候,她在帐篷里面翘了翘脚,肩膀上面就是一阵刺痛,她呲了呲牙,把头往外探了一探。哼,多哈,你不让我走,我就不走?到时候真的以狼神的身份帮你谋反做了皇上,我还能走?当我傻呢?

她心里想着,把屋里能穿的衣服都研究了一下,最后发现只有那个大麾可以披上,便把它披了上来,在腰上小心的打了个结。又慢慢的把帘子掀开,刚才多哈说自己出门一趟,他虽不说,但想来也是和发兵有些关系了,一时半会儿估计回不来。她把头上戴着的帽子往下按了按,确定把自己的长相挡的七七八八了,才迈着小碎步向外走去。

“你去哪儿?”身后传来了一个男声,任非吓得浑身一抖,怯怯的低下头去,“多哈大将军让我去要点水来。”

身后的声音说道,“噢,这样,看来你在这里呆的还不错。”

“是……还行……”任非猛地转过头去,“萧唐!你怎么在这里?!”

身后的小孩冷眼看着他,大概是因为赶来的急,脸上略略的泛了些红晕,头发上还沾了些雪花,脚下黛蓝色的靴子有些湿了,显得颜色更深。

萧唐转过身去,“路过看看,既然你没什么事儿,那我就回去。”

任非一把拉住他,连声道,“不是不是,我这不正想走呢吗,以为是兀蒙族的人叫我,我就随便编了一个谎话。”

萧唐看了她半天,这才低声问道,“你觉不觉的你变了点什么?”

“变了?”任非低头看看自己,“没有啊。”

萧唐犹豫了一下,又摇了摇头,“没事,那我带你回去。”

任非点头,有萧唐在的话,逃跑就容易一些,“你自己来的啊?”她朝着萧唐的身后张望了一下。

“不然呢?你还指望着公子来?”萧唐的语调一下子冷了下来。

“没有啊。”任非摇头,“公子那么忙,监军监军,其实我一直不知道监军是干什么的。”

萧唐撇了撇嘴,“监军就是给将军添乱的。”

“噢。”任非想了想,“那这次这个倒霉的将军是谁?”

萧唐被她问的一愣,眉头深深的蹙了起来,“我没心思和你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将军是谁?”任非很认真的盯着萧唐问道。

“林溯云,襄王林溯云。”萧唐说出那个名字,并在等着任非的反应。

谁知道任非竟然点了点头,说道,“噢,那个林溯云啊,以前听说过,不是被人抢了太子的位置给拉下马来了吗?这回又出来打仗,啧啧,真是命苦啊。”

萧唐眉头蹙的越来越紧,突然问道,“你是谁?”

“我?我是夕颜啊。”任非顿了顿,一推萧唐,“噢,我知道了,是怕我被人调了包是吧?我姓秋叫夕颜,知道你那里……”她刚要继续说下去,却被萧唐狠狠的打断了。

“好了,我知道了。”萧唐看了看四周,“都没有人,大约是去行兵了,这多哈也是,把你一个人留了下来。趁着这个机会,我们走了便是。”

“哎?!你们站在那里做什么?!“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刚说了没有人看守,边上就有一个人冲了上来多管闲事。任非猛地一扭头,还没等萧唐有什么反应,转手就地上拢了一把雪,往那人脸上一抹,然后趁着那人正拼命摇头想把这些都晃下去的时候,两个快步冲了上去,右手猛地从那人腰间拔出弯刀,刀柄轻轻一摆,尚未见到出血,却看见那人眼睛一闭,晕倒在了雪地上。

任非把刀往地上一扔,拍了拍手,转头对着身后目瞪口呆的萧唐笑道,“行了,咱们走吧。”

萧唐长大了嘴,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刚才那动作敏捷的人竟然是任非,他眨了眨眼睛,问道,“你从哪里学的?”

任非一边往前走一边按着自己的胸口,“哎哟哎哟,忘了自己受伤了。”听见萧唐这么问她,眯了眯眼睛,笑道,“不就是你们吗?不然我在暗部呆了这半年是干什么的?”

萧唐仔细回想了一下,她一定没有这么好的身手,刚才自己问她不觉的有什么地方变了,便是想问问她的神色为什么有些变化了,不在是原来那样温柔,略带一些倔强,现在像是个欢实折腾又狠辣的人。他摆了摆手,“你受伤了?”

任非点头,“被那个多哈带回来怎么可能不受伤?”她呲了呲牙,”哎哟,我的胳膊,咱们赶快走吧,不然一会儿又有人来。”

“好。”萧唐虽然怀疑,但是看她脸上的那颗朱砂痣确实是自己的手段,别人是做不上去的,便压下心底的疑惑,带着她一路往军营走去。

等到回了军营,他把她往殷奕的帐子里一扔,说道,“你一下子就问的公子就在里面呢,还不进去看看?”

任非点头,走了进去,只见殷奕坐在桌前,脸色一片铁青。她轻轻的唤了一声,“公子。”

殷奕抬头看见她,脸色这才稍缓,又让身边的庞傲去空中放个信儿,让满箸莫笛他们都先赶快回来。“你……”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任非,“是夕颜?”也问出了这个让人郁闷的问题。

任非点了点头,看着殷奕半天,突然瞪着眼睛说道,“你你你,你难道是你?!”

殷奕皱眉,什么你你你的,我可不就是我。他问一旁站着的萧唐,“怎么回事?”

萧唐摇头,“不知道,刚才救她的时候就觉的不对劲儿,先是问我这次领兵的将军是谁,接着又轻而易举的就把来追我们的人打倒了,我连手都没动。”

“她问林溯云?”殷奕和萧唐之前的反应一样,深深的蹙起了眉头。

“恩。”萧唐应道,“我和她说是林溯云的时候,她竟然什么反应都没有,还说她以前听说过,是被从皇位上拉下来的那个。”

殷奕狐疑的看了一眼面前站着的任非,又转头继续问道,“是真的吧。”

“是真的。”萧唐应道。

殷奕想了想,抬头问任非,“你以前听说过林溯云?”

庞傲在一旁也跟着皱眉头,暗部里谁不知道襄王和夕颜的事情,公子怎么这时候犯傻还问这个呢?

任非点头,“是啊,原来在京城附近听说的,那时候我还爹爹在一起。”

“你记的你是怎么来的暗部?”殷奕心里有了些底儿,继续问道。

“记得啊,我不是被冤枉抓进了牢狱,然后你们把我救出来了吗。”

“你记的你是为什么被人冤枉的?”

“记得,我是被人冤枉杀人。”

“杀的什么人?”

“邻居家的大婶。”

屋子里一片静谧。

殷奕轻咳了一声,继续问道,“那你当时住在哪里?”

“我住在京城里的一个小巷子。叫什么醉满楼的边上。”

殷奕吞了下口水,又问,“你在那兀蒙族的地方可是吃了喝了什么不应该的东西?”

任非想了想,摇了摇头,“什么都没动。”

殷奕和萧唐低下头,萧唐先说,“我觉得她大概是忘了什么东西。”

殷奕点头,“大致如此。”

“不然传个信儿问问孙错,什么东西用了以后能让人忘了一些东西,又自我转变成一些东西?”

“恩。”殷奕点头,觉得有理。要是真的是失忆的话……他顿了一顿,看了看萧唐,两个人眼神交错之中共同分享了一个信息:太好了,能把林溯云给忘了!

殷奕抬头继续问任非,“你刚才想起我是那个谁谁谁?”

任非点头,“你不是原来灾荒的时候跟着我的那个小富家公子吗?是吧,我问你叫什么,你说叫殷奕的。“任非脸上现出一丝惊喜,完全忽略了殷奕的愈加深沉的脸色和萧唐庞傲的惊讶。

殷奕微微的咳嗽了一下,“那个……我们以后再说……”

“监军大人,将军有令,说是两军交战在即,还请监军去将军帐里看看。”小六子经过通传走了进来。他抬头看见夕颜站在一旁,笑嘻嘻的看着自己,他面部表情瞬时变了好几个,最后停留在可以吞下去一只鸡蛋的大小,愣愣的看着夕颜,“秋……秋兄弟,你,你怎么回来了?”

夕颜点头,“恩,我回来了。我怎么不能回来了?”这话说得巧妙,问的也巧妙。刚才殷奕说那顺富和小六子来报事的时候神色不对,但当时他脑子里都是想的万一她死了怎么办,倒也未有空暇去关照别的事务,没想到她好好的回来了。其实也不算是好好的回来了,总是多了点什么,少了些什么。

小六子眨了眨眼睛,愣头愣脑十足的说,“你你你不是应该在蛮子那里吗?”此话音一落,萧唐,殷奕还有夕颜都淡淡的挑了下眉毛。

“噢?你怎么知道我应该在蛮子那里啊?”夕颜倒也不客气,直接的问了出来。

“这这……”小六子知道言中有失,心里暗暗咒骂顺富,怎么就不派别人来,就自己这笨嘴笨舌的样子,这回肯定死了。这里不死,回去襄王那里也得死。

夕颜歪着脑袋看了他半天,慢慢的走了上去,“襄王让你们把我扔给多哈?”

“我……我不知道。”小六子浑身颤抖。

萧唐冷哼一声,“还用逼供吗?说着就要走上去用魅术。

夕颜用手一遮他的眼睛,“严刑逼供是我的爱好,你要是用了这招,晚上又得难受,我到时候不和你一个帐子啊。”这段时间,只要是夕颜在的地方,是绝对禁止萧唐是用魅术的,而他倒也真的耐的住性子,就是不用。

萧唐尚未说话,帐子外面就被人撩开,有个身影使劲的往里面冲,待到他看见夕颜的时候也愣了一下,但旋即还是扑了上去,紧紧的抱住夕颜,“秋兄弟啊!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萧唐和殷奕同时皱了一下眉头。

夕颜只觉得眼前人影乱晃,知道抱住自己的是顺富,另外就是肚子胸口还有肩上的伤让他一拉扯,好疼。她一边嘿嘿笑着,一边用力推顺富,没想到那人是不是做戏做的太投入,怎么也不放手,大有一副要把她活活勒死的样子。

夕颜终于受不了了,她右手冲着顺富的小腹就一拳打了下去。顺富哎唷一声,立刻放开了夕颜。

萧唐和殷奕的眉头同时慢慢的舒展开了一点。

夕颜轻轻的按着自己的肩膀,在周围的几个穴道重重的点了几下,才咬着牙说,“顺富大哥,我好不容易跑出来,受了一身的伤,你这么激动,我可有点受不了。”

“受伤了?受在哪里?让我看看!”顺富又扑了上来,一边扯着夕颜的袖子,“我那里还有将军赏的金创药,秋兄弟上过药了没有?”

太热情了,太热情了,萧唐和殷奕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缓缓的蹙了起来。站在一旁的庞傲看着这番表情变化,嘴上不说,心里确实在默默临摹,打算回去以此刻个木雕。

夕颜把袖子慢慢抽了回来,拍了拍顺富的肩膀,“不是开始打仗了吗,顺富大哥你怎么还有时间过来?”

顺富这才正色,冲着殷奕说,“将军等了一会儿,见监军大人还是没去,以为小六子传话不利,就让我再来一趟,没想到遇见了秋兄弟,一着急就给忘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脸上显得十分憨厚。“那既然秋兄弟回来了,我觉得也得去和将军说一声才好。”

“那是自然。”夕颜笑了笑,转身对着殷奕说道,“监军还请多穿些再去将军帐里,外面冷,小心别冻着。”说完,她便做了个请的姿势,又低头看了一眼小六子,“小六子,咱们也走吧。”

“是,是。”小六子没想到峰回路转,大哥来了以后这群人不但没有把大哥押下再问,还顺顺贴贴的跟着就去了将军帐,对顺富的敬仰之情顿时如滔滔江水,一双小眼镜眨巴眨巴的看着顺富,就差流下眼泪来了。

“糟了。”夕颜走了没多久,萧唐突然出声道,“刚才给她卸了妆,上了药,忘记再给她易容了。”

殷奕听了,脸色先是大变,但接着又恢复的往常,“无妨,她现在连襄王都忘了,这便是最好的易容。”

夕颜跟着他们到了将军帐,通传之后,掀了帘子进去,“将军。”她抬头看面前站着的男子,不由得在心里啧啧道,以前觉得殷奕算是挺好看的了,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林溯云穿着一身的轻甲,肩膀处有一铜质琉花,头发高高的束了起来,眉毛如剑,显得英挺非凡,鼻子高挺,嘴唇抿成了一条笔直的线,最让人惊叹的是那一双眼睛漆黑如墨,夕颜没见过这么黑这么漂亮的眼睛,就好像……她想了想,就好像自家后院养的那只小京巴,后来不小心被树枝给挑瞎了眼睛之后的样子。

对于那只小京巴,她向来是心怀怜悯的。

所以对于面前这个人,她抬头又仔细的看了看,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也怪可怜的。

林溯云看了一眼夕颜,转身又问了顺富和小六子几句话,便把他们两个打发了。他低下头去看着夕颜,先是被她吓了一跳,原来那个朱砂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完完全全的任非的模样。他惊的往后退了两步,但还是很快的稳下心神,因为之前的那个秋夕颜神态像任非,但面目不是那么像,现在的这个秋夕颜,面目像极了任非,但神态又差了太多。

“你……是怎么回来的?”他开口问道。大约是乱了方寸,所以前面的那些官腔都没有说出来。

夕颜笑了笑,“自己跑出来的呗,不然还等着将军发兵去救我啊?”略带嘲讽,语气轻松,绝对不是任非能说出来的话。

林溯云自嘲的笑了一下,伸手去拉她,“算了,别跪着了。”毕竟还是王爷,毕竟还是需要人来跪拜。

他刚刚扯动她的右手,就看见夕颜微微的蹙起了眉头,她咬了咬牙,也没推开他,而是顺着林溯云的姿势站了起来,然后咧嘴笑道,“将军也没什么赏赐?我可是舍身为军啊。”

林溯云愣了一下,按照她说的确实如此,“赏你什么……我再想想。”

“我没要将军以身相许,不用这么犹豫吧。”夕颜调笑道。

林溯云顿了顿,看着眼前刚才还在眯眯笑的女子嘴唇变青,然后猛地晕了过去。他这时候才发现,她的右肩处,就算是裹了皮毛的大麾,也依旧向外渗着血。他顿了一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抬手就把她抱了起来,转身入了自己的内帐。

解开裹在身上的大麾,里面其实才穿了十分浅薄的一件白色袍子,胸部,腹部,肩部无一不在向外渗着血,肩部尤为严重。他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她刚才被自己拉的时候皱了下眉头,但是又为了什么,忍的那么厉害,风轻云淡的笑一下就能过去。

他想了想,还是伸手把她肩上的衣服轻轻的拨了下去,他苦笑了一下,心里想着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躺在自己面前的明明就是任非,明明就是她,自己竟然一直不肯相信。从那个秋夕颜出来的第一眼,自己就明白她是谁,可却死活不愿意相信。不是不愿意相信她还活着,而是不愿意相信她竟然和殷奕在了一起,也不愿意相信追随自己多年的暮朗竟然说了谎。

他手上微微一滞,只觉得在她身上的伤,洋洋洒洒的像是一盆重墨浇在了自己的身上,滞住自己呼吸的不仅仅是她身上的伤,还有暮朗曾经说过的话。他亲口对自己说检查过了尸身,确定那就是她,可如果是真的,那自己面前的这个难道是鬼魂不成?

他的手轻轻的掠过夕颜的脸颊,苦涩的笑了一下,如果你还在,还活着,那我所做的一切就是有意义的,不再是靠着骄傲撑起躯壳的林溯云了。

“将军,监军大人来了。”帐外传来了通传的声音。

林溯云慢慢的站起身来,眼睛却一直盯着晕了过去的任非,这才缓步的走了出去。他对着门口的侍卫吩咐道,“去请张军医来。”这才转身看着面前的殷奕,他依旧坐在行椅上,一副淡淡的模样。

林溯云知道他会想问什么,便先开口道,“秋夕颜以命换信,实在是让人赞叹。我赏了她右前锋将的职位,不过她现在受了伤,还不能及时上任,所以先在我这里养伤。”

殷奕略略一笑,“只怕不太合适。襄王也知道她是个女子,我们就直接说吧,她有个儿子在我帐中,常年生病,她每夜都要去照顾他,噢,对了,也只有她亲手调配和针灸,那孩子才觉得有效。”

林溯云看着眼前的殷奕,不卑不亢,风轻云淡的微笑着,好像什么事情到了他这里都能迎刃而解。他不知道殷奕知不知道自己和任非的事情,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和任非走到一起的,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容小觑。

“噢,对了。”殷奕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其实夕颜这个孩子十分认生,我怕她已经不记得襄王是谁了。”

林溯云猛地被他这句话敲醒,没错,刚才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原来就是她的眼神,她看自己的时候像是第一次见到自己,仔仔细细的在打量着。他轻微的颤抖着,过了半晌才点了点头,“我请了军医来给她看看,她刚才晕过去了。等她醒了,我就让人把她送回去,不过既然已经赏了军位,就收不回来了。”退一步,却不代表退出。

“晕了?”殷奕沉了沉,知道大约是在内帐,自己现在这样担心也没什么用处,便只能同意,“将军找人唤我来有何事?”

夜里,两军阵前仍然是一片风平浪静,让人连口大气都不敢出。

林溯云坐在自己的内帐,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床铺上的殷殷血渍,有些木然。

“王爷。”暮朗跃了进来,看见床铺上的血渍,有些心急的问,“王爷受伤了?”

林溯云摇了摇头,看着暮朗的眼神有些变化,“多哈怎么说?”

“多哈同意了,但是没想到她那么容易就跑了,明明给她喝了夕颜花水。”夕颜花水,是千朵夕颜花放在琉璃罩子里面,放置在阳光之下,蒸腾之后收集水珠而成。方法听上去简单,但是收集制作起来却繁复的厉害。

林溯云皱了皱眉头,“恩,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对了,以后如果不是我叫你,尽量不要跟在我身边。”他顿了顿,怕暮朗有什么反应,就又说道,“殷奕那边的人都不简单。”

暮朗见他像是有什么事情憋在心里,可却也不好问,便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林溯云深吸了一口气,夕颜花水,可以让人做个最美好的梦,然后醒来会忘记记忆里最深的那个人。他嘴角挑了挑,原本是希望那长相和任非相似的秋夕颜,那个得到殷奕青睐的秋夕颜能忘记最重要的事情,然后跟着多哈做好狼神,起到制约殷奕的作用,同时也是自己交过去表示合作的人质。却没想到,她就是任非,而她记忆里最深刻的那个人,竟然是自己。

无论爱恨。已经深深的嵌进了她的骨子里。

可又被自己这样挖了出来。

他理顺了一下思路,真好,自己先是把她推开,然后又让她恨自己,现在直接让她把自己忘记了。一切都是阴差阳错的,但却确确实实的控制在某个人的手里,那人……就是知道她一直活着的暮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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