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寒衣节,农历十月初一正是冬日的第一天,每年这个时候皇帝都要举行祭祀仪式,满朝文武百官陪同前往太华寺祭祖,这一日民间百姓也都在街上焚化纸衣烧了先人。段氏已被除去皇籍自然不用亲自参与祭祀,只是作为普通文官陪同前往。初一当日,段爷身穿崭新的冬日朝服和一众百官守在太华寺门外,等候皇帝祭祀完毕。寺内供着先祖的排位,段氏生母的排外也在其**着,享受香火供奉。那日李絮在家守着两个孩子,直到天黑也未见段爷回来,她心中害怕,无奈母亲已经呗父亲接回府中,孩子又被奶娘守着不许出门去,说是不吉利,她怕的很就把冰莓秀妍叫在房中陪着她,夜班段爷才从外面回来,见着两个丫鬟守着絮儿未睡心中愧疚,李絮一见他就扑过来捶打他,“你一早上出门跑哪里去了,既没有口信也不回家,你去哪里厮混快活去了。”说的生气,手上使得劲更大了,“你还回来做什么!”
“我错了,不该把你和孩子丢在家里,你可是害怕了。”段爷紧紧搂着她,“不怕,我在这不怕了。”
秀妍和冰莓见他们亲人,就识趣的下去了,关好了房门,段爷把絮儿一把抱起来,放到床上,自己也钻进被子里去。李絮方才担心了一整天,直到半夜都没睡着,如今更是瑟瑟发抖难以平复。
“絮儿,这世上没有鬼的,鬼神之说都是世人胡编来骗人的,我在这里你怕什么?”段爷小心翼翼的安慰她,心中更是愧疚难安,怎么能让她一人在家担惊受怕,应该遣人回家稍个口信的,实在是疏忽了。
“你可知道我一个人在家里有多害怕,一天没亮就出门,母亲也不在家,我怕极了!”
“我错了,以后我不再把你一人留在家中了,你先好好休息,咱们明日再说吧。”
“好,你不许走,搂着我睡。”李絮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段爷便不动了,把她搂在怀中睡了。
翌日李絮睡到很晚才起床,一是实在困倦二是不好意思起床,昨日在丫鬟面前失了仪态,只怕会遭他们笑话,便迟迟不肯起床,段爷知她心思,也不勉强,叮嘱她多睡一会,就上朝去了。快正午时两个孩子喊着要见母亲,就让奶娘抱来房中照看。两个小孩子昨日睡得早,小孩子只知道吃睡,倒也无恙,只是李絮吓坏了,看着两个孩子可爱至极,心里也舒坦了许多,担心房中有什么污秽的东西,便让奶娘把孩子抱回自己房中了。秀妍见了夫人这个样子,果真取笑她,“我们平日里只当夫人天不怕地不怕,原来还怕这鬼神之说。”
“我就是害怕怎么了,你们以后知道就不要拿这些东西吓唬我。”李絮仍旧摆着架子。
“奴婢们知道了。”冰莓道。
白天太阳出的热烈,李絮在院子里晒了会太阳就把昨日的事忘的一干二净。想想自己也是好想笑,已经这么大了害怕那些东西,鬼神这一说往往是越想越怕,原是没什么,胡乱想了后往往能把一丁点小事想象成面目狰狞的恶鬼,可是又忍不住去想。睁开眼睛不敢四处看,闭上眼睛更是可怕,昨日晚上段爷要是没回来恐怕自己就要整夜的失眠了。昨日段爷说今日回来有事说,应该是和昨日晚回家有关系,就预备好了晚饭等着段郎回家。
段爷一回家就和她说昨日的事,原是昨日寒衣节祭祀祖宗,自己虽被除籍也不能不顾父母的恩情,便在太华寺待到深夜无人了,私自安排了半夜祭奠先皇和自己的亲生母亲,这才回家晚了,因在山上不便送信,故而让李絮担惊受怕了。听着段郎解释完这些,她心里也就不恼了,段郎的生母去的早,他一时伤感回来的晚了也是情理之中,便反过来劝慰他放宽心,已故之人已经走了,活着的人自然要好好的活着。段爷自小生活在宫中自然知道这些道理,若是不知道,只怕不知道要伤心成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