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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浮生之秘

“启源三万八千四百六十五年,浮生书院在长安城西南建立,建立它的是浮生书院初任山长刘凡,也就是众人口中的浮生老人。在浮生书院的创办过程中,当朝宰辅李树德先生与大荒皇朝知名的儒商洪启轩鼎力相助,而他们也与刘凡早年相识。”

“初任山长浮生老人刘凡出身大宋皇朝的万年士族,因大宋皇朝是中古最后一个末代皇朝宋朝南迁建立,故朝内有不少万年以上的士族存在。刘凡早年曾周游三大皇朝,并在路上结识了来自大秦的李树德与出身大荒的洪启轩二人,三人一同周游了数年,交情匪浅,离别之前,更是结拜为兄弟。后来,三人分别去了各个皇朝的书院求学,互相之间仍有书信往来。”

“自书院毕业之后,刘凡按照家族安排,顺利地入朝为官。为官数年后,刘凡的修为已至静心后期,距离化虚也只有一步之遥,算得上当时家族内少有的天才,并且他也与另一个万年士族的千金订了亲。生活和和美美。”

“但好景不长,大宋皇朝忌惮境内庞大的万年士族的势力,联合千年士族对朝内部分万年士族势力展开了清洗,以莫须有的罪名抄斩了数十余户,很不幸的是,刘凡所在的刘家正是其中之一。刘家被满门抄斩,嫡系被斩杀殆尽,所幸刘凡是旁系,得以逃过一劫。但其余刘家子弟被废去修为,男子被流放边疆,女子贬为奴婢。而刘凡未过门的妻子,她所处的士族得以幸免于难,但互有好感的两人的婚事,却因此不了了之。”

“后来,刘凡被发配至与大秦皇朝交界的扬州的西北部的深山之中去修筑山道,路遥山险,曾为贵公子的刘凡频频昏倒,最终累到在工地上,因为呼吸微弱,被误以为已经死去,便弃尸荒野。不过后来刘凡醒来,采识野果充饥,饮用山泉雨水为生,慢慢走了数个月,才从山中走出来,而他出来的这一头却是大秦皇朝的地界了。”

“刘凡流落到一座城池,得知此为大秦皇朝地界之后,便想起了他的结拜兄弟李树德,多年互有书信来往,他早已知道他的这位兄长现已是大秦皇朝宰辅,于是,刘凡便起了去他那里避难之意,好求得一份接济。”

“刘凡一路乞讨为生,花了将近五年的时间,才从皇朝边境抵达长安城。站在长安城脚下,已经满头花白的刘凡想起早年意气风发时,也曾来到这长安城,但却是物是人非了。到了长安城,问得宰辅之所,急忙前去,虽然刘凡尽力注重自己的妆容,但也很难掩饰自己是个乞丐的事实。到宰辅府上,还未进门就被轰了出来。”

“刘凡极力说明自己是宰辅早年的朋友,请门人代为传达,有门人见他可怜,又看他确有出身名门的气质,便去了内堂告知李树德有一个叫做刘凡的人找他,自称是其故人。李树德早就得知了刘家的惨剧,却对门人回答,不认识。刘凡得知此消息后,十分悲愤,但府院守备森严,只得离去。于是,便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间,在长安城乞讨为生。”

“而另一位刘凡的结拜兄弟,现已成为大荒皇朝乃至东古域著名儒商的洪启轩,在得知刘家惨案之后,一直尽力寻找刘凡的下落,也曾派人去刘凡发配之地探查过,得到的却是刘凡已故去的消息。虽然因此心灰意冷,但因为未见到尸体,也一直未放弃寻找。终于在刘凡来长安城的第三十个年头,此时刘凡已近七十高龄,在大雪天,洪启轩去长安城查看他所开的洪氏钱庄的账目的时候,两人相遇了。”

“当时,洪氏钱庄是长安城里有名的善良大户,每年冬日,都会搭建棚户,为长安城里流离的乞丐烧一碗热粥。刘凡每年冬天都会来这里领一碗热粥,却并不知道这洪氏钱庄正是他的兄弟的产业。那一日,洪启轩查完账目,路过粥棚,看那些衣衫淡薄的乞丐,心生怜悯,亲自上阵,为他们盛一碗粥。也正是他的这份善举,让他遇见了阔别多年的刘凡。”

“两人见面,虽然面容变化很大,刘凡更是没了早年的英俊潇洒,宛如一个枯瘦的干柴,但仍然认出了对方,相视而泣。刘凡被洪启轩接回了长安府上。在与刘凡长谈之后,得知刘凡的不幸遭遇,洪启轩十分叹惋,而当他得知李树德的对刘凡的态度时,大为恼火,他这些年可是询问了李树德很多回,关于刘凡的情况,得到的答案只有两个字:不知。”

“于是洪启轩就气冲冲的拉着刘凡上了宰辅府,去见李树德,让他对此有个交代。当二人踏上李府的时候,很惊讶的发现李树德早就在那里等他们。原来,当刘、洪二人在粥棚相认的时候,李树德就得知了消息,早就知道二人要来。当洪启轩怒视着李树德,问他为什么将刘凡拒之门外的时候,年岁也已经七十的李树德对着刘凡跪了下来,满脸的愧疚与悔恨之色,只听他啜泣道,早年刘凡来长安时,他就已经知道了,但由于那时朝廷借机查处与外朝通国之人,为了避嫌所以不得已。”

“但李树德话还未说完,就被洪启轩怒气冲冲的制止了,径直道刘凡是一个流落的乞丐,有谁会去牵扯他是外朝间谍,而就算李当时与刘接触有所嫌疑,那风头过去之后呢,在长安三十年间,李也可以后来去问问吧,而且就算他不可以,也可以写信请自己过来帮忙啊,为什么自己问时,也要隐瞒呢。”

“李树德听了话,越发愧疚了,头低下,不敢直视二人。不过刘凡见此,倒是轻轻一叹,对洪启轩说算了,两人就离开了。不过,两人后来才知道的是,其实李的话也没错,当时大秦皇朝确实严查通敌叛国之人,不过李后来确实是利欲熏心了,但他并非心里没有愧疚,也派下人常年盯着刘凡,见他一日乞讨不到什么的时候,也会派人偷偷施舍几枚铜钱,够他吃食。”

“后来,两人回去后,洪启轩邀请刘凡同去大荒皇朝,他可以为刘安排一份事务,也可以一直照顾他。但刘凡没有答应,三十年的长安行乞,早年间的富贵生活,一日之内的家破人亡与友人的冷遇,让他对这尘世深深产生了一种厌倦感。被人从李府赶出来后,他曾一度有轻生之念。却被路边乞讨的孩子所救,这些年在长安城,他见过了太多白眼,太多了丑恶与良善。他能货到如今,靠的是那群乞丐的帮忙。他已无修为,也活不了多久,就恳求洪启轩为乞丐做些事情。”

“洪启轩点了点头,理解了刘凡的想法,思量了一下,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就为乞丐建一所书院吧。’并请刘凡为书院起名,刘凡思量良久,忽然站起身来,望向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有衣着华美的达官贵人,有欢乐奔跑的孩童,有推车赶集的平民百姓,有坐在路边乞讨的乞丐。联系到自己的这一生,他想起了《庄子》中的一句话,淡淡地道:‘其生若浮,其死若休。就叫浮生书院吧。’”

“这便是浮生书院最初的由来。”

木叶读到这里,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心里暗暗叹道,这故事真是够曲折的,市井流言果然与真实有很大差距啊,但是,这似乎与那位宰辅没什么关系啊。又回过头,摊开书,继续阅读。

“于是两人就张罗起来。洪启轩出钱,刘凡喊上长安城里的乞丐出力,和雇佣工人一起,大家浩浩荡荡的就开始了修建工作,地址选在长安城西南角的一处偏僻的小巷子中,西南角是大部分的书院所在处,而偏僻的小巷子则保证了新建的书院距离别的地方很远,不会有人打扰,而且这里也是乞丐们经常乞讨的一个地方。繁华地段是不允许乞丐长时间逗留的。虽然建筑大部分都是借用原来就有的民宅,但还有一些需要改动或者推倒重建,比如大门。乞丐们浩浩荡荡的行动自然引起了很多人关注,不少心怀善念的人,都出手相助。而此事也惊动了当朝宰辅李树德。”

“李树德得知此事后,前来拜访二人,表示也要出一份力量。虽然洪启轩不愿,但在刘凡的同意下,最终也答应了。李树德对此事很上心,表示他想将这座书院建成一所面向所有贫寒人家的学府。刘、洪二人犹豫之后,也同意了。”

“后来,在三人的齐心协作之下,书院终于落成了。三人都对这所书院寄予了厚望,李、洪二人分别作为当朝宰辅与东古域著名儒商,将不少为官与为商的心得写成书本,留了下来,作为浮生书院的底蕴与传承。李的传承名叫‘宦海沉浮’,洪的传承叫‘天下熙熙’,倒是都正对这浮生之意。而刘作为山长也留下了传承,相传这似乎是他所在的万年士族的核心法门,因此也被人窥探。”

“也因着这三大传承,尤其是刘凡的万年士族的修道法门,更是引起了很多人的兴趣,加上当时洪、李二人的影响力,也造就了书院初年的辉煌。不过数百年过去了,洪、李的传承已有人继承,造就了皇朝一位位贤臣儒商,但刘的传承却始终没有被发现。虽然后人们确实发现了藏书阁中所珍藏的刘凡亲笔写下的早年曾经修道的法门。但核心的问道之法却一直没有找到。”

“后来有人认为,身为旁系子弟的刘凡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万年士族的核心问道之法,因此这只是空穴来风,子虚乌有之事。但也有人认为,刘凡作为万年士族的天才弟子是可以接触到核心问道之法的。但不可否认的是,数百年过去了,浮生书院的影响力却因此下降。但不可否认的是,自从浮生书院创建之后,长安城里陆续建立很多所面对贫苦人家子女的书院,皇朝对乞丐的政策也更加宽容仁慈。到如今,长安城里的乞丐已经很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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