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南区一栋充满中式风情的四合院,要是王乾看见,一定是再熟悉不过了,这正是他在伦敦住了好几年的家,现在已经被鸠占鹊巢了。
哈麻贾坐在老板椅上,指着一个手下怒吼道:“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瓦哈拉还没有回来?”
那人战战兢兢地说:“老板,这个……电话都快打烂了,但是一直没人接,一个小时前已经派人出去找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哈麻贾的大儿子名叫哈桑昆,站在一旁担忧地说:“爸爸,他们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他的弟弟哈尼亚在旁边阴阳怪气的说:“他们十几个人,又是全副武装,还对付不了一个受伤的人?大哥,我看你是被那些英国佬吓破胆了吧。”
哈桑昆冷哼一声,正要反唇相讥的时候,忽然从门外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人。
“不好了不好了,老板,大事不好了!”说完这几句就开始大口的喘着气。
众人心里都是咯噔一下,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压抑了不少。
“慢慢说,不要着急。”哈麻贾话虽这么说,语气寒冷得让周围人都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
缓了一口气,那人赶忙说:“我们沿着公路一路找过去,最后在路边的小树林里找到了他们,六辆车全部摔得稀烂,十二个人无一活口。我仔细检查了下,发现他们不是撞死的就是被枪打死的,但是奇怪的是现场却没有交火的迹象。我怀疑是遭到了埋伏,一瞬间就被干掉了,根本没来得及还手。”
“埋伏?”哈麻贾不愧是黑道混成了精的人物,一下子冷静下来,能在伦敦城设下埋伏一瞬间干掉十二个荷枪实弹的好手让他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的家伙,不可能是泛泛之辈,而且杀的还是自己这个南区老大的人。
“查到今晚打擂那家伙的底细没有?”哈麻贾想起了关键。
“呃……”手下面泛难色,说:“我们查遍了黑市拳手、各个组织打手的资料,但是没有一个人符合的,好像这家伙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不过……”
“不过什么,快说!”哈麻贾不耐烦的说。
“不过和他一起离开的几个家伙,我们倒是有兄弟认得。好像是混乱街区的帮派老大,教授和医生。”
“混乱街区?教授?医生?什么乱七八糟的!”
手下的冷汗已经开始顺着脸颊往下滴,生怕一个不好就会惹怒正在气头上的老板。小心翼翼的解释道:“这是南边郊区的一块地方,满是各种非法移民,治安混乱是各种犯罪的天堂,被称为混乱街区,不过现在已经被一个帮派所统一,他们的两个老大绰号就是教授和医生。”
咣的一声重重拍在面前的书桌上,哈麻贾吼道:“特么的乡下小帮派也敢来伦敦城跟我作对?”
那人的冷汗不停地往外冒,在脸上汇集成一条小溪,哗哗的往下流,哆哆嗦嗦的回答道:“老板,听……听说……他们最近……最近和老巴里……走得……很近。”
“老!巴!里!”哈麻贾就像被烧着尾巴的猫一样,噌的一下从座椅上跳起老高,一个字一个字从牙齿缝里迸出来。
“杀子之仇,羞辱之恨,我跟你势不两立!”疯狂的叫声远远传了出去,像一头受了伤的野狼对月夜嚎,让人不寒而栗。
另一边,在巴里的庄园内一间装修奢华的书房里,赢了比赛的老巴里也是一肚子的火,想起自己在众人面前出丑的样子,啪的一声将一个名贵的陶瓷花瓶砸个粉碎,如同一头愤怒的公牛,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
在场的还有几个人,哈里斯依然像个冰雕一样,冷冷的站在一旁,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比利则是乖乖伺立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一个光着膀子的肌肉壮汉被反绑着双手跪在地上,两边站着两个一脸横肉的壮汉,正一脸狞笑的把拳头、膝盖、鞋底朝那人脸上、身上狠狠的招呼。断断续续的惨叫让本就压抑的气氛更加烦躁。
这人正是巴里一方准备压轴出场的拳手,绰号“捕猎者”,原本也是黑拳界一个传奇,后来被巴里看中做了他的贴身保镖,这次本来是作为王牌的,谁知竟然被吓得连擂台都不敢上,这实在是让巴里的面子扫地。
“闪开,两个杂种!”喝骂一声让两个手下让开,巴里冲到捕猎者面前,厚实的牛筋鞋底重重蹬在他的脸上。捕猎者惨叫一声,仰天向后就倒。
呸!巴里向着捕猎者脸上狠狠吐了一口浓痰,残忍的笑了笑说“把这个废物给我拖出去,丢进泰晤士河里喂鱼!”
“老板,不要啊老板,我为您出生入死那么多次,您忘记么?上次……”捕猎者一边求饶一边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
可那两个手下已经快步走了过了,一人架起他一条胳膊就要向外拖。
“你不过是条野狗!能够为我效命是你的荣幸,难道还要我感激你么!你这该死的奴隶!”面对求饶,巴里的回应是破口大骂。
捕猎者一开始老老实实跪在地上,任由这两人蹂躏主要是想平息巴里的怒火,他认为凭借自己为他服务这么多年的份上,最多是一顿毒打。
可他万万没想到,巴里会真的对他下杀手,那充满侮辱的言语更是将他心里仅存的幻想击得粉碎,随即一股怒火直冲天灵,身体也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这两个人尽管也称得上健壮,但哪里是这种身高近2米的人形凶器的对手,虽然绑着手也轻松摆脱了钳制,一脚一个将他们踹到墙上晕死过去。
吼!大吼一声仿佛受伤的野兽,捕猎者朝巴里冲了过去,他要为自己这么多年的奉献讨一个说法。
巴里先是一惊,随即放下心来,因为一个人影已经挡在了他的面前。
“哈里斯先生!”比利惊呼出声,因为他已经看清楚挡在巴里身前的正是瘦瘦高高好像一柄标枪的哈里斯。
捕猎者也是眼前一花,当他看清来人的相貌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一沉肩猛地撞了过去。
“啊!”比利尖叫一声,赶忙扭过头去不忍心看接下来的一幕:一头发狂的野牛全速撞上一根竹竿,谁都知道结果是什么。
等了好久也没有出现预料中的惊呼和尖叫,比利慢慢转过头来,眼前的情景让他目瞪口呆:捕猎者浑身青筋迸出,脸涨得通红,两只脚死死蹬着地面,好像将吃奶的力气都用了出来,但却不能前进半分。
哈里斯则是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平伸按在捕猎者撞过来的肩膀上,轻松地好像要关上自己的房间门。
双方就这么诡异地僵持在了一起。
大约两个呼吸之后,哈里斯微微一抖右手,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让捕猎者噔噔噔连退几步,接着哈里斯身形一闪,比利赶忙揉了揉眼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就听得咕咚一声响,捕猎者巨大的身体倒在了地板上。
哈里斯就像干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看都不看地上的捕猎者,又走到一旁,脸上依旧是毫无表情。
巴里颤巍巍地问道:“他死了么?”
“不,只是晕过去而已,我是圣光的信徒,双手只能沾染黑暗的鲜血,这次只不过是为了我们的协议,保住你的性命而已。”淡淡的语气让比利惊骇欲绝。
“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协议?圣光?黑暗的鲜血?哈里斯先生到底是什么人?”无数的问题涌进比利的脑袋,让他有些头昏脑涨。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叫人来把这弄干净!”一声咆哮打断了比利的思绪,回过神来看见巴里正一脸怒容冲着自己叫喊,赶忙答了一声“是的,先生。”出去外面叫了几个手下进来开始处理。
经过这么一打岔,再也没有了发泄的对象,巴里烦躁的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几分钟后,突然停下脚步,脸上挂着阴险的笑意,伸手把比利叫到身前,说:“明天一早,你就去找那个教授小子,让他给我全力打击南区的东南亚人。”
比利一听,有些为难的说:“老板……这个……教授的实力还不足以跟哈麻贾抗衡吧,万一他反被消灭了,我们好不容易埋下的棋子可就没有了。另外,道金斯市长那里,恐怕也不好交代啊。”
在比利眼里,王乾还是个“需要自己保护”的小兄弟,让他对对抗哈麻贾,那不异于送羊入虎口啊。
“你懂什么,道金斯那家伙表面上跟我称兄道弟,其实一直想找人来限制我。那个东南亚人哈麻贾原本就不成气候,现在不仅死了一个儿子,还被我当着全伦敦上流人士的面狠狠羞辱,早就被他视为没用的废物了,这个教授年纪轻轻就能小有名气,是一个潜力股,要是他能打垮哈麻贾,整个南区就让给他,想必道金斯也是愿意看到的。”
“可是,教授跟我们是合作关系,这样不就相当于我们控制了南区,道金斯市长会同意么?”比利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