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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精魔、大人与巨人

大船正在行进之间,觉得风逐渐大了起来,不一时,狂风怒号,山呼海啸,浪头“咣咣”,既高又猛。船只颠簸,有时还来个旋儿,几欲要给掀翻。船上的人一阵慌乱。

“精魔来了,精魔来了,”有一名苏子国的水手嚷道。

那边看上去似乎有又似乎没有,一个高大的扭动、飘荡着的形影。天赐抓过一张弓,摸一只箭搭上弦,照准忽隐忽现的形影的正中就射。偏赶船头一掀,天赐向后一个张仰,射出的箭飞出,偏上方走去。虽然失去了原来到目标,但仍然中在形影的最上一部分。就听到“嗷”地一声,犹同野兽般的怪吼,螺旋风起了一阵,形影消失,再不出现。风浪也骤然减弱。

众人虽说摆脱了眼下覆船的危险,但天赐所射的那一箭,却惹来了更大的祸患。

那一形影的确是一个精魔,名叫干宝,常常在海上游荡,兴风作浪,颠覆过往的船只,以为娱乐。他的母亲是海中苍岩山上居住的一个女巫。天赐一箭,射中了干宝的眼睛。这个精魔负痛窜回了苍岩山。由于箭镞深入眼窝,伤及脑部,干宝刚刚见到自己的母亲,便一头抢地,死掉了。

女巫痛不欲生,她推算出了杀害爱子的凶手是谁,大叫道:“天赐,我要让你葬身大洋,永远不能回到故土。”她跳上一段舞蹈,“唱”了两条词儿,施用魔咒。

还讲天赐一众行程,打算由打一座海岛旁边经过,忽然觉得船体轻了起来,即使不用桨,也能走动。但是呢,方向掉了。无论如何也扭不过舵来。

有人嚷:“水里好像有东西,老大的东西,怕是水鬼。”

可不是吗,水里有异常情况,冒出几颗大脑袋来,而且还是人的脑袋,但是比船上这些人(的头)要大几倍。

船上人喝问:“呔,你们是一些什么人?”

有一个“大脑袋”答道:“没听说过大人岛吗?前面就是,我们住的地方,请你们上去做客。”

中国的人并不知道什么大人岛,但苏子国的水手当中可是有明白的,叫将起来:“不好了,大人岛的居民素常以抢劫为生计。不仅要夺取我们的东西,还会把我们当牲畜一样奴役。倒楣的更是会被当作祭品祭献,遭致宰杀呢。”

一船的人闻听此说,不知所措。

想逃脱,比登天难。这条船已经由不得上头的人操控。一班大人起初泅水推动船行,逐渐水浅了,便直立了身体,双足踏底,以见扛它起来。真不愧叫“大人”,半截身子也有三丈长。

“怎么办?”

“打他们,”船上的人乱抓东西,往大人们的头上劈打。

一班大人有招,变分列两边为聚中成一溜,双手托举船于头上,根本打不到他们。

然而这对船上人来说,只不过是恐惧与厄运的开始。忽听大人们嚷叫:“不好了,巨人来了,快逃。”将所虏获的船“咚”地往水里一丢,扭身子各顾自个而纷纷逃窜。

船倾水里,大家也倒了楣,全灌了汤子。不知道大人们何以把到手的“肥肉”舍得扔掉,各自浮身水面。猛抬头,“哎呀,我的老天”,比大人们还要惊吓。“哗”,巨型大网罩下来,连船带人全给兜住了,扯出水来。众人方才看清,又来了一个巨人,吓,跟小山似的,比方才的大人还要高大十倍,模样也更丑陋骇人。他往下一伏脑袋,人们由他的哈气中闻到一股特臭而熏脑的味儿,不由地发一阵惊叫。

“完了,完了,活不了了。”

这是谁在说话?好像还在哭。天赐发现和他们一起,还给网到了一名大人。这准是逃跑地慢了。

天赐问他:“喂,你说什么?”

这名大人说:“这是巨人岛的一位老爷,嗜好吃人肉。咱们大家够他一顿吃的了。他经常来我大人岛骚扰,捉我的族人回去吃的。没办法,时刻防备着,还要住到狭窄的石缝、石洞或地窖之内,以避免他的捕捉。”

“是这样,看来咱们真正是要活不了了,”天赐说话之间觉得网绳勒得皮肉疼,一扭,嗳,竟然出来半个身子。这才注意到,网眼对于自己来讲显然过于大了,还有逃生的希望。抓网绳,挣身而出。向下一望,却早就有几名同伴已然在水里游着呢。

天赐冲着网中的人大叫:“快些钻出来,钻出来。”

那些人一听,眼前大亮,齐动,纷纷钻出网眼,向水里跳。情势所逼,求生为本,也没有一个恐高的。只可怜了网中的大人,眼睁睁看着“小人”们出去,自己却不能,着急没用。

巨人发现了,哪能干看着到手的“鱼儿”漏网跑掉,俯身伸臂,水里抓捞,每捉一个便填到嘴里,囫囵吞下。接连有数人罹难。余者泼命逃上了岸,逃上岛子,急急忙忙找那能够藏得住身的地方。还有更聪明的,一时找不到可伏之所,于是避开巨人视线,快速地就沙滩上挖了个浅坑,躺倒里头,而后用沙子将自己掩埋起来。如此,真还不易被瞧出来。不大工夫,几十人都失了影子。巨人寻索抠唆半天,无有所获,只好悻悻地背着网,蹚着水去了。

看到巨人走了,天赐现身出来,长出了一口气。召唤他人,聚拢一堆,思想离开这岛子的主意。

“不好了,大人们又来了,”有人叫起。

大家伙循其手指一望,果然有上百号的大人扑来。一班“小人”想跑又能跑到哪里去?无路可走,全部被捉住,押到了一个大场子当中。

一名大人手指天赐,说:“数这小子最凶,有力气,居然抱住我的腿摔倒一下,还咬手一口,恐怕日后不好驯服。不如杀掉,以儆效尤,教其他人放老实。也算祭祝老幺一路走好。”

老幺,即是被巨人网去者。

于是,天赐被铁链索到了石柱上,下面架上了柴火。吓,足足烧了半个时辰,铁索都要化了。然而,天赐毫发不损,还那儿乐滋滋用脚踢着炭火。真叫怪异。

大人们大惊失色,齐伏于地,把天赐奉为神明了。冒犯神明,要遭受天谴的,无不祷告忏悔,当即释放了天赐,对一行人好吃好喝招待。天赐等众可以说是死中得活。

大人们没少得虏获过往大人岛的船只,有那尚未当成劈柴烧的,任由天赐挑选了一艘,检查收拾一番。而后,天赐向大人们讨了一些必须品,包括武器(当然是以前船客,常人所遗,而大人们所使用的武器,“小人”们却是拿不起来,使用不了),率领自己的人,离开大人岛继续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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