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黄山游玩了数日,出了登山还去了几处百年古镇,第一次见识到青瓦白墙的徽派建筑,两人觉得甚是稀罕,和京城富丽堂皇的建筑不同,徽派建筑别具一格,让人耳目一新。
离了徽州黄山,二人决定从水路返回苏州。租了一只船,一路上风光旖旎,岸边的水乡生活也十分简朴,等到落日余晖的时候风景更是艳丽,坐在船头观赏落日,还有佳人在旁,岂不是天下最快活的事。残阳全部落下山头之时,万籁俱静,躺在船舱中只能听到船夫的划水声,晋王忍不住跳起来吟诗,又怕吵到睡熟的李絮,他只好走出船舱,对着天上皎洁的明月吟诵一首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湖水波光粼粼,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如同水银一般,趁着船尾的鱼灯还能看到水底生长的水藻,被船桨一拨,随着水流飘到别处去了。
转身欲回船舱内,正碰上往外走的李絮,“你睡醒了?”
“不知道谁在吟诗,就被吵醒了。”
“我的错,我不该此时吟诗。”
“此时不吟诗岂不是辜负了这一番美景。”李絮望着远处连绵不断的山脉,依稀听到湖水拍打山壁的声音,好一副清凉的景象。
“那娘子此刻想到什么诗?”
“出自唐代大家温庭筠。”
“哦,娘子想说的一定是温庭筠的南湖。”
“温庭筠描写湖水的诗句不少,你怎么知道是这一首。”
“温的诗句自然不少,但是光是湖水这一则还是南湖的好。”
“你可还记得南湖的诗句?”李絮说吧,晋王吟了一首温庭筠的南湖,吐字清晰,朗朗上口。
“南湖的描写十分绝妙,咱们今日不就是诗中的那一句:飘然篷艇东归客,近日相看忆楚乡。”
李絮不答话,心中却暗自思索,“我只以为晋王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可是他不仅精通诗词,且这几个月对我细心照顾,从不违背我的心意,许是我对他太过冷漠了,他为我毅然决然的休掉方姑娘,尊我一人为正妻,无论做什么事都替我考虑,甚至知道我想做什么。我想去徽州,他便才到推了皇帝的宴请陪我游历,如今又细心陪我还乡,也许我应该改变往日对他的看法,既然已经是他的妻子,不如慢慢适应的好。”思索片刻,看了他一眼,转身返回舱中,如今二人仍旧分床而睡,这是王府贴身的丫鬟奴才都知道的事,长久也不是办法,可是一想到要做那种事情,还是和一个不是很熟悉的人就羞愧难当,这事还是日后再说,再一摸自己的脸颊已经滚烫,担心被晋王爷看到,就蒙着薄被先睡去了。
一路多走水乡,顺风顺水比骑马坐轿快多了,不日到达苏州城外,李絮登岸改乘轿子前往苏州老家的宅子,宅子并没有转手,李大人总想着有朝一日不做官了好返还老宅中居住。现如今宅子中只有三位老仆人看守,晋王站在门口叩响了门环,等了一会才有一位老人颤颤巍巍的来开门,一见到是陌生男子一脸厌恶,挥挥手道,“都说了这宅子不卖,你们找别家去吧。”
晋王哭笑不得,“老伯,我们不是来买房子的,你们放心。”
“那你是谁?”老伯道,“你想干什么。”这些年来想经手李家老宅的人不在少数,老仆都紧尊主子吩咐,坚持不卖。
“唐老伯,是我啊!”李絮拨开晋王走上前去。“您老人家不记得我了?”
“哎呀,是大小姐,大小姐来了!”唐老伯欣喜若狂,手舞足蹈的把大门完全打开,李絮一见到自小长大的院子,眼泪登时下来了,小青也大哭起来,“小姐,我们终于回家了!”
“是小青吧,你都长这么大了,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唐伯,咱们扶小姐进去吧。”
“想必这位就是晋王爷了,老奴给晋王爷请安了。”唐老伯颤颤巍巍的欲跪倒行礼,被晋王一把拉住了,“免礼,老伯不必多礼。”
“小姐真是好福气,嫁了位知书达理的好王爷。”唐老伯道,“哎呀,小姐王爷快请进吧,我去喊那两个老东西来,他们要知道小姐回来了,肯定高兴坏了。
“去吧。”李絮道。
晋王搀扶着李絮进了客厅,李絮只顾着观看大厅的模样,和往日没什么区别,房屋也都打扫的很干净,桌面上还有擦过的水渍印,肯定是唐老伯他们每日擦洗,才会如此干净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